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魔神殘渣

墨然臉上依舊雲淡風輕,嘴角莞爾,緩緩說道:“不管按照交情還是公理來看,我都沒有理由放任你,那麼戴因斯雷布,你究竟留有什麼後手,是能夠保住自己性命的?”

話音未落,那幾架機關積蓄的能量開始湧動,可以頃刻間射殺戴因斯雷布,這樣幾乎貼著的距離,絕對不可能倖免。

戴因斯雷布將雙目一闔,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淡然道:“我相信閣下的選擇!”

“賭我的仁慈?”墨然笑了笑,如同一柄半出鞘的利劍,寒光瘮人,退便是皆大歡喜,進即是血濺三尺。

沒有言語,戴因斯雷布怔怔站在那裡,直視眼前的幾架機關造物。

墨然面不改色地盯著他,一直到空間裂縫撕開,熒抱著派蒙回來,瞪眼道:“你竟然還沒走?”

“有人不讓我走。”戴因斯雷布直直看著一襲黑衣。

墨然看向黃毛少女,幽幽道:“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你了,熒,讓深淵使徒們,把他抓了,帶回去交給你審判吧。”

熒略一點頭,招呼幾個深淵使徒將人押走,隨後將昏迷的派蒙,放到桌面上,面露焦急道:“我趕到時,派蒙已經這樣了,不知道戴因對她做了什麼。”

七七伸手,搭在派蒙的脖頸上,沉吟少許,道:“只是普通的昏迷狀況,只是按照正常來說,現在也應該醒了。”

熒眉頭一皺,道:“果然是戴因動了手腳嗎?”

墨然察覺到派蒙身上,那股微弱的暴戾氣息,解釋道:“這是沾染了魔神殘渣的汙穢氣息,看來輕策莊那邊也不太平了!”

“魔神殘渣...”空瞳孔一顫,只要與魔神掛鉤的東西,基本都很難解決,他握住派蒙的小手,期盼著她睜開眼,起來笑話自己,哪怕要再多摩拉也可以。

墨然微微一嘆,道:“如果我現在能夠動彈,解決這些氣息,倒是不成問題,但,就目前來看,只好先麻煩夜叉眾了。”

“魈。”

一聲過後,一道青光閃爍,少年的身影出現,他清俊的臉龐,總是讓人感到安心。

“大哥喚我來,有什麼事嗎?”魈對著一襲黑衣微笑道。

墨然將事情大致說明了一番,魈神色凝重,點頭道:“我明白了,先給派蒙解決身上的問題吧。”

魈的左掌成爪狀,按在派蒙上方的虛空,紫得發黑的暴戾陰冷氣息,從派蒙身上鑽出,注入魈的體內化作業障,不過這點業障,倒是起不了什麼影響。

片刻後,魈收回手掌,道:“好了,再過不久,應該就會醒來。”

“謝謝。”空和熒一起託著派蒙,齊聲說道。

“不必,我曾說過,璃月境內遇險,呼喚我名,我一定會來,還有,恭喜了,你與家人團聚。”魈自然注意到了那個黃毛少女,相似的長相和舉止,讓他知曉了其身份。

空淡淡笑道:“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墨然一手促成的,我只是撿了便宜而已。”

熒應和著點頭,目光很是柔和,與先前在深淵之中的冰冷,判若兩人。

眼看魈轉向自己這邊,墨然先聲奪人,道:“還是說正事吧,派蒙是在輕策莊那邊沾染的魔神殘渣,恐怕還存有不少。”

“魈,你回去叫上其他四位大將,前去調查,輕策莊的居民都是老人和孩子,此事,刻不容緩!”

“領命。”魈運轉風輪兩立,眨眼間,身形消失。

魈剛剛離開,宅院大門就被人敲響,伴隨著一聲孩童的呼喊,“墨然先生在家嗎?請你開開門吧!”

空鬆開手,把派蒙交給妹妹一個人抱著,走去開門,看著門外不到半人高的孩子,平靜地問道:“你找墨然,有什麼事?”

“我,我叫阿雩,我爹生了怪病,現在在不卜廬,白先生讓我來請墨然先生,說是隻有墨然先生才能救我爹了!”

他說著,泫然欲泣聲淚俱下,懇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爹吧!”

空看向院裡的眾人,目露不忍,墨然闔眼道:“救人的活計可不能耽擱,七七去把輪椅翻出來,我們即刻出發。”

“是。”七七一步跨進門扉裡。

熒看著他們,玉口微張,卻還是決定留下了,“你們去吧,我在家照顧派蒙,路上小心!”

“嗯,辛苦你了,熒。”空點頭應道。

墨然在七七託舉下,坐到機關輪椅上,讓兩個孩子坐到扶手上,隨著心念一動,幾人踏上前往不卜廬的路程。

不卜廬前,是幾十上百級階梯,空看向身旁飛弛的輪椅,問道:“墨然,你待會要怎麼……”

未等空問完,墨然心念一動,輪椅的輪子收起,化作攀爬爪子,總共四個,前短後長,不久便登上不卜廬的門前。

攀爬爪子重新換成輪子,七七和阿雩兩個從扶手下來,後者匆匆忙忙跑進不卜廬裡,喊道:“白先生,白先生!我把人找來了!”

最後趕到的空,輕喘兩聲,看著方才變換的輪椅,目露思索,不過眼下還是正事要緊,他也就沒問。

“墨然先生,還有七七姑娘,竟然連旅行者都來了!”不卜廬藥房夥計,名叫阿桂,是個淳樸的人,不會在藥材一事上胡亂開價。

“現在白先生在內室給病人診斷病情,請你們過去時,手腳輕一點,這也是藥房規矩,嘿嘿,您見諒哈。”

“有勞你費心了,我和師父都清楚規矩的。”七七走在前頭,墨然坐在輪椅上,由空推著進了內室。

那是一個供病人休息的房間,靠牆的架子上放著不少藥包,地上的香爐焚著靜心凝神的藥香,還有一張棉床和幾把椅子。

對於一本萬利的藥材行業來說,這裡的佈置十分簡單,甚至說得上簡陋,但比起白朮自己的房間,這還算不錯的了。

“心脈淤塞,氣血受阻……”一頭青色髮絲,纏成麻繩一般的辮子的男人,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這就是神志不清的原因嗎。”

“白先生,我爹的病,還能治嗎?”阿雩急急忙忙道。

白朮一推眼睛,雙目是略顯詭異的豎瞳,他目光一閃,與脖子上纏著的人瞳白蛇,看向門口前來的幾人。

“小七七和老黑臉來了呀,還有旅行者。”白蛇名為長生,她的聲音十分清脆,如同雛鳥啼鳴,只不過這話語,有些莫名的刺耳。

“不許你這麼說我師父!”七七叉著腰,站在一襲黑衣身前。

墨然和白朮看著一蛇一屍無奈笑笑,後者咳嗽一聲,正色道:“長生,正事要緊,不要胡言。”

他看向病人家屬,問道:“阿雩,你爹有這種症狀起,到現在多久了?”

“我...不太記得,好像自從我記事起,阿爹就這樣了,只是那時候還沒這麼嚴重。”阿雩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聲音顫抖。

“已經這麼久了嗎。”白朮雙手環抱在身前,思索著治理方案。

七七走到床邊,把了把脈像,皺眉道:“他,早就已經!”

“嘿!”一道黑色身影竄出,一掌貼在七七頭上,隨後抱著她,像抱著個娃娃一樣,使勁蹭,嘴裡含糊不清道:“唔,抓到七七咯!”

空疑惑道:“胡桃竟然也在這?”

“她剛才躲在門後。”墨然目光平靜,只是這話,怎麼聽都感覺是咬著牙說的。

“不然你們以為,白朮去請你倆來幹嘛的?還不是讓胡桃這丫頭鬧騰的啊。”長生在她的架子上盤旋一圈,幽幽說道。

白朮接著道:“既然最大的問題解決了,那就開始準備治療吧,明天,我一定會還阿雩一個清醒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