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憤怒的琥珀王
上萬個御坂妹妹已經融入到了貝洛伯格之中，她們在同諧一道上有著非常強的契合度，直接就集體覺醒了。而且還在一起練習演奏，準備建立貝洛伯格自己的“合唱團”。雖然還在讀書，但大部分妹妹都被各大部門搶完了，平日裡就開始進各個部門進行兼職與實習。
這一次學校組織命途測試，她們也出動了數百人，在各個考點維護著秩序。
“蘭德大人從正門進來了。”
某個御坂在門口看到亞歷克斯進來後，立刻在內部網絡彙報，其餘御坂妹妹們瞬間在腦海裡出現了地形圖，亞歷克斯走到哪裡，視野裡的御坂妹妹就立刻彎腰鞠躬行禮。對於這一位，她們都挺欽佩的，畢竟現在的生活是她們過往想都不敢想的，能夠自由行走能夠有自己的小金庫，能夠長命百歲，這已經等同於再造之恩了。
或者說，視亞歷克斯為神明。
“我隨便看看。”亞歷克斯隨便找了個御坂妹妹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別在特意在這等著行禮。”
亞歷克斯沒特意隱藏，在自己主場還成天虛無立場開著就太無聊了，不過他走到哪，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停止交談對自己行禮。畢竟，有太多人的命運，因為亞歷克斯的存在而發生改變了。
他走了幾個面試室，瞭解了一下情況，自己重點關注的幾個對象基本都有覺醒的可能性。貝洛伯格本地人對存護的適應性很高，畢竟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關於琥珀王的。後來移民過來的稻妻族，因為有過類似的悲慘遭遇，對存護一道也十分上心。唯一有些令亞歷克斯例外的，就是埃爾夫一族——那些長壽的精靈不管是同諧還是存護，都沒太大興趣。
她們似乎更適合走豐饒的道路，喜歡種植和自然，等藥師忙完了這一陣之後，找祂來看一眼吧。
不知不覺之間，亞歷克斯的神脈也多了起來——星神人脈。
“希佩喜歡節日和熱鬧。”亞歷克斯在傑帕德所在的面試間對他說道：“我們先出發去去找克里珀，回來再進行同諧的覺醒，家族總部正在加緊籌備典禮，到時候我再帶他們去。”
家族總部卻要自己來承辦——為神子亞歷克斯舉辦的“登基”大典，亞歷克斯就準備到時候再進行同諧的覺醒。畢竟希佩是一個喜歡眾人歡笑和歌唱的星神，用祂的力量，也得顧及下希佩的喜好。
當然，如果要亞歷克斯自己弄的話，估計就簡單的說一句“要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嗎？”，同意就直接給同諧的力量了。
“行。”傑帕德安排道：“五天內我會給出最終的名單。”
傑帕德做事情非常有效率——自己的婚事除外，說是五天，其實三天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確認了會一同去覲見琥珀王的名單。接下來就是短暫的培訓，傑帕德親自給這些人感受下來自存護的厚重力量感。
“真羨慕啊。啊啊啊啊啊。”
凜過來找妹妹櫻，看到櫻正在給士郎收拾行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被選中的孩子就可以登上貝洛伯格的軍艦，去往宇宙的邊緣去親自覲見星神——來到貝洛伯格後，他們對星神也終於有了明確的認知，那是一切故事的神明都無法企及的存在。
凜很想見一下星神，當然亞歷克斯也能算半個，只是亞歷克斯平日裡不會露出來星神的威壓而已。
“哼哼，畢竟士郎可是我的弟弟呢。”一旁的伊莉雅有些得意的說了一句，凜翻了個白眼道：“你高興什麼，你和我不都落選了嗎？”
“切。我可不稀罕什麼存護之力。”伊莉雅的性子就不可能走得通存護，毀滅還差不多。兩人鬥著嘴，士郎也穿好了新發的制服，披上了櫻帶著的圍巾，道：“那我準備出發了！”
“一路順風。”
當士郎來到樓下的時候，魯路修也推著行李箱等候在路口了，魯路修笑著和他打招呼道：“昨晚睡的好嗎？”
“還是第一次出那麼遠的門。”士郎說道：“之前也是跟著貝洛伯格號飛，其實沒感覺在出門。魯路修的話，故鄉在挺遠的地方吧。”
“嗯，但也不算太遠。”魯路修點了下頭，最近貝洛伯格有人詢問了他關於故鄉的事情，好像有皇室的代表團想要訪問貝洛伯格。一眨眼在貝洛伯格待了一年，有時候他都會忘了一些至親的仇恨。
但不代表，沒發生過。貝洛伯格在宇宙中的地位已經越來越高，他想要改變自己的故鄉，甚至不需要發動戰爭不需要什麼謀略，只要能成為貝洛伯格的高級官員，一句話的功夫就可以影響故鄉的一切。
畢竟，公司為了加強和副董事長所在的貝洛伯格的聯繫，直接額外給了貝洛伯格所有政府官員職級補貼，並且在星際和平公司享受同等的待遇與地位。只要能成為貝洛伯格的部長，就能獲得不亞於石心十人的權限——輕而易舉決定一個星球生死的權限。
別看石心十人有時候逼格不算很高，但在絕大部分文明中，他們都是屬於絕對不能惹的存在。
所以，魯路修的想法很簡單，只要自己在貝洛伯格發展的越好，一切就都能被改寫，包括那個幾近腐朽的帝國。
“有點激動啊，聽說軍艦和貝洛伯格號不太一樣。我還是第一次坐軍事設施。”
“你可以多研究下，也許哪一天你也可以直接投影一艘宇宙戰艦出來。”
“饒了我吧。”士郎揉了揉頭髮，他的力量可不足以支撐這種事情，不過，想想還是挺酷的。
聊著天，接他們的車就已經來了，大巴上已經坐滿了不少人，載著他們前往星際驅逐艦，踏上覲見克里珀的道路。不過，等到上了軍艦後，魯路修才發現情況不太對。
這不像是護衛的隊伍，而是像出去打仗的編制了。他們這些去覲見的人在出行人員中只佔了一小部分的比例，大量的軍用裝甲正在上艦。魯路修看了一眼後，跟著士郎一起走近分配的戰艦，說道：“看來這一路上並不會太平。”
與其說不太太平，不如說，貝洛伯格軍隊這一次的出行，本身就是一次掃蕩任務。
…………
艦隊出發第三日。
紅色的警戒光再一次在宿舍裡亮了起來。魯路修和士郎兩個人立刻從床榻上起來，迅速綁好安全帶，然後看向窗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響起作戰警戒光了。從出發開始，這支覲見的艦隊就在滿宇宙的追殺反物質軍團，目前已經交手了三次，前三次紅色的光芒迅速消失——意味著敵人已經被徹底的殲滅，但這一次，兩人等了一會後，卻發現戰鬥狀態並沒有解除。
“看來這回遇到棘手的了。”魯路修看向窗戶外面，依稀可以看到艦隊正在進行軌道空投，對著近處的一顆星球進行降落作戰，而許多戰艦的主炮都開始從空中對那顆星球進行打擊。
“……”士郎瞥見那顆星球，莫名心中有些難受——那顆星球就像是受傷了一上，1\/4的面積已經徹底被焦土華了，如同烙印上了一個永遠不可能磨滅的傷疤。
“棘手倒也說不上。”魯路修自言自語道：“朗道將軍和蘭德大人都在，反物質軍團算不得什麼棘手。”
就如同魯路修所說的那樣，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衝突就已經結束了。然而這一次他們卻沒有離開，戰艦反倒是開始下降了。不一會，就有人通知他們，準備下艦。
“佩戴好防護服。”
魯路修和士郎全部都佩戴好全套的裝備在指引下下了飛船，而眼前看到的景象，卻令所有下船的人都感到窒息。
周圍的空氣正在扭曲，腳下的大地已經被鮮血和火焰燃燒的赤紅無比。周圍一片廢墟，看不到任何的文明殘留的痕跡，也看不到任何的生靈。
魯路修幾乎是差點嘔吐出來，只因他看了眼自己的腳下——人們面臨絕望時驚恐的表情和殘骸，如同烙印在地面上一上，只留下薄薄的一層印記。士郎也開始微微顫抖，他想起來了一些很糟糕的回憶，不，這裡發生的現實，可比回憶嚴重的多。
所有要去覲見琥珀王的人們，被集中在了一處，實在有些人忍受不了，已經吐在全面的防護服裡了。一些感情細膩的人，甚至也有淚水流了下來。
“兩個小時。”
傑帕德的聲音在最前方響起，他沒有穿戴防護服，對著眾人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道：“從墮落的反物質軍團到達這顆星球，到我們獲得情報，僅僅只有兩個小時！三十八個國家，近十二億的平民百姓，三千多年的文明，僅僅在兩個小時之內就被全部摧毀！”
這還沒算上他們躍遷到作戰過來的時間，要不是亞歷克斯得到消息後先一步過來保護了所有殘留的倖存者，將反物質軍團圈禁住，等他們過來，這顆星球可能已經沒了！
這還沒有令使，只有末日獸級別率領的軍團的破壞力。
聽到這幾個數字，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情不自禁的抓緊石頭。
“存護是最艱難的道路。”傑帕德對著即將覲見琥珀王的人們說道：“為何艱難？不僅要有那抵禦一切敵人的實力，不僅要有那堅定不移的信念，更難的是，你要做好一生都毫不鬆懈的理由！因為可能僅僅是兩個小時，一個小時，甚至是一個眨眼的時間，你所重視的一切，你想保護的一切就會全部都被摧毀！而到了那時候，你們就只會比現在難受千倍百倍。”
“這條道路，遠比你們想要的艱難。你們必須擁有琥珀一樣的恆心，千年不變甚至要隨著時間更加瑰麗的決心，才能獲得存護的力量。本艦隊將在此星球停留一日，清除可能隱藏和四散在其他星域的反物質軍團。而你們，將擔任人道主義救助的志願者，對活著的人進行救助。現在根據分組，聽從指揮前往各地進行救援物資的分發。”
說實話，傑帕德是不願意給其他人上這一課的。但他必須讓所有人參與到救援之中，讓他們明白，存護這兩個字真正的重量。
“師父。”安排完了以後，傑帕德也回到了艦隊裡，朝著亞歷克斯說道：“20％的軍團，是獸類。”
“越來越多了。之前的墮落只是原本的毀滅兵卒的墮落。”亞歷克斯看了下手中的報告，道：“現在反物質軍團已經出現全新的兵種了，那個絕滅大君無反大概已經淪陷了。”
製造反物質軍團的戰爭熔爐已經被獸化了，新誕生的反物質軍團已經是古獸的模樣了。而且，此前遇到的墮落反物質軍團都是零星的，這一次是第一次發現成建制的墮落軍團。
這意味著，反物質軍團已經快壓制不住叛徒了，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軍團開始誕生。現在，他們也只能通過反物質軍團，來判斷納努克的現狀了。
“找人送回去，尤其是那些高級的兵種。送到實驗室，阮梅和黑塔女士用得到。”
螺絲咕姆已經開始組建智械大軍了——公司對此有些ptsd，但因為亞歷克斯作保，反倒是也提供一些原材料的供應。他現在也一直和阮梅以及黑塔保持著視頻連線，幫忙一起控制情況。
亞歷克斯吩咐完後，看到傑帕德臉上也有些不甘心，他知道剛才傑帕德對那些未覺醒的人說的話，何嘗不是對自己的鞭策。他也很難受，明明掌握著那麼多戰艦和力量，卻沒能挽救下那麼多無辜的人。
他站起身，拍了拍傑帕德的肩膀，道：“感覺自己擔子重嗎？”
“……”
“當然重了。”亞歷克斯說道：“身為存護的令使，你不僅要保護好故鄉貝洛伯格，還要帶著琥珀王的意志，肅清牆壁裡的孽障，守護存在。但，不要畏懼，不要害怕失敗。”
亞歷克斯點了點傑帕德的胸口，那裡是琥珀王賜予他的，比基石更高一級的心臟，道：“把敵人都殺光，就是最好的存護方式。”
“毀滅的星神暫且難以尋覓。”傑帕德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他原本堅定的眼神中也帶上了殺意，道：“我認為，該把戰爭熔爐先一步摧毀。”
“嗯。仙舟已經抓到無反的痕跡了，羅浮先一步已經出發，公司也派出艦隊進行支援。到時候，你也一起去吧。”
“遵命！”
得到傑帕德離開後，亞歷克斯慢慢閉上眼睛，他看到那些年輕的少年們面對倖存者的不安，甚至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神，也看到了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們最後殘留下來的記憶。
他輕聲吟唱，只願一首安魂曲，能夠令逝者安息，令生者安眠。
短暫的停留一日，即便有人把貝洛伯格的艦隊當成救世主，也有人因為親友的逝去而久久無法釋懷。忙碌了一天的魯路修和士郎躺在宿舍的床上，這一回沒有戰鬥狀態的紅光和警戒聲，但兩個人都睜著眼睛，沒辦法入睡。
這一日，看過的人，比往日裡都多。大部分志願者都在被毀滅波及的交界處，在亞歷克斯到來時設下的寒冰結界的兩邊，他們看到了太多悲傷的故事。
“魯路修。”
“嗯？”
“從我被入選開始，我感覺不管是櫻還是伊莉雅，包括衛宮大叔等人，都挺為我驕傲的。”士郎看著天花板，說道：“今天以前，我也把這當成一種榮耀。但，我感覺我錯了，如果能被琥珀王認可，那大概也不是一種榮耀。不，不是說這不光榮，只是……”
他有些嘴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而魯路修嘆了一口氣，替他補全道：“不僅僅是榮耀，更是一份責任。”
“對，還是魯路修你比較聰明。”士郎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來的地方經常有瓦斯爆炸，死了不少人，但像今天的……我也從來沒見過。”
總體而言，移民過來的新貝洛伯格人沒有那麼苦。不像老貝洛伯格人被冰雪斷絕生機，不像埃爾夫人被滅族……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識到，宇宙勢力衝突的恐怖之處。
一個個體，在浩劫面前太渺小了。甚至……隨著舉國的毀滅，他們的名字也一切，都永遠的從世界裡消失了。
如果，遭遇到這種事情的是故鄉，士郎不敢想象。
“我也沒見過。曾幾何時，我還以為宮廷的權力鬥爭、齷齪政治就是一切……”魯路修也說道：“我現在才明白，執著於這些東西的我，才是被束縛了視野的井底之蛙。存護，並不是某種能成為晉升手段的力量，而是一以貫之終生的信念。”
“未來，魯路修想做什麼？我想加入希兒部長的國土安全局。”
“軍隊，參謀部。”
兩人都是高年級學生，報大學志願基本也算是提前做就業選擇——此前他們對此都沒一個太明確的概念。但在今天，卻都有了明確的想法。
“一起努力吧。”
“嗯，一起。”
接下來的旅途中，貝洛伯格的艦隊特意繞行墮落軍團出沒的地方，不斷的掃蕩著在宇宙中游蕩的惡徒們。而這些年輕的未覺醒者們，也通過這次旅途，慢慢的成長了起來。雖然現在其中不少人還是學生的身份，但這一次旅途的一切，都會化作種子，在未來的某天，在他們人生的道路上，在命運的宏圖上，生根發芽，成為參天巨樹。
等到達邊境，天外彗星之牆已經能夠觀測到的時候，旅途的終點也即將到達。他們和公司的艦隊合攏，準備一同去覲見琥珀王，但還沒出發的那一刻……
絕大部分人，都在同一時間，看到了琥珀王的身影。
琥珀王，主動露面了。
此前見克里珀還是在覲見之間，但這一次卻直接在群星的包圍之下了。亞歷克斯展露文明的神體，以晚輩的身份，朝著主動降臨於此的琥珀王行了一禮。
這一次琥珀王所帶來的感覺，令亞歷克斯感到戰慄，那些岩漿與琥珀，如同鮮血一般粘稠了起來。稍微一想，亞歷克斯就明白琥珀王的憤怒從何而來。不是因為納努克的墮落，而是因為戰爭之主的殘骸。
如果納努克被戰爭之主影響，那黃昏戰爭就會在瞬間再起，敵人將在內部衝擊存護之牆，撕裂琥珀王鑄就的一切。
僅僅是看到琥珀王，亞歷克斯和克里珀之間就完成了交流。琥珀王的視線裡充滿了決心，一些星神的小打小鬧祂不會管，迷思也不配讓琥珀王提起錘子，但納努克要是再次露出頭，還是惡墮後的話，那納努克就會像對待繁育一樣，親自用鐵錘肢解毀滅的命途，來降低毀滅消亡後帶來的副作用。
琥珀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琥珀王，我想了解更多關於戰爭之主的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亞歷克斯直接提起了請求，而琥珀王也沒有拒絕，一段記憶直接進入到亞歷克斯的腦海裡。
那是祂和戰爭之主廝殺的記憶。
僅僅是感受了一下記憶，【文明】的神軀就開始顫動變化，無數刀劍利刃火炮開始誕生，亞歷克斯強行抑制住這個變化，在內心長嘆了一口氣。
獸之王的戰鬥遠比星神更加的血腥。克里珀那肢解命途的打法其實就是獸之王的那一套，其他星神之間對壘大部分都是命途的對決，而獸之王的戰鬥，那是直接手撕——手撕命途和存在，不留任何餘地的廝殺。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現在眾神都在尋找納努克，您覺得有什麼辦法能快速的定位到祂？”
得到琥珀王的回答後，亞歷克斯一怔。
琥珀王還真有辦法。
極端暴力的辦法。一錘一錘敲打宇宙空間，把所有間隙和亞空間全部都震出來——周圍的星系與文明當然也不能避免。
對於克里珀來說，祂要守護的是存在本身，而不是某個個體。如果要來不及了，祂真的會那麼做。
亞歷克斯忽然有了個辦法，道：“能不能借您的錘子一用？”
琥珀王第一次呆住了。
還有人敢問祂要錘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