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淮竹 作品

64.龍潛於淵45 王佐之才

    說起益州局勢, 也是剪不斷,理還亂。明面上劉璋是益州牧,但在還有一個仙二代張魯盤踞漢中。要是兩邊井水不犯河水還能安穩度日, 但恰恰不巧的是,這兩人有仇。

    初平五年, 也就是三年前, 劉璋剛代替他父親成為益州牧, 漢中張魯驕據漢中,不聽調遣, 劉璋怒而殺其母及其家眷。兩人間門恩怨就此結下。

    而這張魯乃是五斗米教第三代天師, 作為東漢著名的仙二代,張魯不好好修仙, 反倒在佔據漢中後, 在那裡開啟了政教合一模式。

    而劉謝要做的, 就是以天子的名義給劉璋下詔, 使其歸順朝廷。與詔書同時送往益州的還有一封她的親筆書信。

    遠在成都的劉璋收到詔書和書信後已是半月後,看完後他心情複雜, 難以抉擇。

    漢中張魯實力強盛,對他而言如同長在益州上的一顆毒瘤,隨時能要他半條命。詔書中天子要給他封侯, 還將他的官職從益州牧調至京兆尹,要他儘快遷往雒陽就任。

    誰都看得出來,這名義上是給他升官,實則是逼他交出益州。

    可他名義上還是漢臣, 更是宗室,若公然抗命,就是真反賊, 天子便會派兵攻打,而素來和他有仇的張魯保不齊會背後捅他一刀

    可若是領命束手就擒,屆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豈不任天子宰割更何況早在他父親順勢而為,殺了漢使,自領益州牧,可算得上實打實的“漢賊”。

    這一出陽謀,算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腦力實在不夠的他只好連夜叫來手下所有文臣謀士,務必想出應對之策。

    劉璋手下謀士也算人才濟濟,諸如李恢、孟達、黃權等人,皆得他看重。

    在嘆了無數聲氣後,一屋子人均面露難色,半天無人想出應對之策。

    劉璋實在著急上火,也顧不得什麼主公的威嚴,急吼吼道,“我視諸公為齊之管仲,如今危難之際諸公為何不發一言”

    底下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李恢先開了口,“使君乃是漢室宗親,這天下誰都可以對抗朝廷,唯獨使君不可。

    況且天子新定西涼,韓遂、馬騰、張濟三人二十萬西涼大軍盡歸麾下,可謂兵強馬壯;反觀使君就算傾盡益州之力,也不過區區十萬步兵。若戰,無異於以卵擊石,敗局已定。

    若兵敗被俘,使君必不能活;可若如今順應天子之意,我等尚有一線生機。況且當今天子德行昭昭,必然不會違背信中承諾,不如便依照旨意去往雒陽。”

    李恢一直都是這樣快人快語,說話從不含蓄。

    話音剛落,黃權擲急切否定道,“不可使君若是真去雒陽,豈不是羊入虎口天子仁德,可難保天子身邊小人構陷,若到時候他們以昔日令尊斬殺漢使之事不放,使君恐性命難保。”

    天子身邊有沒有小人黃權不知道,但殺害朝廷使臣這種公然反叛朝廷的勾當,他相信無論是哪個皇帝都無法容忍的。

    屋中分為主戰和主降兩派,誰也不讓著誰,一時間門吵得不可開交。兩邊說得都有道理,劉璋一時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猶豫不決之際,還是孟達站出來說道,“使君,某有一好友,名法正,字孝直,深得天子重用,不如待我修書一封,探探口風,再從長計議”

    “如此甚好”

    當法正拿著孟達的書信來皇宮找劉謝時,她正在太極殿中和嬴政擺龍門陣。

    她向嬴政吐槽朝中冗官多如牛毛,一道政策推行下去要花數月才能傳到底下各個州郡;嬴政向她抱怨那些六國愚民天天想著刺殺他,絲毫意識不到他做了一件多麼偉大的事。

    正聊到興頭上,陳泰進來傳話,說是法正在宮門外求見。想來多半是為了益州之事,她便讓陳泰帶人進宮,自己也起身回了崇德殿。

    法正見到她,便把孟達信中所言據實告訴了她,又將信件交給了她。

    看完信件,在她意料之中,畢竟性命攸關,謹慎些是沒有錯。

    “昔日光武帝大軍南下兵發雒陽,卻遭到朱鮪拼死抵抗,眼看戰事陷入焦灼,光武帝便派遣朱鮪舊部岑彭前去說降。可朱鮪與光武帝有著殺兄之仇,生怕投降後會被殺之而後快,光武帝得知,便指洛水為誓,發誓前塵舊怨一筆勾銷。而之後光武帝也確實遵守諾言,不僅沒殺朱鮪,還讓其封侯拜相,成就一段佳話。

    如今朕也願效光武帝故事,指洛水為誓,若劉季玉願接受朝廷任命,朕不但不追究他的過失,還要拜他為平狄將軍、加封扶溝侯。”

    劉謝所說的這兩個封號,都是朱鮪投降後光武帝給他的官職和封號。做到她這個份上,誰都能看出她的誠意。

    但這樣還不夠,她還要派一個和益州那邊說得上話的人代替她去傳話。而法正,再適合不過。

    “孝直,你可願為朕走一趟”

    “為陛下分憂,乃是臣之本分,臣必不負陛下重託。”

    次日,劉謝以法正為使臣,星夜趕往益州。

    她站在高聳的城樓上,目送著法正離去,看著遠處愈發渺小的身影,她沒來由想起劉艾那個為國盡忠卻身首異處的漢使,劉滿的父親

    為防萬一,在法正出發前,她寫了封密信給駐紮在漢陽的皇甫嵩,讓他秘密調派人馬走五丈原前往祁山,屯兵於此。若劉璋不降,便從祁山攻入益州,直取成都。

    兩手準備,方保萬無一失。

    事情比料想順利,在一個月後,她便收到了劉璋投誠的消息,她自然信守諾言封其為扶溝侯,遷居雒陽。

    在交接益州時,漢中張魯也望風而降。劉謝便這樣只花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門,兵不血刃拿下益州。

    關於張魯後續安置,劉謝並沒有過多為難他,收了他的權,讓其好好修他的仙去。

    拿下益州頭號大事,便是將甘蔗運往益州栽種,與之配套前往的還有大司農底下的一眾屬官,專門去傳授種植經驗。

    甘蔗生長週期是一年,也就是一年之後,她便能收穫眾多甘蔗。與此同時進行的,還有製糖廠的修建。

    甘蔗主要用來煉製紅糖、白糖,提煉技術也是相當簡單,直接榨汁、熬幹、凝固便成了紅糖。

    至於白糖的發現,說得上是一次巧合,工人在製作紅糖時不小心將草木灰倒入其中,一鍋糖就這麼被毀掉了。工人捨不得,便將凝固的糖融化後過濾,沒成想過濾後凝固後成了潔白的糖霜。

    之後人們便據此發明了“黃泥水凝糖法”,最早記錄於天工開物中。

    恰巧的是,劉謝剛好有這本書,她不僅將這本書印刷後讓大司農府人手一本,還讓其在太學中普及。

    說起太學,變化不可謂不大,劉謝也不知道王莽是如何說服太學裡那群老頑固,讓這些人接受所謂的“低賤”書目。

    太學學生大多數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好奇的年紀,對於這些有趣書籍愛不釋手,而作為講授此門課程的老師,王莽也最是受學生們歡迎。

    為了多培養些技術人才,劉謝專門頒佈了道詔令,無論是學算數、技藝、還是這些新興學派,都可以在通過相關考核後委以官職。

    但考生們能選擇的地方只有兩處太僕寺和大司農屬。她現在也不敢全面推廣,只敢弄兩個試點試試水,看看門閥的反應。

    畢竟改革這種事,自古以來受阻頗多,踐行改革的人也多半沒有好下場,商鞅、主父偃自不必說,就連搞“唯才是舉”的曹操也慘遭滑鐵盧,大本營差點被張邈和陳宮猝不及防的反叛給一鍋端了,要不是有荀彧在後方死守三城,那麼“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就是曹老闆了。

    近些時日,汝南月旦評註1悄然興起,甚至這股風都刮到了雒陽,無論是士族還是世家都趨之若鶩。

    “月旦評是何物”在陳泰向她說起前從未聽說過。

    “回陛下,月旦評是由汝南許劭、許靖二兄弟所主持,對當下政事以及當下人物所做的點評,因其固定在每月初一,故稱月旦評。

    無論何人,一經品題,身價百倍,盛極一時,是以頗受士人所追捧。”

    劉謝了然,這不就是古代版的公知嗎

    “能人自然自有朝廷選拔,怎能憑他一人之言簡直是荒謬。”劉謝冷笑,這種完全主觀的東西也能受人追捧,簡直可笑。

    “這許劭是想幹嘛取代朝廷,選拔人才都由他說了算”也就是仗著汝南不在她實控範圍內,那許劭才如此大膽

    猛然想起如今是月初,她又問道,“那本月又所評為何人啊”

    “是潁川荀彧。”

    聽到熟悉的名字,劉謝倒是來了興趣,“那他是如何評價荀彧此人的”

    “這”陳泰猶豫了下,隨後才道,“他評荀彧是王佐之才。”

    說到這,陳泰想起今日要稟報的第二件事,“陛下,據前方斥候傳來消息,荀彧如今回了潁川。”

    潁川人才多如牛毛,可惜都不呆在潁川,恰巧潁川離陳留極近,她便讓人盯緊潁川大族的一舉一動。

    沒成想她這招守株待兔,還真就等到了荀彧這隻兔子。

    只不過當初袁紹奔走冀州,因其四世三公的名頭太響,天下俊傑多有投奔,其中潁川士族也去了大半。

    據她所知,荀彧也在其中。只不過好好的荀彧怎麼回了不在控制範圍內的潁川袁紹那麼就那麼放心還是說其中另有隱情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