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血染相州！
“我若是你，這個時候應該會出現在相州的城頭，好好盯一盯相州的城防，你也知道，如果城防出事情，恐怕你我都無法置身事外！”楚良淡淡地回應道。
他雖然僅僅說了這麼一句，但林煥衝已經明白楚良是個什麼意思。
不管是宋人還是遼人，只要他們對相州發起進攻的那一刻，他們便已經是整個相州的敵人了，對於敵人，哪裡需要什麼憐憫與仁慈！
這是戰爭，鐵與血才是其中的主題！
林煥衝向著楚良拱了拱手，這便回應道：“楚仙師，我已經明瞭，此事我會去盯著的。”
“那就好，你需要知道，相州城中，各類磚石、檑木需要準備充足，至於糧草，你們無需擔心，我們這麼多仙佛看著，但有所需，直接前往汴京幫爾等搬運就是。”楚良神色自信地說道。
倒是聽到這麼一句，林煥衝心中才多了些許的信心，在他看來，守城最重要的就是糧食，他們有堅固的城牆，這便是最大的優勢！
但他估計忘了，他們這裡有楚良和菩薩等等，但遼國那邊未嘗沒有他們的精銳、王牌，一個是金國的強悍騎兵，另外一個則是詭異的七罪佛，若是七罪在攻城之時搞些么蛾子，想來遼國軍隊的戰意定然提升。
甲冑齊整地走在城牆之上，林煥衝帶著徐剛寧，兩個人望著北方的沃野，心中多了些五味雜陳。
原本這些沃野都會被勤勞的宋人種上莊稼，但現在由於戰爭的緣故，整個原野直接被荒廢了，原本有些不長草的地方，現在草都長得有半人那麼高。
“剛寧啊！這一仗異常艱難，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年歲正是和我那獨子相仿，不如我們結個娃娃親，如何？”林煥衝看著自己的副手，眼中多了幾分期待。
卻見徐剛寧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苦笑道：“煥衝大哥，你難道不害怕咱們戰敗嗎？若是咱們敗了，怕是家小的結局也不會太好啊！”
“那能怎麼辦呢？陛下畢竟是將這千鈞重擔交到了你我的手上！”林煥衝面露苦笑，也是同樣的語氣回應道。
“也只能盡全力！”徐剛寧點了點頭，也是開口應付道。
一夜的時光匆匆而過，遠處的旌旗已經顯示遼軍已經到達，他們死死地盯著此處的相州城，眼中則是充滿了迷惘。
“將軍，都沒穿甲冑，拿的還是木槍。”士卒向著徐剛寧回稟道，神情之中滿滿的驚詫，他也擔心這城池守不住，要知道之前遼兵屠城的暴行已經讓人義憤填膺，但他們也擔心這等命運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戰！和這些傢伙戰，管他們是不是宋人，反正只要衝擊相州，就是大宋的敵人！”林煥衝這麼一聲吶喊，也讓不少士卒鬆了一口氣，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些主將婦人之仁，但現在看看，倒也還好。
大手重重一揮，林煥章示意手下的士卒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搬了上來。
無數的弩機緩緩推到城頭邊上，還有一些小型的石炮，城門下面已經讓大石頭給堵死，就算是遼軍拼死力氣，估計也不一定能撞開城門。
當然此時此刻，遼軍是不會拼死一戰的，他們知道先是這些宋國俘虜上去，至於能消耗多少、或是能消耗多久，就看這些宋人的造化嘍。
“來人，來人，給他們解開手裡的繩索，嗯，再給他們搬來十座雲梯！”負責進攻相州城的將領大聲呼喊著，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宋人奴隸的死活。
後軍的士卒們已經舉起了手裡的弓箭，而他們的目標赫然就是這些宋國奴隸，如果這些奴隸不是誠心進攻，恐怕後面的弓弩不會放過他們。
“你們都聽好，給我好好衝鋒，要是能最先登上城頭，賞千金，為遼人！”大遼的將領舞動著手裡的馬刀，大聲地呼喊著，他似乎要引動全場的情緒，讓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的情形。
少年人抿了抿嘴唇，他現在只想著活下來，在宋遼兩方，似乎能活下來的，也只有宋國那邊......
但城頭之上，宋軍也架起了自己的武器，顯然宋國對於這些俘虜也是厭惡至極，握緊了手裡的這柄竹槍，他知道，自己所能夠倚仗的，也只有這一柄小小的武器。
等下廝殺起來，或許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敵人，宋人俘虜這邊沒有任何防護，想要活得更好，只能讓其他人來做這個墊背。
他這個小小的、還沒有未完全長成的身體赫然就是最好的肉盾，耳邊傳來“嗚嗚”的軍號聲，後面軍陣裡的鼓師也敲起了他的大鼓。
“咚咚咚”的聲響，遼軍將領猙獰地一聲吼道：“爾等速速出擊，給我拿下對面！”
“拿下相州，拿下相州！”城外士卒大聲怒吼著，神情之中已經是滿滿的戾氣，中間的宋人俘虜也是有點詫異，不清楚這些遼兵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戰意？
你們有這麼強的戰意，那大不了你們來打？俘虜心中暗暗罵道，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面衝。
殺戮興起而動，竹槍根本不能給這些人什麼安全感，耳邊響起弓弦的“簇簇”響動，城樓上的宋兵可不會有任何的憐憫，他們的箭矢重點往雲梯的地方傾瀉，欲要將這雲梯徹底清掃掉。
“啊！”
“我中箭了，啊！救我！”一個漢子原本扛著雲梯，但此刻喉頭中箭直接倒下，原本扛著雲梯的一眾人少了一個，霎時間雲梯落到了地上。
後面的遼將看到這一幕，氣得那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他揮動著自己的馬鞭呼喊道：“速速把雲梯撿起來，不然我們可要射箭了啊！”
“還敢逃？”遼將看到一個丟下雲梯，連滾帶爬跑進屍堆裡躲著的，當即就是拉弓搭箭，只聽“咻”的一聲，長箭直接洞穿了那逃兵的咽喉，宋人看到這一幕也沒了辦法，只能硬頂著往前衝。
當他們到達城門下時，城頭無數的石塊當即砸落下來，“咚咚”幾下砸在了這些宋人的頭上，他們一時間哀嚎，然後用言語朝著城牆辱罵著。
原本林煥衝對於這些人還有些歉疚，但聽到他們的國罵聲，哪裡還會跟他們客氣，當即指著下面呵斥道：“給我用石頭砸，砸死他們！”
無數的石塊飛快地往下落著，幾息間就砸在了這些宋人的腦袋上，這些普通人連個鎧甲都沒，雲梯也被落在遠遠的地方，此刻像個空手人般來到城樓下面。
那還不被宋兵當成了活靶子。
城下的混亂讓這些奴隸不寒而慄，他們早就聽說宋軍戰力不行，只需要稍稍衝鋒就能將之消滅，但今天他們衝鋒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城頭上的宋軍根本不懼他們，原本心裡頭有些妨礙自然是因為他們的身份，但現在他們主動攻打，自然是自絕於朝廷，自絕於天下！
宋軍此刻也殺得極為順手，現在他們只要丟下一塊石頭，最起碼能弄死一個“遼兵”。
至於這些遼兵是不是真的，又有誰在意那麼多呢？反正他們來攻打相州城，他們就是遼兵！
見相州城防如此嚴密，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個布衣能拿下來的，心中漸漸起了退卻之心，但往後退的路子卻完全被遼人封死，只能先往後面撤了撤，生怕再被宋兵用大石頭砸死。
“廢物，一群沒用的東西！”心頭頓時火起，大罵一聲，卻不知道有些話該怎麼說。
宋人本來就孱弱無比，要不然也不會被他們如牛羊般俘虜了這麼多，現在他們怯戰也正常，但他們可不想再照料這些傢伙，當即遼將一揮手，瞬息間又是無數的箭矢被遼軍從他們的本陣射了出去。
沒有鎧甲的俘虜，此刻也只能直面死亡，就好像被割草般，這些宋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就連剛剛那個心氣高傲想要逃的那個傢伙也一樣。
後心處中了一箭，倒在了血泊之中，就連死的時候，眼睛都是睜得老大......
天穹上的菩薩和羅漢看到這一幕，心中沒由來得多出幾分傷感，這就是人類的廝殺啊！極其的野蠻與殘忍，血氣漫灑，讓人不禁感慨，世事艱難。
“阿彌陀佛，沒想到這戰陣之道竟然如此兇殘！”降龍羅漢有些不忍，旁邊的觀音也點了點頭，她自然是見識過封神大戰的，那時候有仙神鬥法，往往上面鬥完，下面就知道風向往哪裡吹，再行殺戮時往往也有分寸。
但現在這等情形，沒有了仙神居於其上，只剩下這些人類自己廝殺，那烈度就和封神那時候完全不同。
“戰！戰！戰！”遼兵又是吶喊著，他們欲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取勝，也只有調動己方的士氣，遼軍雖然在嘲笑那些宋人俘虜，但心底裡卻是希望他們能多支持一會，但顯然等下他們就要上去了。
兩方隔得老遠互相對視著，他們彷彿知道，真正的大戰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