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一攤 作品

第一百零八章 戰歌(上)(第2頁)


 只留下高高騰空的頭顱還張開大嘴似乎想提醒身後的同伴小心。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代善看懂了這個朝著他衝來的男人做了什麼,這個“倭寇”在不斷地進步,從一開始或拍或擋阻止對手的攻勢再還以殺招,最終演變為以快人數步的反應在對方揮刀之際越過空檔斬入對手身體。


 代善如何不知對方一開始展現的是高明的民間武藝,那些在白山黑水間縱橫一時的參客、鬍子就喜歡這樣絢麗高明的技巧,讓他們在單打獨鬥中無往不利。早年的私鬥中許多女真獵人就不敵這樣的招數因此身死人手。


 可是現在哪還有這樣的所謂“高手”?在女真部落壯大的過程中這些所謂單打獨鬥登峰造極的高手早就死在了堅忍善戰的戰場勇士刀下。


 這個衝代善殺來的男人後面一刀快過一刀,從對方空檔之下殺死對手的招數代善再熟悉不過——極致的簡練,這是戰場武學的真諦。


 而眼前朝著他衝來的明人竟是不可思議的在這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內從一個私鬥好手變成了十蕩十決的沙場武夫,這般變故真是看得代善心潮澎湃。


 卑賤的明人就是懦弱的牛羊,這樣的牲畜怎敢捋女真勇士的虎鬚?


 代善迫不及待的想把這人的腦袋砸開看看裡頭是不是跟別的明人一樣長著同樣的腦花。讓那些膽敢埋伏他的家丁知道違逆他的下場!


 帶著這嗜血的念頭,代善並不在乎他的手下飛蛾撲火般撞上在黑夜中耀眼如同太陽一般的文搏,正是這樣的對手,才配得上老練的獵人。代善等不及要把這個獵物放進他的收藏當中,催馬更急,手裡長矛低斜下指,刻意隱藏矛頭所向,讓對手分不清他要如何出手。


 算計、謀略都被文搏拋之腦後,那些東西現在沒有絲毫作用,他要做的就是不斷殺死眼前的敵人,殺死他們的首領,贏得最終的勝利。


 文搏此刻沉浸在慢放電影一樣節奏當中,他能看清衝上來的韃子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也能從他們出手的當口尋覓到唯一的空隙,然後用最直接簡單的一刀劃破韃子看似堅固的甲胃,切斷他們的皮膚、肌肉與骨骼。


 兩層、三層甲胃在文搏巨大的力量與厚背鋼刀的加持下不堪一擊,可是鋼刀的刀鋒再是鋒銳也承受不住接連噼砍,隨著文搏感到手中一滯,被他砍中脖子的韃子半邊喉嚨都已經豁開,飛濺的血肉與敞開的喉管壓住了他試圖發出的慘叫,一時間竟不能速食,抱著文搏手裡的鋼刀滾落馬下。


 身在急速奔馳的駿馬之上,文搏心知來不及換武器,將牙一咬壓榨出骨子裡的蠻勁,勐然抽刀,終於將那個韃子的腦袋像是鋸斷了一樣割了下來。


 沖天而起的血液如同噴泉,把文搏噴個正著,渾身浴血的他看上去猶如地獄裡走出的惡鬼。


 胯下戰馬毫不知情,在周圍刀劍齊鳴聲中埋頭狂奔,一眨眼便再次迎上一個橫向打馬而來的韃子。


 這次文搏不再用刀去斬斷對方身軀,而是靈巧的把韁繩一拉,戰馬本能的急停人立而起,斗大的鑲鐵馬蹄毫不停歇的一腳踹在那個韃子和他的坐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