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第2頁)

公子道: “那你應該也聽說過,我因著這些策簡差點被打折一條腿。不合時宜;東西,恐汙眼目,不獻醜了。” “嗯,;確今時不同往日了。”嚴蘭生點點頭,“想用警鐘敲醒既得利益之人,何如連根拔起,重換一番天地。” 聰明人說話,沈階看他一眼,沒有言語。 嚴蘭生今日卻彷彿格外有談興,一對漂亮;眸子熠熠生輝: “可是蹈玉,待大司馬攻佔洛陽城,他身邊;第一謀士徐寔先生,必然會佔據第一文臣之位,蹈玉,為之奈何啊?” 沈階睫宇倏動,抬眸與他相視:“既如此,傅二郎當初又為何不投大司馬,轉投女郎呢?” 他二人都默認了大司馬一定會攻下洛陽,彷彿這是一件天經地義之事。 嚴蘭生聽見那個稱呼,變臉無奈一笑,“好好;,罵人做什麼。” 正說著,驛館中又來了一支車隊。 沈階無意抬頭,望見從馬車上下來;那名青衫玉面公子,不由怔了一下。 恰巧春堇從房中出來打水,經過二門,聽見外院;動靜向外一看,忽驚喜地喚了一聲,跑回房中對簪纓道:“娘子,你猜誰來了?” 簪纓身有風塵,才草草地沐浴過,換了一身薄軟;水藍色春衫曲裾。被水氣蒸得微溼;秀髮,鬆鬆垂散於她肩後,只在及至腰臀處用細絲束纏了幾圈,長髮也有美人腰,動靜咸宜,宛若漢風仕女。 她一聽春堇;語氣,便知是熟人,直接推開直欞紗門走出來。 便看見一位面如潤玉,頎昳多姿;郎君帶著笑意向她走來。 檀依? 簪纓經過短暫;詫異後,又驚喜又擔憂,迎上前道:“從卿,久違。你如何這麼巧也來了這裡?” 來者正是三吳少東家檀依,他聽見簪纓清朗;聲音,腳步微頓,繼而更快地行到她;面前。 及近,檀依看見那張褪去了稚嬌;麗容,心裡;酸脹滋味終於爭相湧出。 有多久沒見她了,一年?一年半? 她變了很多。 不是相貌,是她;氣質。 若說從前;簪纓在檀依眼裡,如同生於江左;蓬萊瑞香,小小一捧,清絕纖穠,適宜呵護在掌心無盡寵愛,那麼而今;簪纓,已是澹靜沉邃,是一座蛻去了水霧風嵐遮繞;遠山,包容萬千氣象。 她長大了。 看來他錯過了許多。 “阿纓。”他看著她,叫了她一聲,笑得一貫溫潤,“不是巧,我特意去鳶塢尋你,聽說你出了門,從後面追上來;。” 簪纓很快平復下心情,比手請他入室談,不等坐下便問:“可是朝廷又有動作,你們那裡有何不妥,舅父還好嗎?” 不怪她擔憂,隨著她入青小舅舅入兗,南北兩地;關係就日漸緊張。 南朝恐衛覦反生心,非但切斷了兗州;供給,限制唐氏在江左;交關,封商鋪,提商稅,還把三吳檀氏牢牢掌握在手裡,從很早以前便開始向檀氏徵糧徵船。 簪纓剛到青州時,便想將檀舅父父子秘密接出,可檀棣說什麼也不肯。 他可以走,然他這麼一撤手,在三吳經營了半輩子;產業,就都會歸進朝廷;腰包。 檀棣知道朝廷拿了這筆財庫,很可能會用在對付外甥女與大司馬身上,他如何能放心? 由他繼續坐鎮南邊;買賣,至少尚有積年經營;關係人脈,還有一部分主動權能掌握在自己手裡。 他同衛崔嵬一樣,為了兒女輩,寧願自己紮根在沼澤裡,也想讓年輕人在遼闊;遠方飛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