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遙 作品

第94章 夕陽紅旅行團(第2頁)

 “對,如果死在這個環節,靈魂恐怕會被永遠困住,鏡子裡就多了一隻替死鬼。”

 這樣算下來,自然是越早開始越好。

 至於在鏡子裡會遭遇什麼,溫時不是神仙,不可能知曉。

 他做分析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方便了周圍人。

 宋炎卻從溫時的無私分享中品出了一些其他東西,從進遊戲開始,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是在救人,哪怕燒傷玩家都不能否認這一點。

 在這種心理暗示下,但凡對方有一點害人的心思,只要在分析遊戲上做些引導,就能造成團滅的後果。

 溫時狀似還在為燒傷玩家的遭遇而感嘆,凝視紅燭外側沾有肉絲的新鮮骸骨:“做人一定要善良啊。”

 宋炎壓下驚懼,受教地點了點頭。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就用平時親和的假象去引導目標走向地獄。

 另一邊,小花詢問虞星洲:“隊長,我們也去吧。”

 萬一前面愚蠢的人太多,拖到後面很麻煩。

 虞星洲點了點頭,路過溫時的身邊時,正好聽到對方對宋炎的教導,面具下的眉頭微微擰起。他現在很希望自己對真靈化身身份的推斷是錯誤的,如果是真的,比起化身不死,更恐怖的要數裴溫韋這種手把手的教學模式。

 難以想象這化身學成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前車之鑑,虞星洲等人也沒有說那句坑爹的出來吧,當他們徹底和鏡子貼合在一起時,整層鏡面像是軟爛的凝膜,四人先後陷了進去。

 寬大的鏡子失去了光澤,連老闆手中的蠟燭火光都映照不出多少,每個人消失的地方都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印,彷彿他們是被鬼爪活生生地拉了進去。

 這一幕看的人心中發涼,溫時漫不經心道:“看吧,是閉卷考試。”

 “……”

 這是重點嗎?

 溫時倒不怎麼擔心虞星洲他們的安全,大佬的活命手段不是他這種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不說別的,光是替死道具他都望塵莫及。

 他現在更好奇稍後會激活的主線任務。

 “希望不要再是做選擇。”

 溫時喃喃自語了一句,從進這場遊戲起就在不停地選擇,人性恰恰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前一組進去了十分鐘還沒有出來,討論聲漸漸變小,均勻的呼吸聲再次佔據了整片空間。

 一扭頭,原來是溫時準備攢精力應對主線任務,抱著熊又睡了。

 四周都是光滑的鏡面,不得不說這一幕很有童話的氛圍,彷彿他正躺在水晶上一般。

 一根鋼管完美充當起氛圍破壞者的角色。

 “起來。”少年冷冷道。

 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少年把一個東西扔了過來:“吃藥。”

 藥盒是吃完早飯時溫時特意花錢讓對方保管的,理由是揹包收納不了這種普通物品,裝在口袋裡會硌著他。

 少年當時還嘲諷了一句豌豆公主。

 溫時和遊戲一樣,基本不做多餘的事情。他專門花錢多此一舉,是為了加強彼此間的聯繫:我敢吃你親手遞過來的藥,我信任你。

 這樣的互動多了,未來少年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會再三仔細思量。這是溫時在少年時期老爹應對他的方式,永遠給予愛與信任。

 沒有水,溫時勉強把藥嚥了下去,靠著抱抱熊休息了片刻後,前方傳來了聲音。

 鏡子的一部分恢復明亮,虞星洲從中走了出來。

 “其他人呢?”溫時問。

 “不清楚,進去後是一片獨立的空間。”虞星洲說出自己的推測:“裡面陰氣很重,應該有不少鬼,我進去的時候碰到了兩隻,其中一隻……”

 他瞥了眼紅燭的方向。

 毫無疑問他指的是燒傷玩家。

 宋炎問溫時:“玩家化成的鬼是真實的還是遊戲生成的數據?他還會一直存在嗎?”

 這個問題溫時給不了答案。

 虞星洲在鏡子裡是做了一個石頭剪刀布的任務,和鏡子裡的自己猜拳,什麼時猜贏了什麼時候能走,每輸一把,紅燭就會燃燒三分鐘。

 這遊戲溫時聽了都覺得變態。

 “你怎麼玩贏它的?”

 虞星洲:“讓手速超過光速。”

 “……”

 “開個玩笑。”虞星洲淡淡道:“先前玩家死之前,外面火熄滅了,鏡子裡的蠟燭卻是燃著的,說明蠟燭在鏡面空間裡是獨立存在的。”

 溫時挑眉:“所以重點不是猜拳,是毀了鏡子裡的蠟燭?”

 虞星洲點頭。

 其實這個遊戲對於有時間技能的他來說,完全是小兒科。

 沒過多久,小花等人也陸續出來,他們在鏡面空間遇到的是不同的鬼,玩得花樣各不同。

 小花的神情有幾分嚴肅,用了防竊聽道具:“我遇到了陸白。”

 完全陌生的人名。

 溫時看向虞星洲,後者解釋說:“一個玩家,和小旻同在深空公會。”

 雖然同屬一個公會,但深空組織規模很大,雙方並不算熟悉。小旻先前跟著他們一起進去,此刻臉色不是很好,“我沒碰到陸白,但看到了另一個組織的玩家。”

 不管是不是遊戲虛構出來的數據,至少說明了上一輪團滅的玩家裡有人走到了這裡。

 虞星洲:“有問出什麼嗎?”

 小花搖頭。

 鬼都是以殺人為樂,想要進行正常對話太難了。

 “不過我在他的手上看到了一個病人戴的手環,和他旅行牌上的名字並不符合。”

 小旻:“我看到的那名玩家也是。”

 虞星洲想到了一種可能:“手環是偷來的,他們生前可能想要藉助手環原主人的身份去混進醫院做什麼。”

 小花點頭。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縱觀我們玩遊戲到現在,根本沒有和手環扯上關係的環節,更沒有偷手環的機會,”她緊皺著眉頭,“彷彿前一批的玩家跟我們的遊戲有所區別。”

 溫時想起了先前老闆看到他們喜出望外的表情,就差把“好多人啊”幾個大字刻在了臉上。事實上當時無論玩家還是影子,隊伍傷亡率已經很高了,老闆這種驚喜來得很突兀。導遊在列車瓜分資源是部分原因,但導遊不會在列車上害影子,老闆卻彷彿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遊客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倒是說的通了。”

 他的一句話引來幾人的注意力。

 溫時緩緩道:“從下火車開始,我們所有的支線任務幾乎都沒有什麼獎勵。現在看來遊戲順序可能反了,手環和醫院有關,或許按照原有的順序,我們下火車後應該是做和醫院有關的主線團戰任務。”

 “在這個過程中會被剝奪很多東西,然後才是最狠的尖叫屋技能封印,最後才是《喊魂》。這個體驗項目最大的特色在於借壽。”

 “有道理啊,”小花摸了摸下巴,“借壽是給即將要死的人借,而不是給鬼借。”

 溫時眸光好像鍍了一層陰霾:“試想如果之前被剝奪的東西里有壽命,想要活下去就要借別人的壽命,我們的喊魂玩法和前一批玩家必然不同。”

 後者的項目環節應該是開展在如何點燃蠟燭上,而他們則是蠟燭主動點燃,進鏡子裡和鬼玩遊戲,贏了也沒有任何好處。

 只靠想象,都知道借壽會引發一場何等恐怖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