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令 作品

39.營銷 新書開賣,大獲全勝

    落幕後, 演孫大聖的重光利落地跳下臺。

    他還記著傅公子的交代,演完之後便下臺,絕不能拖泥帶水。他們越是將姿態端的高高的, 戲才能越受追捧。

    臺下那群人心就像是被撓了一下,不輕不重的,但就是消停不了。

    眾人又起身問成王妃這戲班子究竟是哪兒請來的, 怎麼就唱一齣戲這不純純的吊人胃口嗎可惡的是, 他們還真被吊住了。

    成王妃哪裡知道這些她甚至都不知道今兒王府裡面請了戲班子。

    唯獨對此事一清二楚的成王自個兒跑進了後場, 拉著楊直氣憤不已:“你們這麼做可不地道,沾了我小兒子的光, 結果連一齣戲都捨不得唱完,外頭那些人都還等著呢, 你們不許走”

    楊直趕緊拉著傅朝瑜跑一邊兒去,免得被成王賴上:“這可不能怪我們, 整部戲加在一塊兒便是唱個一天一夜也唱不完。”

    成王:“我們願意聽一整天, 你讓戲班子留下”

    “留下也唱不了, 事先定了規矩一天只唱一場。”

    成王氣死了“誰定的規矩”

    傅朝瑜幽幽一笑“聖上定的規矩。”

    成王“”

    傅朝瑜另給了個選擇“若是王爺實在想看,明兒德清樓的戲院裡還有一場呢。”

    成王不服:“難不成還要我們跟尋常百姓一起擠破腦袋看戲”

    傅朝瑜聽著這話挺刺耳, 提醒道:“王爺,他們原本就是在外面唱給尋常百姓聽的, 只是今兒被請到了王府來。”

    楊直也一唱一和:“這些戲班子可是在聖上那兒記了名字的,他們既然願意來唱戲,咱們也得尊重他們的規矩不是這一場戲唱下來將近一個時辰, 一口水都沒喝上。若是再唱,身子也累了,嗓子也倒了,回頭你還叫他們怎麼開口”

    這兩人態度一個比一個堅決, 成王實在沒辦法撒潑耍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戲班子跟著他們走人。

    真的氣死。

    回到前臺後,他還得面對這些沒有看盡興的客人。大人都好商量,同他們說好明兒外頭戲院裡面另有一出便能安撫住,難辦的是一些孩子,尤其是那些年紀小的孩子。說也說不好,講也講不通,什麼都不進去,小嘴一張嚎啕大哭,鐵了心就是要繼續看戲。

    成王被哭的一個頭兩個大,已後悔死了一下子放這麼多小孩兒入府,太折磨人了。

    且他隱隱覺得,自己這回是被皇上給戲耍了,怪不得這麼好心給他推薦戲班子,原來中間竟有這樣的大坑。他不知道皇上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反正總歸是沒安好心就是了。

    他這個皇兄,一向奸詐狡猾沒有人性。

    最後好說歹說,愣是將一群人給送出去了。

    成王夫婦狠狠鬆一口氣。

    然而今兒來成王府的人卻都記上了這出名叫西遊記的戲,甚至下定決心明兒去德清樓聽戲。

    當日回去後,重光等人心情輕快了許多。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他們自己也繃著一根弦,生怕頭一場演出來的效果不好。太府寺如此大張旗鼓的將他們請了過來,給足了報酬和體面,若是回頭唱不好那就是他們的不是了。

    好在這回算是旗開得勝了。

    “傅公子,咱們明兒演哪一齣呀”

    傅朝瑜想了想:“三打白骨精吧。前面收徒的事情簡要略過,重點突出師徒矛盾,記得只演上半場,下半場後日再演吧。”

    楊直心裡直打鼓:“這樣做會不會被打”

    傅朝瑜挑眉:“放寬心,咱們可是替聖上辦事的人。”

    重光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底氣十足。誠然,他雖然身份低微,但如今也確實是給皇上辦事的,沒什麼好自輕自賤的。

    再說他們這些唱戲的,唯一的職責便是將戲給唱好,其他的都不用管。

    晚上傅朝瑜回國子監的時候,還碰到了孫明達。

    非沐休日時,國子監監生是不能輕易外出的,不過這回傅朝瑜出門是楊直親自帶人來請,甚至還搬出了聖上,國子監不好駁了楊直的面子才放了人。縱然如此,孫明達心裡還是不舒服,他又過去跟王紀美討論此事,不過王紀美這廝竟然一點兒都不關心弟子是否會荒廢了學業,滿心眼裡只知道縱容。

    孫明達真擔心好好一個進士苗子被他給嬌慣壞了

    弟子也是子,慣子如殺子啊。

    這會兒遇上傅朝瑜,孫明達意外地叫住了他。

    傅朝瑜不解。

    孫明達帶著些餘怒質問:“明日楊直還要帶你出門”

    傅朝瑜試探地點了點頭,隨即便發現孫祭酒的臉色更差了。

    難道是怪他壞了紀律

    孫明達暗自運氣,恨不得把楊直趕得遠遠的,再不讓他進國子監的大門。對著傅朝瑜他也同樣恨鐵不成鋼:“你如今整日在外遊蕩,遲早會荒廢學業。做學生的不以學習為要,反而琢磨這些邪門歪道,早晚都得後悔”

    傅朝瑜聽了倒是沒生氣,畢竟孫大人一直都是這性子,從他嘴裡若是能聽到什麼好話才見鬼了呢。

    傅朝瑜不欲與他爭辯,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也很清楚自己在給未來鋪路,老老實實當個好學生是護不了他們舅甥二人的。但這些都沒必要讓別人知道,傅朝瑜遂點點頭,從善如流:“大人說的是,學生自會好生考慮的。”

    說完就告別孫明達,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孫明達卻陰測測地站在原地。

    自己方才那番話,傅朝瑜分明連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

    翌日一早,德青樓已聚滿了人。前排的座位與二樓臨窗的好位置早就被人預訂好了,一早便有家丁過來佔著,後來的只能委屈坐後排。所有座位都被人高價定下,尋常人只能在邊上站著圍觀。

    德清樓雖然偶爾也有熱鬧的時候,但還從來都沒有這麼人滿為患過,連從旁邊經過的人都要忍不住問一聲:“這裡頭是有什麼大戲要演嗎”

    “不知道,聽說是一出新劇,昨兒在成王府裡才演了一出,叫那些貴人們一直惦記著。這不,就那些位置全被人預訂了。”

    這話說完,便是原本不好奇的都被勾起了興趣,也站在原處觀望。

    時辰一到,伴隨著一陣輕快的鑼鼓聲,熟悉的角色又出來了。

    前排幾個小孩子止不住的激動:“是大聖”

    還沒嚷嚷幾句,便被家裡人捂住了嘴巴。

    都吵鬧起來,叫別人都沒法兒看了。

    小孩子們被警告不許說話,隻眼巴巴的看著臺上,炯炯有神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們的心神。

    傅朝瑜跟楊直也在臺下觀望,他們看的不是戲,而是眾人的反應,順便再安插一下自己的人混跡在人群當中。

    隨意劇情推進,取經團體一一登場。相貌堂堂的三藏法師帶著三位徒弟外加一匹白龍馬,踏上了取經之路。

    眾人徹底沉浸其中,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出新故事。真是新奇啊,這取經團隊的每個人都個性鮮明,尤其是猴子和豬,最為奇特。德清樓裡多少年沒有這樣新奇的故事了只盼著今兒他們能看到結局,別再吊著他們的胃口了,天知道昨兒晚上有多少人輾轉反側念念不忘。

    可他們低估了傅朝瑜想要一鳴驚人的決心。等到三打白骨精的戲碼上演,孫大聖打死妖精後卻被師傅斥責趕回花果山後,觀眾的情緒被徹底帶起來。

    就在他們等著看唐僧如何自食惡果之後,突然落幕了,結束的猝不及防

    誰受得了

    誓問斷在這裡誰受的了

    一時間群情激憤,現場險些招架不住。還是楊直叫人強行壓著,才免去了一場不必要的爭端。

    甭管他們如何懇求,重光等人就是不上臺,只說今兒一個時辰都已經過了,明兒再演。

    這態度可急死人了。

    就連楊直本人都被知情人罵慘了,尤其是以成王為首的一批人,知道這戲就是太府寺排的,對他們深惡痛絕,把楊直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傅朝瑜先前散佈出去的人,這會兒也發揮了用處:“這三打白骨精的情節我似乎在哪兒見過對了,好像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

    旁邊那人一愣:“書什麼書”

    “就文豐書局印的一本書,名字就叫西遊記,我記得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一直沒人買。”

    一石激起千層浪。

    雖說讀書跟看戲完全是兩碼事,但是有書讀總比沒有的強。這要是硬生生讓他們等到明兒,還不知該如何煎熬呢。與其在這邊揪心揪肺,還不如直接把書買回來。

    這消息便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人人都知道文豐書局出了一本很有意思的新書,連德清樓都按著那本書上開始唱戲,園子裡座無虛席,可見這本書有多精彩。

    於是當日,這書便被買空了一半兒。

    除了看過戲的人願意買,聽到風聲的也趕忙過來買一本。更有那些會來事兒的說書先生,買回來過後已經開始熟悉劇情了。等傍晚時分,京城的酒樓茶館裡面竟然已經有記性好的說書先生開始當眾評說西遊記了。

    因故事情節實在有趣新奇,哪怕沒聽說過這故事的人,都會忍不住被帶入其中,凝神細聽,越聽越覺得有意思。

    等到下一日,德清樓的生意便越發火爆了。書雖然好看,但是戲遠要比書更精彩。尤其是扮演孫大聖的那一位,簡直完美契合眾人的想象,或許是先入為主,他們總覺得這個人就是書中角色,看起來也欲罷不能。

    重光沒想到自己還能火到這個份兒上,如今他下臺之後,打賞的錢都已經能堆滿兩隻口袋了。

    他有些受寵若驚,但是傅公子卻告訴他,這是他應得的。用了心的好作品,值得旁人喜歡。

    重光心裡一暖,下定決心將其他的戲都演好,不能讓傅公子失望。

    德清樓與文豐書局生意蒸蒸日上,有關西遊記的衍生作品也逐漸起來了,街頭巷尾隨處可見師徒四人的泥人、扇面,諸如此類,多不勝數。先前火了一波傅朝瑜等人的人像摺扇,如今又火了一波西遊記的扇子,摺扇坊才休息多久,又迎來了數不清的生意。

    最樂見其成的便是當今皇帝了。

    外頭生意做的好,戶部便有稅拿;書賣的好,他更是數錢數到手軟。

    這賣書的收益是源源不斷的,起碼這一兩年內是斷不了的。待他賺夠了錢,便可以擴充軍隊了。皇上早就想要北征,再將一直尋釁滋事的外族趕去很深的草原,讓他們世世代代不敢進犯中原半步。他有此心,無奈一直沒軍費,如今總算從傅朝瑜身上看出了點希望。

    若不是擔心他直接做官太扎眼,皇上都想提前提拔他入朝。若是按部就班的來,還得等到明天的春闈,有半年之久呢

    傅朝瑜立了一大功,遂在沐休日裡又得到了進宮見外甥的機會。

    這回傅朝瑜問過太府寺之後,選帶了一隻五黑幼犬進宮。

    小傢伙看到舅舅正要撲過去,結果在看到小狗的剎那硬生生停下來,驚呼:“偷袈裟的小熊”

    那小眼神要多驚訝有多驚訝,這個小狗跟舅舅畫的黑熊精好像啊。

    全身都是黑的,黑鼻子黑眼睛,連舌頭都是黑的。

    小傢伙研究的專心極了。

    傅朝瑜笑著將狗放下,看著它哼哧哼哧過去舔小外甥的鞋子,心想自己真沒選錯。他當初看到這隻狗的時候便覺得景淵肯定會喜歡,結果也在意料之中。

    周景淵很快就跟這隻黑不溜秋又胖嘟嘟的小狗打成一片了。一人一狗黏糊得很,眼睛都是圓溜溜的那種,瞧著竟然還有種相似感。他去哪兒,小狗便跟到哪兒,真成了狗尾巴一樣。

    小狗應當也不知道認主,但是就是下意識親近這屋子裡最小的那一個。

    秦嬤嬤一聲不吭地在旁邊侍奉,不動聲色觀察小殿下這位舅舅,這位入京之後便扶搖直上,要說背後沒人她是不信的,就是不知道這位傅公子是一心奔著前程去的,還是一心奔著小殿下來的。若是為前程而來,她還得多提防些

    殊不知傅朝瑜看似在哄小外甥,實則也在打量對方。這位嬤嬤過於沉穩,福安在她跟前壓根沒得比,假以時日這翠微殿必定以她為主,那她如今究竟是皇帝的人,還是他外甥的人嘖,總覺得不得不防。

    初次見面,兩個全是心眼兒的人都在提防,秦嬤嬤溫和地遞上了一盞茶“舅老爺請用。”

    傅朝瑜謙遜“有勞嬤嬤了。”

    兩人點頭示意,相安無事。

    周景淵無知無覺地領著小狗在殿中瘋跑了一圈,而後興奮地撲在舅舅膝上,臉頰紅撲撲:“舅舅,我可以帶它睡覺嗎”

    傅朝瑜輕輕捏了捏他長肉的下巴:“這個可不行,晚上他只能呆在自己窩裡,不能跟你一起躺床上。”

    周景淵退而求其次“那我能給他做窩嗎”

    “可以。”

    “真好”周景淵瞬間又滿足了,眼裡彷彿盛了星子一般。自從見到了舅舅後,他總是能感到滿足。

    傅朝瑜又哄他說,自己這些日子正在準備兩份禮物,等做好了之後就送進宮,小外甥跟那位四皇子一人一份。

    周景淵一聽到他四哥,便想起了他四哥之前交代,要讓他在舅舅面前美言幾句,小傢伙便道:“四哥前些日子還鼓動不少宗室子弟給舅舅花了不少錢買摺扇。他還說,舅舅能排在第一全都是他在出力。”

    傅朝瑜手一緊,原來是這個小胖子啊,他就說嘛,那些小蘿蔔頭怎會突然沒頭沒腦地砸錢

    周景淵敏銳地察覺到舅舅好像情緒不對,疑惑地抬起頭。

    傅朝瑜“友好”地笑了笑:“舅舅最近手頭有些拮据,玩具可能只能做一個了,先緊著你吧,四皇子的下回再說。”

    周景淵立馬緊張起來:“舅舅沒錢了嗎我這兒有錢,我的錢都給舅舅。”

    傅朝瑜愛憐地將他摟在懷裡:“放心,只是一時的,舅舅也不會缺錢缺到這個份兒上,等明兒書錢結了便能富裕了,只是要委屈一下四殿下,他的玩具肯定沒了。”

    “沒事的,四皇兄不玩也行,他不會介意的。”周景淵一向是以舅舅為要,哥哥能拋就拋。

    傅朝瑜壞心思一起來,便想著懲罰懲罰這個壞事兒的小胖子。崔狄不是過些日子就跟聖上稟明進宮教小外甥練武嗎,小外甥小小年紀便開始勤練武藝,四皇子怎麼能少的了呢

    乾脆也學起來吧。

    誰想,傅朝瑜的心思剛打起來還沒有宣之於口,門外忽然有人通報,說是皇后娘娘請五皇子過去。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