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七lin 作品

第188章 偷聽

說得倒輕鬆,風險全讓她一個弱女子承擔了。

時淩沒有說話,沉默已經代表了她憤怒的態度,她用毛巾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任務開啟的時間是明晚晚上九點,下意識地切去了微信,看到置頂的名字之後,時淩心下一顫,猶豫許久,還是點了進去。

時淩的朋友很少,她個人性格太冷了,和誰都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和諧,一旦離開了特定的環境,就很容易從朋友就變成同學,最後變成陌生人。

正常聊天的頁面停留在大半個月前,他們前往黃山的聊天之中,艾狄倫發送的文字也十分跳脫,看著語氣都能想象他這個人說這句話背後的語氣。(破折號是時淩的回覆)

【明天多少點出發呀,除了洗護用品,還需不需要帶點其他的什麼?】

【哎呀呀呀,好久沒出遠門了,睡不著惹!q(≧▽≦q)】

【時淩你睡了嗎?你別睡,我睡不著了,快來陪我舒緩一下激動的心情!】

【——帶換洗衣服和日用品就可以了,沒帶的到了那邊再買也不遲,】

【——實在睡不著就做多幾個俯臥撐吧,累了就睡著了】

【好哦,我待會試試】

【明天我估計會很早就到機場了,到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期待住了(′▽`???)】

看著最後的回覆停在了這個小小的聊天框裡,時淩心中有股說不出的難受,下意識地將手指放在了聊天框中,往下一劃,全是時淩在半個月前鋪天蓋地的信息轟炸。

【——你在哪?你還好嗎?還能看信息的話就快點把位置發過來啊!】

【——(未接電話)】

【——(未接電話)】……一整排下來,未接電話都快佔滿一片聊天信息了,時淩當時只想著快點聯繫到艾狄倫,亦或是把他叫醒也好啊。

【——你說過的手機24小時都待命的呢?】

……

時淩沒在看下去,索然無味地暗滅的手機,將它放在了床頭櫃上,也不管頭髮乾沒幹,就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艾狄倫墜崖之後音信全無,警方也找不到屍首,明明下方有明顯的血痕,按理來說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應該不會太難找,他卻像是憑空消失了那般。

“該死的……就算沒死好歹也發個平安啊,這算什麼。”時淩說著,明明是責怪的話,可是鼻子卻不自覺地酸了。

時淩抬手,將自己的手臂蓋在眼睛上,似乎覺得這樣就能掩蓋住自己外露的情緒了。

自從艾狄倫摔下山崖,時淩一次都沒哭過,可一回到這個偏安一隅,緊繃的弦忽然就斷了。

她紅著眼眶,一滴淚也沒掉下來,不出一分鐘,時淩又回到了剛開始那淡漠沉默的情緒之中,長舒一口氣,又拿起了手機,點開了遊戲。

手機屏幕上是遊戲最開始的主頁,四個卡牌的模樣,之前時淩不懂,而如今,她終於看懂了卡牌上的人物。

時淩的目光放在了第四張卡面上。

第四張,是時淩之前做了小人魚任務後自行出現的人物卡牌,猶記得她當初當女兒養的像素小人,露著大胸肌出現在卡面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拒絕的。

很明顯,人魚,鮫人,艾狄倫在和有隱對戰的時候,一切關鍵點都暴露出來了,他就是卡面上或者遊戲裡出現的那隻人魚。

只是艾狄倫變化太大,他這種出現在西方神話裡的絕美生物,竟然會以如此貼近人類的模樣出現在時淩身邊,直到半個月前時淩才知道他的身份,可惜還沒等時淩好好問問艾狄倫,兩個人就徹底沒了交流。

記憶缺失太多了,她很多關鍵信息都沒想起來。

時淩越想挖掘那些被抹除的記憶,頭卻越疼,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去路。

直覺告訴時淩,這些絕對是很重要的線索,只缺一個就可以將一整串事件連接起來的關鍵點。

這時,時淩的目光轉移到了一旁的卡牌上

第三張的卡牌是一個黑髮,有著狐耳的男子,服飾精美,是影視劇中常見的交襟古裝,長髮散落,卡牌上的人掩蓋住了眼睛,只露出一個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整張卡面的風格比其他三張都要陰沉,正是穿梭異世界的時候遇到的第三個“原點”,有隱。

這是唯一一個算得上是正常的卡面了。第一張模糊不清,第二張全黑,第四張遍佈裂痕……這是觀測者給自己做的遊戲,這些有什麼特殊的隱喻嗎?

或許問問觀測者是好的,但是目睹了觀測者對艾狄倫痛下殺手,時淩心有芥蒂,不願意或者賭氣再去接觸觀測者。

思考了好一會的時淩,不一會就覺得困了,她吹乾了頭髮,湊巧,時父和繼母也相繼回家了。

他們一回到家就罵罵咧咧的,仔細一聽,都在辱罵著外面堵家門的狂熱分子,看來那群鬣狗還沒走,就等著這個時候噁心一把時家人呢。

“我去洗個澡……這群人真是閒著沒事幹,非要報警了才肯走!”時父說著,拍了拍身上的髒東西,卻被粘膩的觸感噁心到了,鞋也沒換就趕緊上樓洗澡去了。

“真是的,一天到晚的,也不上學,也不打工,天天都去惹這些么蛾子,整得全家都不安寧!”

繼母氣得滿臉漲紅,用紙巾將她頭上的爛菜葉摘下來,她一個貴婦人,活了幾十年了就沒吃過如此大的奇恥大辱。

“媽,你少說兩句,妹妹還在上面休息呢……”時季聽了,連忙阻止母親繼續說下去。

“自己惹的事情自己承擔,火燒到別人身上算什麼本事,自從生病之後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三天兩頭鬧新聞,還不讓人說了。”繼母顯然沒有將時季的勸導放在心裡。

“你爸公司因為她的事情,股票都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在這樣下去都快破產了!”

時淩聽著她們對自己的不滿,聲音雖然刻意地壓低了不少,可惜沒有一點善意。

這也難怪,畢竟是繼母在時父一無所有的時候願意陪著他,一起創業,一起打拼,這些年家裡的資產翻了幾番,全家人都住上了別墅,開著百萬的車,繼母功不可沒。

如果是站在家裡的角度,繼母確實有這個立場指責自己。

可……

“媽,您消消氣,氣壞了身體可不好,您還沒到六十歲,為這種事情操白了頭髮,多難看啊。”時季溫柔地勸慰著母親,語氣中盡是心疼。

有了時季的勸慰,繼母的情緒總算是平復了點,二人心虛地望向二樓的方向,時季替母親摘下頭髮上的爛菜葉,說著:“您也別太生氣了,反正時淩也活不久了。”

“她要是早點死就好了,當初不是說好這個什麼白血病病活不到一週嗎?這都過去三個多月了,一點事的都沒有。”繼母說著,聊到此處,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

“時淩一點入家族企業的心都沒有,專業都是學物理的,難堪大用,到時候我和你爸死了,你比她聰明,又比她懂得左右逢源,咱家的公司不還得到你的手裡麼?

就你爸那個死腦子,還非得給時淩再開一家小公司,說是畢業之後讓她去那邊上班,呵,就她那樣,專業都不一樣,到時候肯定賠錢,投進去的錢不得打水漂了,純屬浪費,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你啊,早說不讓你讀新聞專業,現在又得重新學金融,你說你填志願的時候非得這麼犟幹嘛呢!”

繼母說到後面,聲音逐漸激動起來,看來今天的事情對她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時季聽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拉了母親一把:“媽,你小點聲,要是讓爸聽到了會生氣的。”

時淩靠在門後面,聽著母女二人聊著聊著,連財產分配都分配好了,不免得嘲諷一笑。

怕被父親聽到,就不怕她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