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露出馬腳
這個項目活動中的插曲對於園方來說可是重大失誤。
在超凡生物們的合力牽引下，罩著蘇凡和那個女生的氣泡晃晃悠悠下降，落到旁邊岸上。
呼啦啦跑來一大堆救生員，抬著擔架就把傷者拉走了，剩餘的人中，就走出來一個能夠主事兒的。
她請蘇凡另到一處詳談。
蘇凡應下。
就在這位主任的辦公室裡，蘇凡一五一十的講清楚剛才看到所有事情。
她其實什麼也沒有看到，也就是下意識的救了一個人而已。
這位主任便微笑著點頭：“見義勇為應當值得表揚，我們後續結果出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蘇凡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就離開了。
咦。
她並不擔心這個樂園的辦事效率，畢竟是當地政府背書的一家真正意義上的企業，公平公正還是能做到的。
況且——
巧克力在蘇凡懷裡不安地扭了兩下。
“噓。”蘇凡做了個手勢，攤開手心，梅花形狀的若隱若現，隨後定格下來。
循著感應，蘇凡七拐八拐，終於在南區北區交界的一個小角落裡找到了目的。
半身被冰凍的人喪失行動能力，可樂變作大虎模樣守在一旁。
甄書書紅著臉，憤然地看向她：
“蘇凡！擅用超凡生物攻擊人類，你怕犯法嗎？”
“事急從權，再說也沒有規定在殺人犯面前不能動武。”
蘇凡上下打量她，發覺這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換了一副面孔。
剛才在高空中看不清晰，隱約瞧見個人影帶著超凡生物收手離開，便兵分兩路，讓可樂去追。
好在是追上了，但這人，怎麼看都讓人驚訝，按照幾次見面的印象，甄書書不是一個連螞蟻都不捨得踩死的人嗎？
她怎麼突然動了這樣的壞心思？
“狡辯！你敢隨便傷害無辜？隨便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不然呢？”
她凸顯著眼珠子，惡狠狠地看著她，“蘇凡，你不要信口雌黃，我可沒有動手！”
她撥了撥指甲蓋：“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哪件事？不對，你這反應，這是默認的條件下開展的對話吧？”
“什麼？”
甄書書不解，這個人在瘋言風語些什麼？她怎麼聽不懂？
蘇凡看著她，這張臉怎麼看怎麼違和，她並不覺得一個高中生能很好的掩飾著兩張大相徑庭的面孔。
一幅溫柔小意，一幅粗魯惡毒。
都不像裝的。
她靠近甄書書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扣了扣她的臉皮。
甄書書勃然大怒：“放開你的髒手，噁心的玩意兒，滾！”
嘖。
沒有偽裝變換的痕跡。
看起來就是一個人啊？
“你不是甄書書吧？”蘇凡掃了她一眼。
“......你有什麼證據！我就是甄書書！”
得了。
蘇凡確定，這位肯定不是正主。
所以現在的局面就是，一體雙魂或者是，精神分裂？又或者是，直接被控制了。
蘇凡眼睛冷了下來：“可樂，幻月。”
可樂支稜起來，金色的眸子裡閃過銀白光芒，甄書書的面容印在它的瞳孔中。
“有沒有找到什麼精神干擾的......”
沒等她說完，甄書書身體劇烈顫抖了兩下，一道接近隱形，但透明的身體卷著毛邊的影子竄出。
“森！”
“月！”
高高的冰牆攔住它的腳步，粗壯的藤蔓趁機纏上它的身體，眨眼間，五花大綁的超凡生物被丟在了甄書書旁邊。
像是久在黑暗中的人第一次被帶到陽光底下，她的眼皮先動了動，然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蘇凡，你怎麼......怎麼把我綁起來，啊，彩虹？！”
等她認清現場局勢之後，甄書書很是不理解：“蘇凡？你這是在做些什麼呢？”
嗯，柔和的語氣，不帶有什麼怒氣，只是單純不懂。
是甄書書的味兒了。
蘇凡使了個眼神。
“森！”
巧克力掏出手中的設備，走到甄書書面前，撥弄了兩下，屏幕上便出現畫面：
“蘇凡！擅用超凡生物......”
愈看愈有問題，甄書書甚至都不敢相信那就是她？
自己什麼時候會說髒話了！
還是這麼侮辱人的話！
她向蘇凡求證：“這不是我，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蘇凡蹲下來，從兜裡摸了摸，頂著可樂刀人的目光，她把小魚乾喂進甄書書嘴裡：
“當然不是你，我一直相信。”
面前的女生忽而就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一顆顆連著串兒落下。
“謝謝，謝謝你，謝謝，你是個好人......”
“呃。”蘇凡只能拍著她的背，等她稍微平靜下來之後，指著旁邊的回採息獸，輕輕道：
“剛才是它從你的身上下來的，是它一直在控制你的思想行為，是它借刀殺人。”
罕見的，甄書書沒了動靜。
良久的，她才點了個頭，在回採息獸期待的目光中，供認不諱：
“我知道它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我的身體，我並不反對。”
“但是我不知道它會做這種事！你說什麼！借刀殺人？！”
蘇凡冷冷點頭：“對啊，剛才一個女生差點被你殺了，你現在在畏罪潛逃。”
這麼大的一個罪名，哐噹一聲砸在她的頭上，甄書書一下子就嚇傻了。
她嗚嗚地哭著，一邊解釋不是她的錯，一邊求饒，求她讓梅榮過來幫她。
蘇凡個人認為沒必要扯到一個事情之外的人，但是為了當事人情緒著想，她還是給梅榮發了個信息。
“發了，但是他能不能看到我就不能保證，畢竟這個點，怕是在上課。”
看到蘇凡和梅榮的對話框之後，甄書書可算是有了主心骨，情緒穩定下來，老實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概就是，她很膽小，不敢表達自己的訴求，但是她的超凡生物很熱情勇敢，敢於表達自我。
回採息獸本來就擅長精神力方面的技能，它恰好就會一個“回魂”，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能夠無償使用對方身體一段時間。
她便時常要自家彩虹掌握她的身體，替她說出那些不敢說出來的心裡話。
她正好今天不舒服，就讓回採息獸用自己的身體給班主任發了一個請假信息。
之後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一片空白。
可沒想到，重新掌握自己身體之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告知：你犯法了。
這沒有誰能接受。
任憑誰都不想讓這口又大又圓的黑鍋背在自己身上。
她妄圖極力撇清關係。
蘇凡翻了一下手機：“可是，你是它的監護人啊，事已定局，不如想想怎麼補救？”
“對對，我知道，我可以賠償的。”在蘇凡的引導下，甄書書忙亂點頭，可餘光觸及安靜縮在一團的回採息獸，悲從心起。
“彩虹！我說過不能傷害人的！你是不是失手啊？！或者，你沒幹這件事是不是？”
被藤蔓封住嘴巴的超凡生物甩了甩尾巴，說不出一句辯解，哪怕一個眼神。
甄書書心如死灰，她確定了自家超凡生物就是有目的的！
“你有什麼苦衷啊？！你為什麼要害我啊？你又為什麼要害她？”
“當初契約的時候，你明明說過，城市裡沒有熟人，沒有仇敵的啊！”
甄書書崩潰到嚎啕大哭。
而蘇凡卻從中又窺見幾分端倪：懂得社會運行規則，與人類交流無礙，這超凡生物，莫不是和龍蛇一樣，已然有了十足的在世經驗？
這真只有c級嗎？
它......多少歲了？
正想著，身後簌簌響動，吃飽喝足的龍蛇慢悠悠地回到蘇凡手腕。
幽藍火焰在眼眶中跳動著，它看向地上的超凡生物，面露不屑。
一個老東西？
蘇凡好像抓到了什麼：“你認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