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通通氣
江一舟把霍雨亭的來信遞給廖七。
廖七遲疑地接過信，看著看著，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拿著信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抬頭看著江一舟：“家主，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江一舟坐在太師椅上，身體靠在椅背上，道：“當然是合作。”
“合作？”他脫口而出。
霍家就是造成他們家破人亡的直接推手，到現在他們都不能活在陽光下，父母兄弟無法團聚，還有那些死去的人……
他沒想到家主會真的跟這樣的人合作。
正在這時，齊皓也來了。
他現在身體基本上都恢復好了。
進門朝江一舟拱手一揖，“家主？”
齊皓跟廖七簡單打個招呼，然後疑惑地看著兩人。
江一舟示意廖七把信也給齊皓看看。
齊皓也問出和廖七同樣的話：“家主真的要和霍家合作嗎？”
他反應更加激烈，緊緊盯著江一舟，似乎只要她點點頭，他就要憤怒暴走甚至決裂一樣。
江一舟看著兩人的反應並不意外，兩人現在雖然已經完全歸附與她，但在信任這塊兒還做不到像韋稞芸欣玉翠等人。
所以雲山正大本營的真正管理者還是自己從江宅帶出來的老班底。
她這次之所以把兩人找來，便是因為霍家與他們之間的恩怨，要想進行下一步，她不得不考慮自己手下的感受。
但同時江一舟並不喜歡兩人因為不信任她而做出如此衝動的反應。
她直接把問題丟了出來，反問：“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廖七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儘可能冷靜地說道：“家主，這個霍家不可信。當年便是他們勾結那些人，把我們廖家和齊家趕盡殺絕。他說不定就是衝著我們雲山田莊來的。”
齊皓附和道：“沒錯，家主決不能跟這樣的人合作。他們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等時機成熟便卸磨殺驢……”
江一舟看兩人情急的樣子，嘴角輕輕翹起一個微笑的弧度，然後站起身，一邊從桌子上拿起茶杯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推到他們面前，一邊神情淡然地說道：“自信點，把‘說不定’三個字去掉，他們就是衝著我們的雲山田莊來的。”
廖七和齊皓相視一眼，然後同時看向家主。
他們看家主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更加疑惑了：“既然你知道他不懷好意，那還要跟他們合作？”
江一舟在給兩人倒了茶水後，自己端著另一杯緩步走到書房的另一面牆壁面前。
上面是一幅江一舟這些年仔細收集整理出來整個西北地區的地形地裡圖。
她用手指著西岷縣上方那一大片半荒原的土地，說道：“說道，這一片因為地處邊境，氣候乾燥寒冷，土地貧瘠，所以我們這一片人煙更為稀少……”
廖七微微皺起眉，“家主是想在那邊屯墾土地？”
江一舟不置可否，只繼續說道：“我接觸過從那邊來的商販，他們說，其實那裡環境並沒有傳言那麼惡劣，之所以大面積撂荒，是因為經常有外族襲擾，久而久之，大家都搬走了，那便就越來越荒蕪。”
廖七更疑惑了：“既然那裡不安穩，我們就算是在那裡種出了糧食，豈不是給那些外族做了嫁衣？”
江一舟道：“當然不可能給那些蠻族做嫁衣。我聽說現在朝堂上雖然都是一派講和的風氣，但太子卻十分推崇強軍強國。所以，我覺得邊境這些不安定因素遲早會解決。”
廖七心中驚駭，沒想到他們還在為雲山這點成就沾沾自喜時，家主已經想到這麼長遠了。
更為關鍵是，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收集到這麼多寶貴信息。
虧得他現在仍舊困在與霍家的恩怨上……
江一舟收回話題，說道：“而想要把我們的雲山田莊擴展到這些地方去，這裡便是我們伸展出去的第一步。”
她的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正是江安縣的碳石礦所在。
齊皓則看著家主纖長的手指在地圖上面圈圈點點，莫名生出一種指點江山的豪邁之感。
而他的心情，也隨著家主冷靜的語氣，沉穩的氣度而鎮定下來，並在心中油然生出久違的豪情壯志。
沒錯，家族的仇肯定是要報，但他更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一點。
霍家只不過是他們事業版圖上的一個個小小跳板而已。
既然家主已經有了規劃，他們理應遵從，輔助家主成就大事。
廖七雖然被江一舟的畫餅說的有些心動，但他想的更為現實。說道：“霍家和另外幾家都是豪強，都在朝廷有人，而且他們背後還有一個勢力非常厲害的朝廷大員。他們現在牢牢把持著碳石礦，我們想分一杯羹的話，恐怕有些難度。”
江一舟道：“我要插進去一股當然是不怎麼現實，當年他們才剛剛起步的時候，寧建仁傾盡家產也不過得了半成的股份，最後還被他們硬生生給擠掉了。我現在可沒有那麼的銀子便宜他們。”
兩人異口同聲：“家主的意思是？……”
江一舟：“他們現在想跟我們合作白酒生意，我與他合作碳石加工的生意，應該行得通吧。”
齊皓疑惑反問：“碳石加工？那個要怎麼加工？直接就能當柴火燒了……”
廖七緊跟著附和：“還有，霍家願意跟我們合作碳石加工生意嗎？”
江一舟：“當然是讓它燃燒更方便更持久。還有，我並不是要插入碳石礦的開採，我只算是他們銷售下游，與他們簽訂一個長期合作的契約，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有一個更穩固的客戶。”
兩人相視一眼，是這樣的嗎？
江一舟繼續：“所以，我這次專門叫你們兩過來一趟，便是問問你們的意見。”
畢竟，這件事涉及到霍家，霍家和廖家齊家恩怨很深，無論如何都需要跟兩人通通氣。
廖七和齊皓同時拱手行禮，“一切聽憑家主安排。”
江一舟點點頭，“你們放心，你們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實際上這次不僅是合作，也是靠近他們的最好機會。只有靠近他們，瞭解他們，才能找到擊潰他們的方法。”
兩人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振奮，朗聲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