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30章

 吳氏名吳婉,吳婉又跟許小娘子聊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這會兒正是吃暮食的時候,她提著個大食盒,裡面裝著就是紅燒青魚,今天許小娘子要準備明天賣的魚丸子甚的,所以晚上的暮食也是吃紅燒魚,她也帶了條回去。

 說也奇怪,邵哥兒就只吃許小娘子做的吃食,哪怕是經常吃到的紅燒青魚,他都吃不膩,就著紅燒魚能吃一碗的豆粥。

 當然,就連豆粥也是許小娘子熬煮的。

 明明許小娘子把怎麼熬豆粥,豆子要浸泡多長時間門,加多少豆子和粳米,加多少的水,什麼時候大火什麼時候文火才可以把豆粥熬的軟爛粘稠都告訴她,但她熬出來的就是沒有許小娘子熬出來的好吃。

 甚至味道差了許多許多。

 拎著食盒,吳婉回到來溪巷。

 她這條巷子就在桂花香前面,房屋大多數都是二進的宅子,自然比桂花巷的屋子貴,不過來溪巷也有普通的小院子,價格也比桂花巷差不多的院子貴上五兩到十兩銀子,因為來溪巷前面就是一條小河,早幾十年人工挖掘的,方便鎮內的百姓洗衣用水甚的,兩邊都通往北街那邊的碼頭,是條活水,巷子□□叉的路口還有一顆大槐樹,槐樹下一口水井方便家中沒有水井的人家吃水,溪水巷前面就是溪流,再不遠就是水井,所以房屋價格也普遍比別的巷子貴。

 到了來溪巷的巷子口,吳婉撞見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正在河邊漿洗衣物,便衝著小丫頭道:“二妞,跟你家太太說,桂花巷的許小娘子明日會有紅燒青魚,魚丸子跟魚頭豆腐煲賣,記得早點去買,不然很快就要賣完的。”

 那正在漿洗衣物的小丫頭立刻應聲道:“夏太太,我曉得啦。”

 能住二進的宅子,大多數家裡頭都是做營生的,比普通百姓富裕的多,家中都會買上一兩個的小丫鬟。

 一路上,吳婉瞧見相熟的都會告知上一聲。

 她平日人大方,也喜歡找鄰居的婦人們閒聊,整條巷子的婦人家眷們都認得她。

 本來吳氏旁邊幾戶人家都知她家暮食很香,知曉她家暮食都是許小娘子家買的,周圍婦人又跟相好的街坊鄰里們一傳十十傳百的,也都知道了,如今整條巷子的女眷們都打算明日上門去買點回來嚐嚐。

 與此同時,許沁玉還在家裡做魚丸。

 既然要做魚丸,再大的青魚也使得,賀老伯送來的青魚之前都是二三斤左右的,漁網的原因,一斤以下的魚捕不上來,現在送來的,超過三斤的她也要,魚肉片下來捶打做成魚丸,魚頭可以跟豆腐燒著吃,都不浪費。

 她打算把魚丸的價格定在五文錢一份,一份大概是十顆半斤的分量,一斤魚肉大概能出一斤半的魚丸,魚肉便宜,但需澱粉,她加的綠豆澱粉,這裡可沒有澱粉的,都是她自己用綠豆磨漿過濾分離出來的,綠豆磨澱粉不難,這活兒就交給了四哥。

 她片魚片時,寧姐兒也在旁邊幫忙,把那些魚骨上剩餘的魚肉都幫著刮下來,捨不得浪費。

 寧姐兒現在會幫她刮魚鱗,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許沁玉打算每月給寧姐兒五百文錢,給她當零花,以後再看看寧姐兒想做些什麼,也不一定非要幫她幹活,她可以僱人做的。

 魚頭燉豆腐看份量,有五文錢一份的,有十文錢還有十五文錢的。

 算起來,還是紅燒青魚的價格最划算些。

 魚丸做好後可以放著,明天再做一鍋,不然可能不夠賣,魚頭豆腐煲明天在做,今天的紅燒青魚已經賣完了。

 魚丸剛煮好,院子外有人敲門,許沁玉過去開了院門,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穿著衙門的官吏衣物,腰間門陪著一柄長刀,見到許沁玉,男人道:“可是許小娘子?”

 許沁玉點點頭,“你是?”

 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

 男人道:“我是徐仁,在衙門當差的徐孔目,今日特意過來是尋小娘子的夫君有些事情商談。”

 果然是徐孔目,他找四哥,應該也是金銀齋盜竊案有關,是四哥給的線索,所以過來問問四哥嗎?

 許沁玉道:“徐孔目裡面請。”

 把人引了進去,裴危玄也從房裡出來,見到徐孔目微微頷首,把人請進堂屋坐下,許沁玉上了兩盞熱茶,茶葉並不是多好,她買來做茶葉蛋用的。

 最近碼頭那邊都是買江米肥腸比較多,從賀老伯那收的雞蛋剩下不少,她就給做成茶葉蛋來買,這個做起來也簡單,雞蛋煮熟加入醬油鹽少許香料清水繼續煮開,之後再煮食適量茶葉水倒入雞蛋裡,關鍵是煮好的雞蛋要浸在茶葉滷水裡一個時辰,這樣才能入味更好吃。

 兩文錢一個,每天都賣的很快。

 徐孔目今日過來倒不是為了許小娘子做的吃食,而且裴危玄。

 他知這次能夠這麼快破掉金銀齋的盜竊案是裴危玄提醒,這年輕後生甚至只是聽聞案件經過就知道盜竊跟馬掌櫃有關,是個有大才的人,衙門缺少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吏和官不同,但小吏做得久,也不見得不能升官,所以他過來問問裴危玄願不願意進衙門當個小吏幫著破案甚的。

 徐孔目把來的目地跟裴危玄說了說。

 裴危玄沉思片刻說,“恐怕要拂了徐孔目的好意,我是罪臣流放此地,無法入官,恐上頭會怪罪,另外也請徐孔目替我守著金銀齋盜竊案的事情,裴某並不想被外人得知此案與我有關。”

 雖然伏太后跟新帝不太可能伸這麼長的手,打聽他在這裡做的事情,再者伏太后覺得他已經是個徹底的廢物,翻不起什麼水花,根本不會搭理他們一家人,而他能做的就是繼續低著頭活著,暗地悄悄隱伏等待機會。

 大兄曾經就跟他說過,如果以後他出事,他留下的一些黑甲護衛給他,那些黑甲護衛對大兄都是死忠之侍。

 等到他解了身上的毒,他不會在留在此地,會去尋黑甲護衛謀事。

 但沒成大事前,他定不會暴露身份,以免讓家人暴露在危險之中。

 所以等到離開時,他也無法直接告知家人,會尋個藉口離家。

 徐孔目愣了下,大概也沒想到裴危玄是罪臣流放,這樣的話,讓他來衙門做小吏的確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