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潔癖

 後來,是他解剖好兔子拿去給老師看,說是嬌嬌解剖的,一眼就被老師給識破了,他挨罰餓三天肚子,每日還要背上一本厚厚的醫書,背不出來就要再餓上一天肚子。

 他連著餓了五日,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嬌嬌自責內疚得不行。

 再後來,老師便叫他去吃飯,不用挨罰了。

 他才知道,那一日,嬌嬌當著老師的面,一連解剖了三隻兔子。

 這些記憶浮現在腦海之中,程英才發覺他記得是那麼清晰,哪怕已經隔了一世,他卻從未忘記過。

 就連那日午後的陽光,灑落嬌嬌身上是怎樣的溫煦絢爛,他都清楚的記得。

 他記得她委屈時倔強的神情,他記得她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哭紅時是什麼樣子,他記得她行醫時得心應手的自信嬌俏。

 只是這些如今都恍若大夢一場,那人與他不是天人永隔,而是完完全全屬於兩個世界。

 頭腦發昏,被蝕骨的思念折磨時,程英也做過很多瘋狂的舉動,卻都是徒勞。

 待程英回過神來,餘嬌已從母兔的肚裡取出未成形的幼崽,五六隻孱弱而又可憐的小肉團,看著便叫人於心不忍。

 一旁給她打下手的蒹葭,都忍不住別過頭,實在不忍心去看。

 廳內人有瞧見這一幕的,在心底暗暗嘆息,造孽啊!

 餘嬌動作依舊從容不迫,取了角針穿上羊腸線,去給母兔做縫合。

 程英將茶盞扔在桌上,一改先前慵懶的模樣,站起身走到餘嬌跟前,目不斜視的盯著餘嬌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