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第2頁)

 祝太守沒有瞞著老孃,把事情同她說了說,祝老太夫人忍不住跺了跺柺杖,想罵新帝昏庸,又怕連累兒子,只得連嘆幾口氣,“文議,你可萬萬不能做下此等糊塗之事,病患都已治癒,腹瀉病也並無繼續蔓延,當然不能去聽皇上的話屠殺百姓災民,這是要遭天譴的。”

 “娘放心。”祝太守扶著老孃進屋,“兒子省得,欽差大人也是好人,並未逼著兒子去屠殺災民,封鎖村鎮,還寫了摺子遞迴京城,事情應該有轉圜的餘地,所以娘別擔心,只管養好身子,以後還不定還能尋到姐姐,娘跟姐姐還有見面的機會。”

 祝老太夫人這一生就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

 兒子自然是祝太守,祝太守還有個姐姐,比祝太守大三歲多,年幼時,大概就是祝太守一歲多那會被拐子給拐走了。

 祝家只是普通的市井門戶,祝老太夫人那會又要照顧小的,家裡也買不起丫鬟奴僕,祝太守的爹又在外賺銀錢,那會兒祝太守的姐姐也就四五歲的模樣,偶爾會在自家門前玩耍,結果那天就被拐子給抱走了,這也是祝老太夫人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自從女兒被拐子抱走,祝老太夫人日日夜夜的哭,現在想起來,都還忍不住落淚,眼睛早就哭瞎了。

 而祝太守自幼就被祝老太夫人叮囑,希望他日後可以尋到祝家長姐。

 祝大人把這事兒給放在心裡頭,也想著祝家普通門戶想要尋人何其困難,所以他努力讀書,科舉中了進士後下放到地方上做縣令,慢慢升遷到太守,這些年也一直打聽長姐的下落,但是半點消息都沒有。

 祝老太夫人聽聞兒子言,苦笑了聲,“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還是清楚的,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至多半年罷了。

 祝太守其實心裡頭也清楚得很,心中不免難受。

 祝太守的那封書信三日後被送到京城進了宮,這會兒還在早朝,朝堂上的朝臣們正在為災民跟瘟疫頭疼著,有些朝臣上書皇上當初不該直接派人去屠殺災民,應當先圈禁起來,尋了郎中太醫去給腹瀉病人治病,若實在無法控制住,再做其他打算不遲,哪有直接上來就屠殺災民,不然也不會讓災民害怕,讓他們四處逃竄,其他各地也出現腹瀉病的情況。

 現在又聽聞有些災民已經到了西南那邊,朝臣越發心慌,西南是邊陲,有重兵鎮守著,就怕腹瀉病也傳到軍營裡,倒時整個軍營都要不攻自破。

 本身前幾年大皇子領兵已經把西南邊上的邘國給打得傷了元氣,西南軍營要真因為腹瀉病淪陷,西南也會成為邘國的囊中之物,邊陲都沒了,邘國傷的元氣也會恢復過來,只怕會繼續起兵攻打大盛朝,倒是又該兵荒馬亂世道大亂了。

 朝臣們說不埋怨新帝,那是假的,都覺得新帝太過心狠手辣。

 即便是已經對新帝俯首稱臣的朝臣們,他們也更希望跟著的是個明君,當初先帝死得蹊蹺,大皇子又直接被斬殺,都不給他們調查的機會新帝登上皇位,又殺了幾個鬧得最厲害的大臣們,他們這才不敢再說甚,只是就算後來新帝順利登基,諫官們也一直責怪新帝流放皇族皇子公主和皇后,罵得還很難聽,總之那段時間是鬧得不可開交。

 要不是災民裡出現了腹瀉病,諫官們還能繼續罵,當初罵的時候,朝臣們都能感覺新帝的焦躁,真真是深怕又把諫官們也給砍了。

 現在出現腹瀉病,看到新帝的處理手法,朝臣們也覺新帝不成,要是先帝或者大皇子,處理起來肯定不會鬧成這樣的。

 就在這會兒,從饒州城送來的書信快馬加鞭送進宮。

 新帝立刻說,“趕緊呈上來給朕瞧瞧。”

 內臣急忙從滿頭大汗的官兵手中接過密信,是饒州城的太守寫來的,看完後,新帝有點不相信,腹瀉病還能治好?莫不是饒州城太守為了功勞誆騙他的?

 下面朝臣有些急了,“皇上,可是饒州城太守送來的密信,腹瀉病可有傳到軍營裡頭?”

 新帝揮揮手,讓內臣把這封書信讀給朝臣們聽聽。

 聽完宦官念完,新帝忍不住說,“這祝太守莫不是哄朕的?自古以來,腹瀉病都是直接封鎖住掐斷源頭,哪還有可以治癒的情況?”

 朝臣們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說,“皇上,說不定源寶鎮的腹瀉病人當真已經痊癒,祝太守送來的第一封密信不是說了腹瀉病的防護法子嗎?微臣以為可以試試,若真有用也是大功德一件,可以讓人去往災民出現的地方貼上告示和派往太醫郎中前往救治,且微臣不覺祝太守敢欺瞞這種事情。”

 對於祝太守的品行,在朝的官員們還是聽聞過幾分的。

 新帝不說話了,要真按照祝太守說得那些法子治好了腹瀉病,那豈不是說他真是昏君,什麼法子都不想,直接把災民給屠了?

 見新帝不說話,朝臣們勸得勸跪得跪。

 這些朝臣,有些還是大皇子一脈的,有些是新帝跟伏太后一脈的,也有真正愛民的,自然也有私心較重的。

 他們都很清楚,真讓新帝不顧一切殺了災民和受牽連的百姓,那真真是名聲都沒了。

 再說沒了百姓,他們這些當官的又算什麼。

 百姓既是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最後新帝也煩了,說等欽差大人的密信。

 過了三日,欽差大人的密信也送來了京城。

 欽差大人亦說源寶鎮的病患都已痊癒,只有一例病患病得太重身故,其他三個村鎮雖有災民跟病患出現,但都得以控制,病患也在慢慢治癒,還說源寶鎮呈現上來的防護法子的確起到主要作用。

 新帝沒法子,自然不能繼續讓太守跟欽差去屠殺治好的災民,只能派人前往災民去的地方賑災宣佈防護法子跟救治病人。

 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京城裡各家各戶也是人人自危。

 特別是許沁玉的母親薛氏,知曉源寶鎮也有災民過去,擔憂得不行,就連孃家兄弟薛良也過來尋她,說是想給外甥女送封信再送點銀子,擔心外甥女在邊城受到災民的影響。

 之前許沁玉給薛良的配方,他的小茶攤即便沒有擴大,每個月也有差不多六七十兩的純利。

 他做的烤肉串跟奶茶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不缺人吃,好多人寧願排隊等著,都想買上幾串了來吃,這一個月入了夏,天氣漸漸炎熱,他多烤了些素菜,還加了一些酸梅飲子,也都賣得很好,生意比之前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