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

    江川有點後悔留在這裡聽許淮哭訴了。
 

    向來愛乾淨的oga此時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生怕唯一一個願意聽他哭訴的人跑開,另一隻手不斷抹掉臉上的淚水,全然顧不及形象,甚至哭一會還要停下來,猛吸鼻涕,又繼續哭。
 

    抑制貼下他的腺體隨著主人的心情散發出信息素,桂花香充盈了江川鼻間,而它的主人完全沒意識到這事,繼續大倒苦水。
 

    江川臉色平靜壓內似乎有些躁動的信息素,禮貌地微微側頭,避過那甜膩的香氣。
 

    “沒有人喜歡我。”這句話許淮已經反反覆覆來來回回說了很多遍,也不管江川聽不聽得明白,能不能相信,一咕嚕全說出來。
 

    他吸吸鼻子“大伯和大伯母嫌我麻煩,時清哥也討厭我,連我的朋友都在背後嘲笑我。”
 

    “為什麼他們都不喜歡我我明明已經做了很多努力了,可就是沒辦法拉進我和他們的距離,我做錯了什麼”
 

    許淮茫然地望著虛空中某處出神,江川一時無言。
 

    許淮從小父母雙亡,在爺爺那待了兩年後又住到大伯家去,寄人籬下,不受重視。
 

    小時候宋時清不過是看他可憐邀請他玩了一次,就被他自發纏上,一直到現在。
 

    連他那些朋友,也是看中他的錢財才聚集在他身邊,既看不起他卑微跟在宋時清身後,又嫉妒他有那樣的家世美貌,最後許淮失勢後,樹倒猢猻散,卷著他的錢財跑路。
 

    從他的成長曆程看,的確是得不到偏愛,才會執著追求別人的愛。不管是誰,只要給他一點愛,他就能高興很久,像偷藏糖果的小孩時不時翻出來回味一下當時的甜味。
 

    他有錯嗎
 

    江川覺得他沒有錯,也許錯就錯在他太過執著,執著追求不屬於他的愛,傷得遍體鱗傷也不肯放手。站在上帝視角看,江川也很難知道書中的許淮對宋時清究竟有幾分是喜歡,幾分是執著。
 

    江川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來,說到底他和許淮算不上什麼親密關係。許淮此刻需要的也不是別人告訴他一個答案,而是陪伴和傾訴。
 

    兩人在一起安靜待了幾分鐘,江川忽然起身。
 

    “等等你去哪裡”許淮見他起身要離開,急忙問道。
 

    江川沒有回頭“我要上課了,再見。”
 

    “哎,你叫什麼名字啊”許淮著急站起來,但因為蹲太久他腿麻了,腳都抬不起來,稍微一動,臉色就扭曲起來。再看江川,人已經走遠了。
 

    許淮嘟囔“走那麼快乾嘛。”他心裡有些遺憾和失落。
 

    江川回到教室,諶少言好奇問道“怎麼回來的這麼遲”
 

    江川拉開椅子坐下“沒什麼,走慢了點。”
 

    諶少言不疑有他,江川坐下後他吸吸鼻子“奇怪,哪來的桂花香”江川動作一頓,諶少言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加上淡淡的桂花香味很快散去,他很快就忘記這件事了。
 

    江川沒料到會在飯堂再次遇到許淮。
 

    諶少言下課後又去衝飯堂搶一個星期只有一次的燒雞,那群aha哇哇亂叫興奮地跟在他身後,跑得飛快。
 

    江川下課二十分鐘後才去飯堂,打了飯菜和往常一樣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著。很巧,就是上次遇見許淮那片地。
 

    他剛坐下沒幾分鐘,就有人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終於找到你了”
 

    江川抬頭一看,竟然是許淮。
 

    許淮一坐下就開始抱怨“你怎麼這麼遲才來,我都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江川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不然許淮怎麼一副他們約好了在飯堂見面的樣子。
 

    許淮嗔怪過後又得意洋洋道“幸好我多等了一會,不然就錯過了。”他略微圓潤的眸子裡含著狐狸般狡猾的偷笑。
 

    他見江川沒反應,不滿道“你怎麼不說話”
 

    江川淡定吃著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們昨天不是聊天了嗎”說起這事許淮突然有點害羞,故作淡定,眼神卻暴露了主人的緊張和期待,“那我們也算朋友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