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遙 作品

第77章 夕陽紅旅行團

 和現實裡狂歡的派對不同,今天聚在這裡的玩家都不是什麼張揚的性子。

 他們稍後也各有事情要忙,吃完蛋糕簡單聊了幾句後,便匆匆散場,計元知走前通知前臺派人過來收拾房間。最後離開的竟然是會長本人,溫時特意叫住他。

 “我過兩天還有一場生日會要赴宴,如果聯繫我,我沒有及時回應,就是去慶生了。”

 會長:“……”

 所以到底哪裡孤苦,可憐?

 計元知該換一副眼鏡了,組織願意為他報銷。

 美麗世界的孤兒微笑擺手,送面具男人出了房間,反手就把門一關。

 接下來幾天,溫時基本沒出門,在酒店的豪華大床上鹹魚躺。長期神經緊繃,適時的放鬆讓他覺得神清氣爽,直到上次茶話會的冷卻時間終於過去,溫時開始向全體家庭成員發出邀請。

 第一個通過的就是伯爵。

 “呵——”溫時很欣賞他的勇氣。

 沒過多久,全體成員的邀請通過。

 現在已經過了中午,大家又都有時間,不需要額外再等待,系統通知可以開始的時候,溫時沒有立刻點擊同意。頹廢了幾天,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換了身整潔的衣服,才正式出發。

 …

 療養院,資料室。

 老燈泡換成了小彩燈,圓桌上加鋪了一張奶油黃的整潔桌布,上面擺著一個水晶花瓶,蓬鬆的滿天星插在裡面,鮮活明豔。

 繼上次的不歡而散,尤其是和簡清嶸不對付的少年,在看到特別佈置的環境後,第一反應是心機男擺的迷魂陣。

 不多時,簡清嶸推著一個推車自黑暗中出現,上面的三層蛋糕很矚目。

 少年目中的敵意消退了些,像是想到什麼,正準備開口確認,阿喪忽然抱著碗告狀:“就是他,差點殺了爸爸的壞蛋!”

 他控訴的當然不是簡清嶸,阿喪所指的角落,彩光投射在男人天生蒼白的臉上,不同顏色的光束讓那張常年陰沉沉的臉孔,多了一種迷幻的味道。古堡主人左手權杖頂端的寶石流光溢彩,小孩雖然滿腔的怒火,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殺傷力具大的男人看上去很貴。

 氣質很貴,裝備很貴,長相也很貴。

 他腦海裡裝著的形容詞實在不是很多,貴和香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

 恰好謝堂燕剛傳送過來,身影還沒徹底凝實,便接到了阿喪的實名舉報。

 長劍出鞘,化作一道虹光直接朝伯爵而去。杖身和劍刃碰撞,被伯爵以四兩撥千斤的力道抵擋。

 少年見狀冷笑一聲,極富有殺傷力的惡魔尾巴出現,啪地一下打在地上,聲音清脆悅耳,音浪一圈圈散開,引得人不由自主看過來。狹長的眼睛掃向這裡,和少年能無限勾起慾望的眸光對上,伯爵猩紅的眼底閃過一抹嘲笑:“腐爛的靈魂。”

 古堡主人是靈魂的顏控,能讓他著迷的只有靈魂的味道。

 少年眯了眯眼,有點意思,他刻意進行迷惑的情況下,除了簡清嶸,沒有著道的又多了一個。

 下一秒纖細的身影自原地消失,速度比阿喪還要再快出些,泛著幽幽光澤的指甲朝著古堡主人的脖子劃去。

 男人被逼退兩步,避開致命點,胳膊上多出一條又長又深的裂口,咕嚕嚕冒出的血液就像地獄沸騰的油鍋。一打二,根本沒有贏面,何況少年實力頂尖,他要開大,這裡沒人能抵擋住。

 受限於家園的特別壓制,伯爵雖然只算千分之一個家人,抹殺他仍舊是家園的禁規,所有的力量都被壓縮在封閉的空間,相當憋屈。

 少年才不理會這點,能打多傷就打多傷,能打多殘就打多殘。

 劍光,惡魔掃尾,權杖……三方力量衝撞,重重光影錯亂。

 溫時收拾好出現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遊戲把他傳送到相對安全的門口,乍一看到混戰,眼花繚亂。

 “爸爸。”阿喪抱著溫時的胳膊,拉他坐下,站在凳子上雙手給他戴上生日小皇冠。

 對面,簡清嶸正在插生日蠟燭,同樣的一張臉,褪去大廠時那張偽善的瓷器面具,低頭認真做事時,這張臉真正的魅力顯現出來。

 溫時的視線總是不自覺地往另外一邊瞄:“那裡……”

 然而只有他一個人關心戰況,另外一大一小已經開始拍手打節奏。

 “祝你生日快樂……”

 幾米外的地方:謝堂燕冰冷質問著:“你是哪隻手傷的他?”

 “凡事依心而行,剁手可不夠,還是挖心臟。”少年笑吟吟地說。

 恐怖的對話近在咫尺,溫時還想要繼續觀望一下,溫暖的歌聲卻在面前循環:“祝你生日快樂……”

 簡清嶸和阿喪一板一眼唱著生日歌,全程沒有受到干擾。

 為了表示尊重,溫時不好偏頭,勉強保持微笑和他們一起唱。

 “不用管他們。”生日歌結束的時候,簡清嶸微笑道:“先許願吧。”

 溫時閉上眼,雙手交叉,腦袋微微下低:“我希望……”

 “婚否?”古堡主人略顯瘋魔的聲音飄過來,“不是你親口問我的問題?我來求一個答案罷了。”

 回應他的是三尺長劍。

 打鬥聲再次變得激烈,金屬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我希望——”不知道誰的血飈過來了,濺到了溫時的臉上,他嘴角抽了一下。

 簡清嶸用紙巾幫他抹去血點。

 溫時深吸一口氣,爭取一次性說完:“我希望一家人和睦相處,家和萬事興。”

 “興”的音還沒發出去,面前閃過一道黑影,嘭的一聲巨響,古堡主人被惡魔的尾巴甩到了另一邊,重重摔在牆面。

 謝堂燕和少年先後閃身窮追猛打。

 溫時低頭吹蠟燭,一次,兩次,吹到第三次還沒有吹滅。

 阿喪和簡清嶸幫忙一起吹,火反而燃得更旺了。

 溫時:“……”

 是他痴心妄想了。

 劍尖終於抵在脆弱的喉嚨口,奈何最開始前進了一點後,受到家園制度的約束,無法繼續捅下去。

 古堡主人身上傷口不少,眼角都被劃破,鮮血滴落的瞬間,他盯著劍尖,眸中的慾望卻在增強。

 謝堂燕劍指著他,眼睛卻看向溫時,現場舉例子:“看好了,弟弟,這種被劍挑起下巴都能有反應的,純粹和禽獸無異。以後要是見到了,直接刺死。”

 溫時猶豫了一下:“還好吧。”

 沒想到他會替自己說話,古堡主人抬頭望過去。

 “我用劍虐別人的時候,還曾經有圍觀群眾當場興奮過。”

 一片血海中,偏偏有人好感度蹭蹭地漲。

 圍觀群眾簡清嶸相當淡定地坐在原位,當初對方用劍威脅原宿管,劍尖由喉嚨滑到腰腹處,溫時自己額頭也有汗珠滴落的瞬間,是真的很性感。

 回味那個畫面,簡清嶸喉結繃緊,細長分明的手指可疑地合攏。

 看到這一幕,謝堂燕忽然就沉默了。

 溫時想了想,問少年:“這很變態嗎?”

 他以前覺得頂多是心理有點小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