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湊近鏡子,愁眉不展地盯著頸側那一片顯眼的青紫色吻痕,手足無措。
 

    明明是性格如此迥異的兩個人,太宰和中也有些地方卻十分相似,比如說都喜歡從我的脖頸一路吻到鎖骨,然後真不小心或假不小心的留下粉底都遮掩不住的印記。
 

    因為小晴揚起脖頸喊疼的時候真的很漂亮呢,頎長白皙的頸像瀕死的天鵝呢,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欺負的再狠一些。系統終於不裝死了還有三個小時,你中也哥哥的飛機就要落地了我的建議是你先找個地方躲躲,等痕跡消失了再出現咳。
 

    我重新縮回被窩裡要是真的這麼做了,他只會更生氣的吧。
 

    忍著不曾停歇的劇痛我慢吞吞地起身,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穿戴整齊,繫上圍巾,去機場接機,然後直接拉著他去外面逛街也好,公園散步也好,怎麼樣也好,只要不停的找藉口不回家就好了。
 

    啊,也許可以拉著他去看日出。然後第二天送他去上班,這樣就不會有機會看到衣服下面的任何痕跡了。
 

    唯一的問題是我現在著實太虛弱。系統隨機出來的副作用的的確確讓我雖然沒有死,卻時刻處於難捱的痛楚中,雖然我對這種鈍刀子割肉似的痛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逐漸習以為常,然而還是走幾步路都要停下來喘氣那樣的柔弱。
 

    我需要忍耐著所有的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出現在中也的面前。
 

    很辛苦呢,我們小晴,不是在生病,就是在受傷,從一場命案逃離到另一個戰場,也不知道以後會再遇到什麼。系統心疼地說。
 

    我嚥下止痛藥,翻出來許久未戴的米色圍巾,再往蒼白的面頰鋪上了一層淡淡的腮紅來遮掩虛弱的病氣。
 

    可是愛情就是這樣的呀。我在心裡開朗地說甜蜜而痛苦,快樂而憂愁,無法掌控的,只能被命運書寫的篇章,像莎士比亞的第十四行詩一樣,令人著迷。
 

    我提前一個小時打車前往航站樓等候接機。
 

    開出租車的司機大叔似乎是個喜歡和乘客嘮嗑的自來熟,他抬眼透過後視鏡飛速打量了我一眼,像老父親一樣開口“小姑娘最近晚上最好別出門啊,最近橫濱可不太平了。你這麼漂亮,晚上出門更容易被壞人盯上。”
 

    “我女兒和你差不多一樣大,我現在讓她每天必須在太陽下山之前給我到家。”
 

    我嚼著止痛片,嘆氣“我也不想出門,但是要去給男朋友接機嘛。唔,不過最近橫濱的確是很亂”
 

    小轎車停在紅綠燈路口,在等紅燈轉綠的時候,司機大叔順手指著不遠處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對我說“看見那塊地了嗎”
 

    我搖下窗戶“啊,看到了。怎麼了嗎,是在施工嗎”
 

    司機大叔連連搖頭“那裡以前也是一棟摩天大樓吶,最上層是橫濱之前一個幫派的據點。就一年多以前的事了,這棟樓一整個被ort afia的重力使在幾秒之內就摧毀成了這個樣子可想而知裡面的人死成了怎樣悽慘的模樣喲。”
 

    紅燈轉綠,疾駛而過的車飛速掠過那片慘烈的廢墟。
 

    我甚至無法想象在那幾秒之類的人類的屍體會以怎樣的形式去呈現。
 

    我打了個哆嗦“聽起來真的很可怕呢。希望我這輩子都不要和任何ort afia的人打照面,尤其是這個聽起來好可怕的重力使”
 

    司機大叔低聲感慨“還好龍頭戰爭以後我就從港口黑手黨的基層退出來了,本本分分開我的出租車。”
 

    難怪大叔知道這麼多,原來他曾經也是港口黑手黨的基層人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