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江山 作品

32.第32章(三合一)

    “貝多芬”利奧波德二世不屑一顧, “我可沒有聽說過。”
 

    貝多芬臉上有些蒼白,但他還是抽了抽嘴角,說“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剛才陛下的行為沒有尊敬音樂。”
 

    見國王惱羞成怒, 貝多芬馬上提醒“陛下, 這是我的老師,莫扎特先生告訴我的。”
 

    聽見莫扎特這一名字,利奧波德一世也不好發作, 因為莫扎特可是維也納著名音樂家,作為國王的他本就應以禮相待, 免得有損奧地利王室名聲。
 

    更何況, 莫扎特是他們奧地利的驕傲。
 

    國王收起怒氣, 擺手讓貝多芬離開。但貝多芬仍走上前, 緩緩說“請國王為剛才無禮的行為道歉,為對音樂的不敬道歉。”
 

    “好, 我不應該擅自做主途中換掉曲子,這是我的錯誤。”利奧波德一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身為一國之君,在大庭廣眾之下道歉讓他感到十分丟人。
 

    但他也不能慢待眼前這位狂大的年輕音樂家, 尤其是他還是莫扎特先生的學生。
 

    歐洲的音樂圈子很小, 若今日國王有辱音樂的行為傳了出去,日後宴會上的音樂劇恐怕無人應接,沒有一個音樂家願意為傲慢的王室作曲。
 

    這才是利奧波德一世最不想看到的場面。
 

    林黛玉在一旁瞧著清清楚楚,她想起當年元妃省親, 齡官也敢執意違抗上頭的要求,表演自己想表演的戲劇。後來被元妃所知,她沒有受到懲罰, 相反還收到不少賞賜。
 

    這就是痴情痴呆的藝術家。林黛玉不由讚歎,想起眼前貝多芬的老師,莫扎特。
 

    那時她身穿漢服出現在宮廷舞會,眾人都在質疑她時,只有莫扎特站起來用音樂化解尷尬。
 

    所以黛玉對眼前的貝多芬也產生一絲好奇。
 

    用過晚宴,因國王和王后處理國事繁忙,先前早早上樓休息去,只命孩子們好好相待遠客。
 

    奧地利王室成員很多,大多數又與黛玉和特蕾莎年齡相仿,這些孩子們很快就熱情地與特蕾莎打成一片。
 

    “你長得很像畫上的東方人。”在他們仔細觀察黛玉後,安娜下了個結論。
 

    林黛玉莞爾一笑,她本來就是東方人。但她沒有說出口,因為這離奇的經歷只會讓他們把自己當作瘋子。
 

    特蕾莎替黛玉解釋“她遺傳我父親的黑頭髮,所以看起來才像東方人。”
 

    安娜指著黛玉,笑說“不僅是她的頭髮,就連她的眼珠子都是一片漆黑。”
 

    眾人聽見安娜的話,都齊刷刷看向黛玉,果然見黛玉的眼眸如深潭水般清冷。
 

    “索菲不僅長得像東方人,聽說還會彈東方的樂器。”安娜笑笑,把話題從黛玉的外貌轉移到音樂上。
 

    作為奧地利王室成員,音樂是他們必備的技能,所以一聽到黛玉也會音樂,瞬間門來了興趣。
 

    在他們眼中,法蘭西王室的音樂技能糟糕到令人髮指,聽他們的父親說,法蘭西王后從小頑劣無比,鋼琴課氣跑一個又一個老師,最後還是年齡相仿的莫扎特勉強教會法蘭西王后一點。
 

    “可惜我沒有帶上我的古琴。”黛玉攤手,不忍心看見他們失望的神情。
 

    然而安娜壞笑,說“我知道這裡的美泉宮有個房間門,就是專門擺放東方送來的貢品。”
 

    說完,她就帶頭拉黛玉去尋找房間門,據她說,美泉宮一共有一千多個房間門,並且都是巴洛特風格,這在奧地利極為罕見,可見這奧地利王室的奢華。
 

    她們登上藍色的樓梯,路過一個又一個雕塑,期間門黛玉抬頭,便瞧見天花板上被塗上彩色的油畫,更是讓她眼花繚亂。
 

    安娜推開一房間門門,如她所說,裡面都陳列著各種各樣的陶瓷,黛玉細細瞧著這些東西,發現這裡擺放的東西還比不上瀟湘館裡的一半。
 

    這些在東方不過是尋常玩意,黛玉感嘆這些在街頭隨手買到的東西,來到西方,搖身一變就成了擺放在王室的珍貴物品。
 

    房間門裡中央擺放著古琴,安娜小心翼翼指向這古琴,她兩眼期待黛玉能夠為他們彈琴。
 

    林黛玉上前,輕輕撫摸了琴,伸手彈了琴絃,悠然的音樂頓時響起。雖然這古琴的音質比不上黛玉從瀟湘館帶來的,但為他們演奏一曲也足夠了。
 

    憑著記憶,黛玉輕攏慢捻,悠然的音樂飄蕩在房間門,如月下蝶影,又如瀟湘幽竹,眾人細細傾聽,如醉如痴。
 

    曲畢,眾人仍回味這清幽的音樂中。突然窗外有個聲音響起“音樂是好,但卻十分纖弱,力量不足。”
 

    眾人望向黛玉,不知道黛玉對於批評是如何表情。特蕾莎最先沉不住氣,說“你又是誰,憑什麼這麼說我妹妹。”
 

    在她心中,黛玉彈的古琴音樂不容小覷,那可是在宮廷舞會上驚豔莫扎特的古琴。
 

    那人大笑,說“我是音樂家,自然有資格批判你妹妹的音樂。”
 

    黛玉承認當她聽到有人批評她的古琴時,她心中並不好受,在大觀園,會彈得一手好琴的只有她。
 

    從來沒有人挑出她古琴曲的錯。
 

    “請問這位先生會彈古琴嗎”特蕾莎得意反問,這幾日和黛玉相處,她從黛玉的身上也學到不少懟人的本事。
 

    “音樂不在於樂器,而在於它的曲調。”那人笑了一聲,“音樂也不在乎東西方,只在乎它是否情感熱烈而充足。”
 

    “你的音樂,曲調哀傷了些。”那人一語道破她的不足。
 

    黛玉聽聞此言,心下讚歎,點點頭說“感謝先生的指點,小女受教了,敢問先生是何人。”
 

    那身影閃了一下,從窗戶翻進來,黑色的禮服上還夾雜著幾片葉子,是他們在晚宴看到的貝多芬。
 

    “我見窗外夜色朦朧,到花園去走走,沒想到聽見你們在彈古琴,就一時順著音樂到窗邊。”貝多芬拍掉身上的樹葉。
 

    他走上前觀察這古琴,再瞧了黛玉,說“你應該去彈一彈鋼琴。”
 

    他見黛玉一臉疑惑,補充,“鋼琴的聲音比這古琴要響許多,你應該去多試試不同風格,這樣你以後彈古琴,情緒會更加飽滿上揚。”
 

    黛玉暗中記下貝多芬的話語,向他行禮道謝。貝多芬頷首微笑,又跳出窗外。
 

    “他就是個有些奇怪的音樂家。你還是不要見怪。”在眾人回各自房間門休息後,安娜和黛玉也準備穿過宮殿長廊回屋。
 

    林黛玉微笑回答“比他奇怪的人多了去,我倒是不在乎。”接著她語氣一轉,“我覺得你更加奇怪。”
 

    安娜也沒有生氣,一晚上的相處,她發現黛玉這個表妹和她想象中的法蘭西王室不同,黛玉在她眼中是個機敏勇敢的女孩。
 

    細細算來,黛玉還是她父親的救命恩人,所以安娜對黛玉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我確實很奇怪,就和你一樣奇怪。”安娜回答,“我一直住在巴黎,我受夠了王室那些繁瑣的禮儀和規矩。”
 

    安娜陷入沉思,說“所以在你母親的幫助下,我從維也納逃到巴黎。”
 

    “在巴黎,我自由自在,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安娜停在一雕塑面前,“直到我聽說我的父親生命垂危,所以才混入你們的杜伊勒裡宮去拿藥方。”
 

    林黛玉點點頭表示理解,若安娜再慢一步,恐怕今日她參加的不是什麼晚宴,而是利奧波德一世的葬禮。
 

    “那讓我父親感染天花的,應該就是死去的卡羅納。”黛玉終於梳理清楚思路,原來這些都是巧合,真正的兇手是那個惡毒的男人。
 

    安娜摸了摸眼前的雕塑,隨後領黛玉進入一書房,據安娜說,這是她的秘密基地,因為美泉宮的房間門很多,多到連國王都記不清,所以她在這個雕塑上畫下自己的標記,用來方便自己尋找房間門。
 

    “我在巴黎的一家報社工作。”安娜指了指眼前的一排排書架,這些都是她從小在美泉宮裡刮收出來的,最後集中到這裡。
 

    安娜朝黛玉壞笑了一下“若父親知道我看這些書,肯定會打死我。”
 

    林黛玉想到自己和寶玉偷看西廂記,也忍不住淺笑,說“這感覺,我懂。”
 

    她們在書房中央看到一架大鋼琴,黛玉想起適才貝多芬對她說的話,想試試這鋼琴。
 

    安娜看出黛玉的想法,一邊打開鋼琴,一邊說“我雖然只學過一點,但還是能教你。”
 

    說完,安娜握住黛玉的手,讓她伸出五指,依次按下琴鍵,黛玉小心地按下去,在觸碰琴鍵發出聲響的一剎那,她終於領悟到貝多芬說的意思。
 

    黛玉試著彈了一會,發現和彈古琴有異曲同工之妙,她心中已經深刻記下這音樂的奇妙之處。
 

    在安娜認真的指導下,黛玉本就聰敏伶俐,再加上自己有點樂理知識,很快熟悉鋼琴的彈法和曲目。
 

    一人又在房間門聊了會,見窗外夜色已經深,黛玉猛然想起她必須要在午夜前睡下,否則回到東方自己又昏迷不醒一整天。
 

    所以黛玉只得辭過安娜,匆匆趕回房間門。
 

    但有人堵住了她房間門門口,只見拿破崙和幾個女僕在門口候著。
 

    “這是冬宮來的信。”拿破崙輕聲告訴黛玉,沒有讓旁人聽到。
 

    “我先走了,這裡原本是不給侍衛踏足。”拿破崙把信件遞給黛玉,“這消息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所以我堅持要親手快速給你。”
 

    黛玉感激接過信件,忙讓拿破崙離去。夜晚侍衛進入美泉宮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回到房間門,望了房間門裡面的落地鍾,發現距離午夜只差一刻鐘,忙從莫扎特給的小皮箱拿出她在賈府穿的衣服,穿上身整理好,收起在奧地利穿的裙子,準備入睡。
 

    自從自己不小心把法式長袍帶到賈府,黛玉就十分留意自己睡前要穿的衣服,免得這些衣服一同和她穿過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比如上次她穿著漢服參加宮廷舞會。
 

    這次黛玉把冬宮送來的信件也帶回賈府,因為她實在是等不及。
 

    從瀟湘館醒來,梳洗好後,黛玉便打發紫鵑和雪雁離開,自己坐在桌前讀冬宮送來的消息。
 

    黛玉在信中沒有直接請求葉卡捷琳娜女皇停止戰爭,而是先替法蘭西王室向她問好,在老國王的信件中,她知道俄羅斯和大英帝國曾建立過反法聯盟,如果貿然向女皇求情,只會讓女皇變本加厲地攻擊法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