第三百九十六章 對決（下）

 ————［陌生人］.

 御坂美琴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用這個詞來形容親密之友.

 今天，是第二天.

 是她對自己好友感到陌生的第二天.

 外貌......

 神情......

 言行......

 舉止......

 什麼都改變了.

 (僅僅只是過去了兩天而已...一個人，居然是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知不覺間產生如此巨大變化的嗎？)

 已是不知道多少次，御坂美琴又一次在自己心中嘆息著發出了這句感慨.

 她能看得出來，自己的好友並非偽裝，而是的的確確從本質上發生了變化.

 外貌變得堅毅.

 神情變得冷漠.

 言行變得犀利.

 舉止變得迅捷.

 ......讓人不禁有些望而生畏.

 若不是對自己的好友有著勝於常人的瞭解程度，那麼恐怕御坂美琴也會像眾人般將其視作一個贗品吧.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以遠超以往的注意力集中在坐於自己身旁的曉美焰身上，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著痕跡的觀察，已是持續了兩天.

 於是——

 (不對勁......)

 並非昨日，而是此時.

 觀察著曉美焰的神情，御坂美琴眉梢輕蹙.

 (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她非常確信自己的感覺.

 (但...究竟是哪裡呢？)

 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御坂美琴卻無法辯識而出.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了某個瞬間——

 “呼......”

 面帶著已經濃郁到無法再繼續掩藏下去的疲憊，曉美焰雙目輕閉，像似在抓緊時間矯正自己的精神狀態一般迅速調理起了呼吸.

 是的，這的確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瞬間.

 然而，正是因為這個瞬間，御坂美琴才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之前感受到的不對勁之處到底是什麼.

 “小焰，你......”

 聞聲，曉美焰不禁睜開眼尋聲望向了御坂美琴.

 她緩緩張開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然而，也就在這個瞬間——

 “姐姐大人，前面！”

 “我知道！”

 聲音打破了車中原本的寧靜.

 隨聲而動，幾人所在的車輛於急剎與急轉向的雙重疊加之中迅速偏離了原本的行車路線.

 下一瞬——

 嗖——!

 御坂美琴感覺車窗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掠而過.

 無法辯識.

 茶色的眼眸，剎那之間只捕捉到了一抹赤紅.

 “怎，怎麼回事？之前那些從天而降的箭矢不是都會自動爆炸的嗎？為什麼這一次完全不一樣啊！？”

 “那只是人家裝模作樣的佯攻啦...莫非姐姐大人你是以為對方只想和我們玩耍嗎？”

 “我怎麼可能會那麼想啊！”

 宛若一對活寶姐妹，亞里亞和梅露愛特的聲音讓車內的氣氛頓時快活了起來.

 一時間，御坂美琴不禁也是被氣氛所影響，導致差點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真是......”

 在對講機突然響起的通訊提示聲之中，御坂美琴隱約聽見曉美焰似乎說了些什麼.

 “嗯？”

 “怎麼了，美琴？”察覺到自己好友投來的目光，曉美焰便也是微轉視線看了過去，“難道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不，那個，應該怎麼說呢......”

 御坂美琴正在猶豫.

 猶豫著自己該不該將注意到的怪異之處如實說出.

 “不...沒什麼.”

 最終，御坂美琴選擇了沉默.

 因為，她的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有了一個連其本人自己都覺得是天方夜譚的猜測.

 (但...萬一要是真的呢？)

 茶色的眼眸之中，有著無人知曉的光芒悄然流轉.

 ......

 ......

 ......

 “......真是煩人.”

 無視著眼前無數發正在被炎幕逐漸溶解的子彈，注視前方的男子手持著長弓輕輕咋了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