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關於『散兵』
面對納西妲眨也不眨一下的目光，派蒙鬆了口，“那好吧……”
“我無意為『散兵』辯解，但他現在的危害沒大家想得那麼高。”
納西妲輕吸一口氣，緩緩開始講述自己的想法。
“從客觀事實來講：
“在造神計劃期間，『散兵』就已經被賦予了與世界樹建立鏈接的權能，所以海芭夏才能通過世界樹鏈接到他的意識，但，那段時間裡他並沒有做出危害世界樹的事。
“在我們打敗『散兵』之後，『博士』僅僅出面取走了神之心，完全不在乎『散兵』的下場，身為愚人眾執行官的第六席，被這樣對待，無疑是被拋棄了。
“而且先前那場大戰消耗了『散兵』絕大部分力量，現如今的他，已經不足以對我們構成戰略意義上的威脅。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散兵』的處境都非常微妙，失去了愚人眾這個容身之處，他應該比我們更加擔心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對。
“從我個人的主觀角度來講：
“阿扎爾他們的造神計劃不僅想要造神，還想要控制神，所以在執行造神計劃期間，他們備份了『散兵』的記憶，想著留待後用。
“後來那份記憶被我拿到了，通過那份記憶，我自認為了解了『散兵』成為如今的模樣的原因，也瞭解了他的性格與弱點。
“就像虛空在收集到足夠多的數據之後可以演算出一個人的所有動向一樣，我大概也能模擬出來『散兵』今後會採取的所有措施，所以才敢於讓他接近世界樹。”
見王塵、熒和派蒙都在默默聽著，納西妲繼續往下講述。
“然後是利益相關：
“我曾與『博士』做了兩次交易，條件合理的話，與『散兵』再做一個交易也不是問題。
“我真的和『散兵』做了一個交易——我釋放了他，他付出的是一些有價值的情報，他曾擔任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知道不少秘密。
“不只如此，他還要到世界樹中幫你們進行調查，就算失去了神之心，他體內還殘留著一些鏈接世界樹的能力。
“世界樹內部的信息量過於龐大，就算是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事無鉅細的遍歷一切。
“我想幫熒找到她哥哥的信息，恰好‘降臨者’的事說明愚人眾掌握著額外的信息，而『散兵』對愚人眾情報的把控比我更精確。
“我想幫塵找到草龍的蹤跡，我和『散兵』都對草龍一無所知，能確定的只有搜索範圍限制在須彌即可，這我們兩個誰搜索都一個樣。
“綜合看來，由他陪你們到世界樹進行搜索會更好一點。”
“我有問題！”納西妲的話一說完，派蒙立即問道：“納西妲不是得到了『散兵』記憶的備份嘛，那他知道的秘密你應該都清楚才對吧，還有什麼情報可交換的？”
“造神計劃暗地裡是由『博士』主持的，所以那份備份記憶中，涉及到愚人眾的關鍵信息全都被他刪除掉了。”
即使如此，派蒙還是抗議道：“但我們不缺時間，就算是想要幫熒和塵，相比與『散兵』合作，還是納西妲更好！”
熒也搖頭：“『散兵』在稻妻殺了很多人，他差點把雷電五傳全部滅絕。”
“那件事情我知道，它起源於一場誤會…或者說一個陰謀，做了錯事是真的，被人欺騙也是真的。”
熒堅持道：“不管是否有隱情，我都想不到與『散兵』合作的必要性。”
“因為真正需要與『散兵』合作的是我。”不得已，納西妲嘆了口氣，“最重要的是，我不擅長戰鬥……世界樹很重要，但守護著它的我卻不擅長戰鬥……”
熒沉默了，派蒙還在說著：“有我們幫你呀？”
“塵和熒必定都要繼續踏上旅途。”
派蒙也沉默了。
納西妲繼續說道：
“我的所有想法都是基於理性思考得來的，讓『散兵』代替我到世界樹中搜索，看似是我與他的一項交易內容，實則是對他的一場考驗。
“我不僅獲悉了『散兵』的過去，還意外在確認『博士』消除所有切片時從他那裡獲得了一些記憶…其中正包含雷電五傳滅絕事件的根源，應該會帶給『散兵』很大的觸動，我已經將其放置在了世界樹中。
“未來要怎麼對待『散兵』，取決於他在這趟世界樹之行中的表現。
“如果他已經無可救藥，那我也不是隻會心慈手軟、當斷不斷，如果他還有扭轉的可能，那我就可以和他繼續展開合作。
“世界樹需要人保護，而我不擅長戰鬥，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的戰鬥力配合我的能力，就算你們不在，也足以應付很多狀況了。
“但能夠合作是最理想的情況，我並非完全信任我的預測，熒不會受世界樹影響、塵實力不俗，請你們同去也是想請你們作為一重保險，替我監督好『散兵』。
“當然，你們的事情都很重要，想要幫助你們的想法絕對也是真的。
“特別是熒，在被『博士』抹去的『散兵』的備份記憶中，或許有著愚人眾對降臨者更多的信息，就看『散兵』願不願意主動透露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聽完了納西妲的話，派蒙有些懊悔。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熒問道。
“時間差不多了，『散兵』應該就要來了，你們可以先做好準備。”
這是把說服大家的時間都計算好了嗎？
王塵若有所思。
納西妲的話其實都很對。
『散兵』做了錯事是真的，被人欺騙也是真的——可這話反過來也說得通——『散兵』被人欺騙是真的，做了錯事也是真的。
再怎麼說，至多讓人惋惜，惋惜『散兵』在變壞之前曾經是一個好人，卻無法擺脫『散兵』做了錯事的事實。
世界上或許是存在‘功過相抵’的，但那必定是對於同一個目標而言，一旦出現了逝者，承受功與過的必定是不會再是相同的目標，功過也就無法相抵消了。
但在絕對的理性之中，對錯又是可以區分優先級的……對納西妲來說，保護世界樹的責任大於一切，包括犧牲自己、或是接納做過錯事的『散兵』。
納西妲確實做出了最理性的判斷，她看到了『散兵』變壞的根源，她預測到手握的真相能使『散兵』發生轉變，而保護世界樹恰好需要一個高端戰力。
是啊，以理性的方式看待，這是對的。
王塵不斷這樣告訴自己，可還是有一股憤怒，那股憤怒不是針對納西妲，其實也不是針對『散兵』。
『散兵』可憐嗎？其實很可憐。
『散兵』可恨嗎？逝者無法回答。
以感性的方式看待，這是一道無比艱難的選擇題。
倘若真的能夠修改已經發生的歷史，那無疑就是最正確的答案，可惜不行，反而會造就‘全世界都遺忘那些罪過’的滑稽結果。
即使要留待有用之身贖罪，也應該有接受懲罰的覺悟，卻剝奪了應當釋放仇恨者的記憶……
還有什麼比這誤打誤撞的‘命運’更讓人憤怒的？
沒過多久，『散兵』推門而入。
派蒙也沉默了。
納西妲繼續說道：
“我的所有想法都是基於理性思考得來的，讓『散兵』代替我到世界樹中搜索，看似是我與他的一項交易內容，實則是對他的一場考驗。
“我不僅獲悉了『散兵』的過去，還意外在確認『博士』消除所有切片時從他那裡獲得了一些記憶…其中正包含雷電五傳滅絕事件的根源，應該會帶給『散兵』很大的觸動，我已經將其放置在了世界樹中。
“未來要怎麼對待『散兵』，取決於他在這趟世界樹之行中的表現。
“如果他已經無可救藥，那我也不是隻會心慈手軟、當斷不斷，如果他還有扭轉的可能，那我就可以和他繼續展開合作。
“世界樹需要人保護，而我不擅長戰鬥，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的戰鬥力配合我的能力，就算你們不在，也足以應付很多狀況了。
“但能夠合作是最理想的情況，我並非完全信任我的預測，熒不會受世界樹影響、塵實力不俗，請你們同去也是想請你們作為一重保險，替我監督好『散兵』。
“當然，你們的事情都很重要，想要幫助你們的想法絕對也是真的。
“特別是熒，在被『博士』抹去的『散兵』的備份記憶中，或許有著愚人眾對降臨者更多的信息，就看『散兵』願不願意主動透露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聽完了納西妲的話，派蒙有些懊悔。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熒問道。
“時間差不多了，『散兵』應該就要來了，你們可以先做好準備。”
這是把說服大家的時間都計算好了嗎？
王塵若有所思。
納西妲的話其實都很對。
『散兵』做了錯事是真的，被人欺騙也是真的——可這話反過來也說得通——『散兵』被人欺騙是真的，做了錯事也是真的。
再怎麼說，至多讓人惋惜，惋惜『散兵』在變壞之前曾經是一個好人，卻無法擺脫『散兵』做了錯事的事實。
世界上或許是存在‘功過相抵’的，但那必定是對於同一個目標而言，一旦出現了逝者，承受功與過的必定是不會再是相同的目標，功過也就無法相抵消了。
但在絕對的理性之中，對錯又是可以區分優先級的……對納西妲來說，保護世界樹的責任大於一切，包括犧牲自己、或是接納做過錯事的『散兵』。
納西妲確實做出了最理性的判斷，她看到了『散兵』變壞的根源，她預測到手握的真相能使『散兵』發生轉變，而保護世界樹恰好需要一個高端戰力。
是啊，以理性的方式看待，這是對的。
王塵不斷這樣告訴自己，可還是有一股憤怒，那股憤怒不是針對納西妲，其實也不是針對『散兵』。
『散兵』可憐嗎？其實很可憐。
『散兵』可恨嗎？逝者無法回答。
以感性的方式看待，這是一道無比艱難的選擇題。
倘若真的能夠修改已經發生的歷史，那無疑就是最正確的答案，可惜不行，反而會造就‘全世界都遺忘那些罪過’的滑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