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一攤 作品

第十七章 宗師之威



一邊是隋兵揮刀持矛縱馬而來,一邊是瓦崗軍掣槍舞劍疾行而至,婠婠悚然而驚,這可不是那些鬥志全無的潰卒敗兵,而是正在鏖戰當中血氣旺盛的精銳之師。

然而他們並沒有太多選擇,文搏那聲高呼已經暴露位置,兩方騎兵雖然敵對但依然默契的一左一右堵住他們退路揮兵掩殺,顯然是存著先殺了他們二人再做糾纏的打算。

文搏卻熟視無睹,他在沙場上馳騁十餘年歲月,當年毫無真氣內力都敢在女真騎兵中來去自如,如今已臻至宗師之境豈會畏懼區區數百騎兵?

再一想到一路上所見所聞,那些被夷為焦土、人畜盡遭屠戮的鄉鎮慘況,胸中憤滿不平之氣油然而生,一聲戾嘯響起,虎牙輕輕顫動發出愉悅低鳴。只見烏金色槍影瞬間籠罩全身,文搏連背上木箱都未卸下,戰馬便一躍而出,撞向了率先衝來的瓦崗騎兵。

幾乎是剎那之間,文搏就像失去了實體一般從馬隊中穿過,手中虎牙洶湧澎湃如錢塘江潮,領悟了“入微”之境的文搏已經不再拘泥於如何對付這些並無高深武藝在身的士卒,只消輕輕揮動鋼槍,真氣灌輸後的虎牙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瓦崗騎兵們甚至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便殞命馬下,無一倖免。

婠婠看到文搏動手,都沒注意到自己再不考慮利弊,默契的鼓起真氣催動天魔氣場轉頭迎敵,如今亂軍之中想必文搏沒空注意她的功法特異之處,隋軍發射的箭失短矛盡數被她以詭譎的氣場阻截,隨後翩若驚鴻般竄入了隋軍陣中,如一道和煦的春風拂過,可是寒芒乍現間那柄長劍就像毒蛇不斷收割著性命。

片刻之後,兩人皆破開敵陣匯合在山崗之下,婠婠竹笠飄飛露出一頭如瀑青絲,在血腥的戰場中如絕美的凋塑一般佇立於此。

而文搏則是頗為閒適的拖著虎牙緩緩而行,濃稠的鮮血順著甲胃的凹槽流淌,流向手臂隨著虎牙彷彿一條猩紅的線蜿蜒著滴落到地面。

兩方人馬一時間被這兩人的武力所震懾,剩餘的騎兵勒馬不前,他們不敢衝上來廝殺,剛剛區區兩人就輕易地突破了他們陣線,悠然得像是出遊一般,這就是宗師的實力,千軍萬馬只要不被困住就是來去自如。

隋軍和瓦崗軍只敢隔著百餘步躲在後頭放箭,這樣的距離除非力大善射的精銳,大多數箭失歪歪斜斜的朝向文搏和婠婠,甚至都不需撥打,射在兩人身上就清脆的彈開,沒有造成絲毫困擾。

下意識的看向本陣統帥等候著命令。

“來者可是‘殺生和尚’與慈航靜齋的秦仙子?妾身沉落雁,乃是瓦崗寨密公麾下軍師,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兩位見諒,可否讓開一二,等戰後妾身必定掃榻相迎。”在青衣武士簇擁下的白衣長髮女子鼓動真氣揚聲說道,顯然意識到文搏和婠婠的實力之後不敢貿然再戰,否則他們偏幫隋軍長驅直入的話著實難擋。

文搏在盔甲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神色,什麼破外號殺生和尚,一聽就是九流庸手跑江湖賣藝的名號,就不能弄個威風點的?可惜他初出江湖雖然已有薄名,戰績卻大多被算到婠婠這位“慈航靜齋聖女”身上。

文搏尚未回應,隋軍那邊也一陣紛亂,然後讓開道路走出一名頂盔摜甲的黃臉大漢,手持兩把鋼鐧放聲道:“某乃大隋建節尉秦叔寶,兩位高人切勿自誤,不若加入我軍,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雙方嘴上客氣,實際上暗中調兵遣將,把機動兵力開始朝著文搏二人所在移動,顯然存著一言不合就要以大軍剿滅的念頭。

因此看到雙方動了真格,婠婠終於開口勸到。

“文大哥,再這樣我們要撐不住哩。”

秋風拂過輕紗,露出婠婠俏麗的容顏,嘴角上還沾著她不經意間擦拭留下的血痕,讓婠婠看上去聖潔而邪異。

文搏冷然說道:“你放心,今日的廝殺到此為止。”

婠婠略帶憂愁的笑了一聲,心道若是要走何必出面,平白墮了一路積攢而來的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