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一攤 作品

第二百零四章 襲擊


   文搏的離開悄無聲息,他抓著有些脫力的蓮珈緩緩潛入水中,再次通過水下的暗道時彷彿身邊就有無數交人的屍骨正在凝視著他們,訴說著痛苦的過往。

   當他們從海邊的礁石入口浮出水面上,已經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

   波濤拍在岸上濺起水花,腳邊的鱗片還反射著月光,那是死去交人的痕跡。

   深夜的海礁旁再也聽不見交人的歌聲,文搏突然覺得,交人或許就是在這塊海域哀悼著死去的同胞,畢竟交人會為死去的女孩落淚,自然會為枉死的同族哀歌。

   他躍上礁石,從縫隙中找到自己的衣物,就是現在身上盡是海水,他把衣物抱在手中就要直接離去。

   “喂!等等我!”蓮珈本來還沉浸在那血腥的一幕中失魂落魄,一轉眼發現文搏都跑出好遠了。

   她也顧不得那麼多,拎起鞋子就追了上來。

   “我沒騙你吧,那些女子全都是交人,只有我是正兒八經的人!”蓮珈語氣還有些飄忽,像是強忍住心中難受做出的活潑姿態。

   “是我誤會蓮珈姑娘了,見諒。”文搏腳下沒停,光著腳板走在礁石上,他已經記住了來時的路,嚴守著海岸的距離並不靠近,雖然這會兒已經沒有交人歌聲,但是誰知道那些交人會不會因為陰離貞的暴行敵視過往的人類?

   謹慎是文搏一直以來的準則。

   蓮珈一邊擰乾青絲,一邊跟上文搏腳步,即使以她那對長得離譜的腿也有些費力,“所以心動了嗎?如果你求我,說不定……”

   “免了,這會兒耽誤了太多時間,沒空。”文搏速度更快,他有要事去做可不是敷衍之詞,“就像陰離貞說的,島上數千人,最後就算帶走兩千,還是有一半人最終不能上船。你說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蓮珈一愣,腳下慢了幾步,“可,可不是說會在宴席上將那些留下的人迷暈嗎?”

   想到陰離貞冰冷的語氣和殘酷的決斷,蓮珈覺得背後有一雙陰冷的眸子在打量著她,連忙打個哆嗦跟上,嘴裡還在絮叨著:“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帶你戳穿陰離貞的陰謀嗎?”

   實際上文搏真不感興趣,他只需守住影流號,任陰離貞和牟中流有多少陰謀詭計都是枉然。背後的故事如果有機會追朔文搏不會拒絕,可是為了探求真相導致自己陷於險地那就不好了。

   眼見文搏並不回應,蓮珈自己倒是說了起來。

   “你見過島上唯一的那個年長女人吧?她就是交人,不過她的腿已經壞了,跳《二十四天姬圖》對交人經過修飾的骨骼而言負擔太大,她的膝蓋已經完全無法支撐自己站起來了。”蓮珈說起那名燒炭的僕婦,居然言語裡多了幾分尊重,“我小時候就是她撫養的,後來我發現了陰離貞的秘密,去質問她的時候,你猜她怎麼說?”

   文搏已經能想到結果,整座島上只有一個年長的女人,說明那個僕婦跟陰離貞有著匪淺的關係。

   “她竟然知道自己是交人!也知道是陰離貞施展的屠龍之技殺死了上萬個交人,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恨陰離貞。”蓮珈似乎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姣好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大概交人就是這樣冰冷無情的物種吧,就像傳說中交人垂淚泣珠,她們只是共情那些死去的女孩,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或許也會死去。卻依然讓隨行護衛的交鯊吃掉屍體,即使活著的女孩跌入海中,她們同樣不會留情,交人大概就這樣冰冷無情。”

   蓮珈重複了兩次交人的無情,連走兩步貼近文搏。

   “應該是那種藥的原因吧,陰離貞不是說在甦醒的瞬間吹入藥粉,交人就會因為印刻作用愛上看見的第一個人嗎?就跟雛鳥會把看見的第一個東西當做自己父母一樣。”文搏猜測道,當時他最懷疑的就是那個燒炭的僕婦,即使殘疾了她的身姿也是出類拔萃,對文搏這樣十分注意別人體態的武者而言太過醒目。

   “所以我想斷絕這樣畸形的感情,你想想看,島上有數千女子,陰離貞就算再能耐,一天凋刻一個全年不歇也得十年功夫。這些人都成為他的工具,對陰離貞寄託著扭曲的情感。”蓮珈期待的看向文搏,希望他能幫助自己對付陰離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