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計劃變化
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武小四便與四位道士雲虛、玄虛、明虛、幽虛一同出了門。
為了不引人注目，幾人特地選擇了步行。幾位道士在道袍外披上了一件普通的襖子，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普通的市民，這和他們誓言也不衝突，只說不會脫下，卻沒說外面再套一件別的。
“文瑾，你確定那騎士會經過這裡嗎？”玄虛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武小四點頭，“當然，很大可能會走這經過，畢竟西城門離白馬寺最近，而且他們也猜不到我們會蹲在這裡。”
雲虛輕撫鬍鬚，“既然如此，我們便在此等候。只是，萬一他小心些，改道而行，我們豈不是白等了？”
武小四微微一笑，“放心，改道別的城門會繞很大一圈，我相信他們不會這麼做的。”
幾人不再多言，靜靜地站在離城門不遠的一處巷子內，目光透過門洞緊盯著遠處的道路。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名騎士果然飛奔而至。他風塵僕僕，顯得頗為急切。
武小四透過門洞發現後，低聲道：“有情況，隱蔽些。”
等那騎士進了城，武小四仔細觀察，那騎士並未遮擋面目，尖嘴猴腮，下巴上的山羊鬍極好辨認。
確認無誤後，武小四再次說道：“就是他，我們跟上。”
說罷，他們便遠遠地跟在騎士身後。雖然騎士騎著馬，但城內道路人來人往，他也不敢跑得太快。武小四等人輕鬆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確保不會被發現。
一路上，玄虛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文瑾，貧道怎麼感覺和我們來時的路差不多？”
武小四此時也有些疑惑，“難道那幕後之人就住在我們附近？”
玄虛側身避過一個路過的大娘，回道：“文淵閣那一片，附近都是些達官貴人，他們幕後之人住在那邊也不稀奇。”
明虛和幽虛也點頭附和，表示贊同玄虛的看法。
就這樣，他們一路跟著騎士穿過了幾條街道，武小四神奇的發現，那騎士居然停在了張侍郎府那一條街道靠近北邊的一棟豪華府邸前。
騎士翻身下馬，將韁繩甩給迎出來的門房，然後急匆匆地走了進去。
武小四等人見狀，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然後觀察四周，這邊武小四雖然來過幾次，但是並不清楚那府邸內住著何人。
武小四正想著找個人打聽打聽，就看見玄虛已經往那府邸走去，看樣子是準備直接動手了。
這舉動豈不是會打草驚蛇？武小四一把拉住他，“道長，道長，稍安勿躁。我們已經知道了目標所在，這就好辦了。這裡離家不遠，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對策。路上我會找人打聽一下這府邸的主人是誰，然後再做打算。”
玄虛聽後，面帶不悅，說道：“你們讀書人就是顧慮重重。依貧道之見，直接上門挑戰，天大的事也有師尊為我們撐腰，有何可怕？”
武小四暗道你果然是紫陽真人的好徒弟，脾氣都差不多。
“先別急，這次聽我的，保證能出氣！”
說著，武小四拉著他們幾人，遠遠的繞著那宅子走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地形。
然後繞到后街的時候，特意去買了幾個炊餅，並向那看著老實巴交的攤販詢問了下情況。
“老闆，您在這擺攤已經很久了吧？”武小四微笑著問道。
攤販點了點頭，自豪地說：“是的，公子。老漢我在這裡擺攤賣炊餅已經二十多年了。我的手藝可是這一帶出了名的，連許多達官貴人都喜歡我家的炊餅呢。”
“哦，是麼？”武小四啃了一口炊餅，點點頭道，“味道確實不錯，但你說達官貴人都喜歡吃這炊餅就有些吹噓了吧？”
攤販見武小四不信，急忙解釋道：“公子，老漢所言非虛啊。這附近的達官貴人，誰沒嘗過我家炊餅的滋味？隔三差五的，都會有貴客前來光顧。老漢我在這擺攤多年，這點事還是清楚的。”
“那你說說那家住著誰？”武小四隨意的指了指剛才那騎士進去的府邸後門，雖然是後門，但是依舊非常奢華。
攤販慌忙擺手，“公子，可別用手指著，那座府邸可不是一般的大官能住得起的。那是工部尚書宋老爺的府邸，宋老爺在朝中權勢滔天，可不是我們這些小民能惹得起的。”
武小四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工部尚書？這麼大的官嗎？”
“當然了，這條街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呢，尚書都有三個，侍郎更是多如牛毛。”
“這你都知道？”
攤販嘿嘿一笑，“這算什麼，這附近的人誰不知道呢。”
隨後又閒聊幾句，武小四才離開。
“打聽清楚了。”回到文淵閣，武小四將幾名道士叫到跟前，“那是當朝工部尚書的府邸，姓宋，具體名字不清楚。昨天的刺客，肯定是他們派出來的，和我所想不差，就是京城的宋家。”
“工部尚書？姓宋？那不就是宋雙元？”玄虛聽後回應道。
武小四詫異的看向他，“你認識？”
“不認識！不過師尊提起過他。”
“國師說過這人也不可以招惹？”武小四聞言暗道莫非這宋家也有大高手？
“那倒沒有！”玄虛搖搖頭，“只是提說過京城那些身居要職的官員的名字。”
“哦，那就好！”武小四心道應該只是隨便說說，“我的計劃是這樣子的，一會，我給你們一人兩顆手榴彈，按照剛才我們觀察的地形，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引燃後，用全力往宅子裡丟過去。完事後，就馬上撤退。”
頓了頓，武小四繼續說道：“記住，一定不要被人發現！”
“什麼手榴彈？”玄虛皺眉看向武小四，手榴彈他未曾聽過，不知道引燃後丟出去就跑，這能有什麼效果？
武小四瞪了他一眼，道：“這你別管，這京城也沒辦法給你演示，等一會丟出去後，看效果就對了。”
“那現在就出發嗎？”玄虛聞言也不生氣，只要能撒氣，這都不算什麼。
武小四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下午吧，上午說不定那尚書大人還在上朝呢，起不到什麼效果。”
恰好今天是皇帝陛下打算去張侍郎家釣魚的一天！
早上處理完政事，靈武皇帝心情頗為愉悅。
回到後宮，靈武皇帝對陳老太監說道：“陳伴伴，今日朕打算去張愛卿家中見見那武小四，去安排一下吧。”
陳老太監喚來一個小太監，低聲耳語一番後，那小太監領命而出。
皇帝出巡，一般由禁軍護衛安全，應龍衛暗中策應。
但此次是屬於微服私訪，所以由應龍衛主導，再安排兩隊禁軍身著便裝，暗中隨行即可。
而皇帝本身武力也不俗，再加上明中暗處的侍衛，一般人想要近身都是難上加難。
靈武皇帝隨意打扮了一番，換上一身普通的書生裝束，而陳老太監則作下人裝扮。
兩人輕車簡從，駕車的也是應龍衛中的一名精英。他們一行人從皇宮的側門悄悄駛出，一路上並未引起太多注意。
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卻無人察覺這輛不起眼的馬車中坐著的竟是當朝的皇帝。
在他們來到侍郎府邸前，張仕超已經收到了消息，自從上次皇帝陛下說過要抽空過來釣魚之後，張仕超就已經將府邸佈置妥當，只等皇帝陛下親臨。
靈武皇帝示意陳老太監上前通報，自己則在一旁靜靜等待。不一會兒，張侍郎親自迎了出來，見到靈武皇帝，他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行禮道：“陛下……”
靈武皇帝擺擺手，笑道：“朕今日微服出訪，不必多禮。還有，叫朕……叫我林公子即可！”
張侍郎聞言，恭敬地應聲道：“是，林公子。裡面請。”
自皇帝踏入侍郎府邸的那一刻起，周圍的街道便悄然發生了變化。
一些看似尋常的行人開始出現在視野中，他們或悠閒地漫步，或駐足觀看，或低聲細語，彷彿只是街頭的普通百姓。
然而，他們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同尋常的敏銳和警惕，顯然在暗中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些行人實際上是禁軍中的精銳士兵，他們身著便裝，巧妙地融入人群之中。
他們的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但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他們的任務是確保皇帝的安全，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與此同時，武小四在用過午飯後，將四名道士召集到了馬車旁。
他指著木箱內的手榴彈，向他們詳細介紹了這些武器的威力。他還特別叮囑每個人都要帶上火摺子，以免在關鍵時刻無法點燃手榴彈。
玄虛等人雖然對手榴彈的殺傷力有所懷疑，但事已至此，他們也別無選擇。
於是，每人分配到了兩顆手榴彈。武小四認為，八個手榴彈足以給尚書府一個深刻的教訓。他並不期望能夠直接炸到人，主要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給宋家一個警告。
商議妥當後，他們決定分批出門，繞一大圈後再到尚書府附近集合。
武小四將負責扔出第一顆手榴彈，其餘人則以第一顆手榴彈的爆炸聲為信號，同時扔出手中的手榴彈。
然後各自逃跑，躲在城內，等晚上宵禁後，再偷摸回來即可。
規劃好行動方針，幾人陸續出了門，當他們出門的那一刻起，實際上已經被偽裝的禁衛士兵盯上了。
並且不到片刻，侍郎府內的陳老太監，就已經對正在釣魚的皇帝陛下躬身彙報。
“陛下，那武小四出門了，要不讓人攔著點，萬一他跑遠了，您這一趟可就白出來了。”
皇帝聞言糾正道：“叫朕林公子，你去通知張大人，讓他出面直接邀請武小四過來即可。”
“遵旨！”陳老太監躬身後退，去吩咐張仕超辦事了。
皇帝陛下輕輕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些人總是改不掉稱呼的習慣，幸好現在也沒有外人在場。待會兒武小四來了之後，可得小心行事，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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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侍郎府的管家葛宗友駕著一輛馬車出了門，朝武小四的方向駛去。雖然兩家相距不遠，但由於房屋佔地面積較大，從侍郎府到武小四的住處仍需要走一段不短的路程。
在葛宗友的馬車行駛途中，那些偽裝成普通百姓的禁衛士兵早已暗中為他指明瞭道路。經過一番繞行，葛宗友終於發現了獨自走在街道上的武小四。
他掀開車簾，朝著武小四喊道：“武公子，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我可是找你半天了。”
武小四回頭一看，發現是熟人葛宗友，便笑著回應道：“哎喲，是葛先生啊！我這正瞎轉悠呢，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葛宗友微笑著說：“是這樣的，老爺家裡來了一位公子哥，他聽說過你寫的那些詩詞後，非常仰慕你的才華，想要邀請你過去認識一下。”
這套說辭是陳老太監特意囑咐的，葛宗友說起來時，武小四完全聽不出任何破綻。他心中暗自高興，畢竟有人欣賞自己的詩詞還是挺讓人開心的，儘管那些詩詞都是抄襲來的。
“哎喲，實在抱歉，我這有點要事需要處理，一會我自己過去可好？”武小四打算先把葛宗友打發走，自己辦完事再想辦法趕過去，反正就丟了手榴彈就跑，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葛宗友下了馬車，聞言一愣，“你剛不是說‘瞎轉悠’麼？”
這回答讓武小四有些尷尬，畢竟才說沒事瞎轉的，現在突然又有事，生怕葛宗友起疑，只能笑道：“突然覺得去認識新的朋友更重要，咱們走吧。”
葛宗友不知武小四為何會突然間改變主意，但是既然他答應去侍郎府，自己能完成任務，也就不再管其它的了。
等武小四上車後就後悔不已，本來那四名道士就有些不滿自己沒保護好澹臺仙兒，現在這關鍵的報仇時刻，居然放他們鴿子，也不知道晚上回去後會怎麼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