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陸 作品

分卷閱讀17

    這次也一樣,一次結束。
 

    每次過完太過接近白雪一樣的發白時刻,方言都有一種站在泥濘地帶亂晃的錯覺,他的周圍是吞人的泥潭,但他心裡卻渴望自己的身體能再次摔進去。
 

    待會兒他們會重新洗個熱水澡,再換上沒有任何曖昧腥味兒的乾淨床單。
 

    明明已經結束了,方言也很累,渾身都沒有力氣,但他還是想再來一次,在桑奕明起身要下床的時候,方言撐起胳膊,雙手從側面抱住了桑奕明的腰,鼻尖在他肋骨的位置上磨。
 

    方言的身體並不完美,車禍不光給他的心理造成了嚴重的創傷,他的身體也到處都是細細碎碎或大或小的傷疤,小的已經變淺看不出來,深的依舊很深。
 

    這幾年方言一直不願意過多裸露自己的身體部位,夏天就把家裡的空調冷氣開得足足的,很執著地穿著長衣長褲。
 

    “怎麼了”桑奕明扭過頭,從方言往後抻著的衣袖下看到了遮不住的疤,扯了扯身後的被子往方言身上蓋了蓋。
 

    方言嘴裡那句“我想再來一次”的話,在桑奕明給他蓋好被子的那一刻,瞬間被他咬住生嚥了回去。
 

    “沒事兒,你去洗澡。”方言很快收回手臂,重新躺好,把自己的身體儘量都縮進被子裡。
 

    方言的右手臂上也有一條彎彎的疤,乍一看跟桑奕明左胳膊上的疤像是對稱的。
 

    他以前忍不住想過,桑奕明每次看到他身上的疤時是什麼感覺,都在想什麼,是不是也跟他一樣,會心疼,還是會難過
 

    但很快方言又搖了搖頭,他不能這麼想。
 

    桑奕明身上的疤是當年為了保護他才落下的,經過經年累月夢裡夢外的沉澱,在他的記憶裡依舊裹著那個清晨的冷風跟剛冒頭的青灰色晨光,
 

    而他自己身上的疤,是他幾年前自己開車走神兒,出了車禍導致的,兩個性質完全不一樣,他不能要求桑奕明跟他是一樣的心境。
 

    那也不公平,而且沒有必要。
 

    但方言也曾經因為這些醜陋的疤困惑過,視覺是人最直接的感官,本來桑奕明在床上好像就不感興趣,現在他一身的疤,可能更沒興趣了吧。
 

    就連他自己都不喜歡。
 

    桑奕明洗完澡出來,放在床頭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工作電話,他接了電話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