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網打盡

梁再冰遊向觸手包圍圈的時候,卻被在一旁觀戰的邵北攔住了。

他沒說話也沒動作,靜靜立在梁再冰面前,周身拱衛簇擁著數不清的觸手,陽光照下落下一片陰影,如鐵壁一般不可撼動。

顯然梁再冰被當成了軟柿子,只要把唯一有戰鬥力的陳安拖死,剩下的人不是任他宰割。

梁再冰臉色冷冽了幾分,眼神也帶著肅殺的意味。

在海里什麼語言都是無用,不如直接殺個高下。

右手一甩骨質寬劍就憑空出現在手中,迎著湧動的觸手橫斬而上。

剛才還氣勢洶洶無可阻擋的觸手,在劍刃面前卻比豆腐還要脆弱,被一劍劈成整整齊齊的兩半。

邵北沒來得及避開,就被梁再冰一把掐住脖頸向水面上浮。

空餘的的左手將潛水面罩用巧勁一擲,精準地到了陳安手上,從落水到解決危機不到一分半鐘。

“看來你的寵物們沒有告訴你,我的武器可是附魔的,”梁再冰歪過腦袋微微一笑,“專克邪魔外道。”

邵北在水中能自由呼吸,被人掐住喉嚨卻依舊會窒息,他被勒得面色漲紅,想要掙脫但如何支使觸手都得不到回應。

在邵北即將昏厥的時候,忽然感覺掐住的脖子的手鬆開了。

他直直墜落下去,卻沒掉進深海里而是摔在冷硬的沙灘上。

十一早就報好警,拿著特製的繩子走上前將他牢牢捆住。

又等了幾分鐘陳安才溼漉漉地從水裡爬出來,黑色的碎髮垂下來蓋住眼睛,顯得整個人更加陰鬱。

陳安手中拿著七八根棘刺,每一根刺上都穿滿了觸手,看起來像是非常忙碌的烤魷魚師傅。

早在路上他們就商議好了處理方案,前面說那一通話等的就是邵北召集所有觸手破釜沉舟。

而經十一驗證骨玉對觸手有碾壓的效果,梁才有底氣搏這一搏。

不把它們一網打盡實在貽害無窮。

裝備齊全的異管局成員很快趕到,接收了邵北,還帶了一串觸手走。

梁再冰撐著眼皮打了個哈切,“好睏,回去睡覺了。”

剩下的觸手等明天再打包快遞給林奕森了,希望被扎穿不影響研究。

沙灘上的遊人依然絡繹不絕,和同伴嬉笑著踩過金色的沙礫,海灘上到處充盈著歡聲笑語,前些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一直困擾的大麻煩解決了,陳世超精氣神好了許多,靠在車門框上跟他們告別。

“這就走了,不多玩幾天嗎?你們這樣顯得我招待不周啊。”

梁再冰擺出一副苦瓜臉,“心意領了,但我再吃幾天海鮮真要得風溼了。”

在度假村待的這段時間他們眼睛一睜就是吃海鮮,飯裡粥裡飲料裡都恨不得放點大蝦進去,梁再冰夢裡都有螃蟹在跑,實在吃不消了。

“真可惜。”陳世超嘆了口氣,從皮夾裡取出一張黑卡遞給梁再冰,“報酬在卡里,密碼六個8。”

陳世超說完笑了一下,“數額就先不跟你透露了,你肯定會滿意的。”

梁再冰伸出拳頭跟他碰了一下,“陳老闆大氣,以後有活記得找我,給你打折。”

“那還是用不上你的好,”陳世超擠眉弄眼得衝他一笑,“不過想來玩隨時歡迎。”

梁再冰衝他揮揮手告別,“那我們先走了陳老闆。”

陳世超剛要送他們一程,工作人員忽然著急忙慌地找到他,“老闆,桃花灣變藍了。”

所有人俱是一愣,朝著海岸線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原來粉紅色的桃花灣被澄澈的藍色海水佔據,和其他地方的海灣並無不同。

這下陳世超樂不起來了,“完了,噱頭沒了遊客得少三成。”

梁再冰拍拍他的肩膀,“想開點,雖然少賺了錢,但起碼你的度假村不會被查封。”

陳世超扯了扯嘴角,笑比哭難看,“謝謝你啊,梁大師你真會安慰人。”

梁再冰是在飛機上才得知有關邵北的具體情況的。

因為自小在漁民家庭里長大,邵北的水性極好,也因此以救生員的身份被陳世超重金聘用,得以在度假村展開他的復仇行動。

至於觸手的來源,據邵北供述是祖輩傳下來的。

某代祖先發現了海中存在這種神奇的生物,逐漸馴化驅使它們,用在日常捕魚活動中能增添不少助力。

按林奕森的說法,是死在海中的人體內孵化的某一種豸。

一代代繼承下來,觸手的數量也愈發龐大,卻被邵北用來充當殺人的工具。

至於那個玄之又玄的實現願望傳聞,梁再冰嚴重懷疑是邵北誘騙遊人前來的幌子,有些人當場就死了,願望有沒有實現當然死無對證。

那些真的活著實現願望的人,也未必是真的依靠“海神”的力量,說不定他們本來就能順利度過難關獲得成功。

比如給胡哲注資的那個公司,合同在前兩天就開始擬訂了,就算胡哲不獻祭楊清文,他的願望也能實現。

想到這,梁再冰的嘴角抽了抽,早說了封建迷信不可取,少信點都市傳聞吧。

莊平書早早就訂了機票,抱著骨灰盒回到了他出生長大的小縣城。

莊平書捧著骨灰盒,懺悔地跪在黎曜父母面前,“叔叔阿姨,是我對不起黎曜,我只是想把他救回來……”

莊平書顛三倒四地述說著這些天的經歷,積攢了五年的淚水在今天一併流下,崩潰欲決。

接到墓地管理員通知黎曜的骨灰盒被偷的時候,他們既茫然又憤怒,想不通到底誰會這麼恨他們的孩子,連墳墓都要掘開。

但當他們看到跪在他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青年的時候,卻一句責問也說不出。

父母早就聽黎曜說過,在學校遇到一個很可憐的小孩,想要幫助他。

黎曜的悲劇不能怪莊平書,是他的善心害了自己。

黎曜的父母知道不能責怪他,但心理上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間接害死自己孩子的人。

所以他們沒有追究,但是也沒有邀請莊平書來參加葬禮。

再看到莊平書一眼都會勾起傷心回憶。

他們的小孩多乖啊,那麼善良熱心的小天使,就這麼……

“是我們鑽了牛角尖,才害你自責這麼多年……”

黎曜的母親同樣泣不成聲,她顫抖著手撫摸上莊平書的臉頰,這五年他們同樣被困在黎曜離世的一天,不曾前進一步。

而今日他們終於聽到了逝者未盡的告別。

是時候該重新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