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梟 作品

第七章 路遇黑衣客

    朝陽公主朱夢曦喝了一杯女兒紅,醉醺醺的小臉蛋頓時顯得顏酡,早忘記左腳踝的疼痛,醉醺醺地直立而行,東倒西歪的,似不倒翁那般堅決不倒而立。



    陸雍鳴看著微醺差點撂倒的朱夢曦,迎面赤手將她摟住。他回想起她喝起酒來那個小蠻勁樣的場景,耽溺佳釀,陶醉其中。



    上官可馨聽到她醉酒吐真言之後,滿嘴誇陸兄的甜話,使自己已經進入了他們二人的世界,頓然回想起,她來這兒是等待他的表哥的,已經等他半個多時辰了,還沒有出現在她的身旁,惆悵地吐出了很沉重的脹悶之氣。



    他挽摟著這位嬌氣頗萌的三公主,看著她的雙眸,或閉或睜的,瞳孔閃閃發亮。她藍銀般的瞳眸,在昏光的映照下,映射出了他的影子。她酒後喝醉的樣子溢於外表,露出了呆萌神情,玲瓏活躍。



    她的香唇縈繞著一股純正馥郁的醇厚乾鮮的醉香,恰被陸雍鳴的鼻翼毛孔吸收殆盡,在心間回味無窮。



    他喝了半壺多的酒量,口腔肺囊盛滿了醉醺醺的味兒,即便女兒紅酒性不烈,但這嘉酒融匯酸、甜、苦、辣、鹹以及鮮六種不同氣味於一體的酒體,其表主要呈琥珀色,晶瑩澄澈,明淨醇美之色令人遐思無限,超塵出世的尤感。



    陸雍鳴因喝得神魂剝離出體,前仰後合,東橫西倒的。剛喝完填飽肚子,出乎料想的事情發生了,由於擁著朝陽公主朱夢曦玉肩,導致自身醉酒失衡,頸仰朝面,嘔出了摻著酒漬的唾液,直噴在她的容顏上。朝陽公主朱夢曦乍醒,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緩緩醒來,察覺臉上有莫名之物在啄噬她的玉膚,柔若無骨的手尖在臉上輕輕揮拂,酒糟唾液把通紅的臉龐敷染成潔淨滑潤的搽粉膜,在月光的暉襯下,愈顯得晶瑩剔透。



    朝陽公主朱夢曦看向她的指尖上沾滿了許許多多的酒腥口水,兩側臉頰頓時僵繃了,氣得她振開他的手臂,力挺站了起身。時不時地抬起手來看到地指上的黏液,嘔吐不洩,腹欲噁心。



    她勉強撐著酒意醉醺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對陸雍鳴嘟囔道:“你為……為什麼,嗝……在我痴睡的時候非……非禮本小公主!想……找死嗎?”朝陽公主朱夢曦一邊嘀嘀咕咕訓斥著陸雍鳴,另一邊手指著他的胸口點戳。



    “公主殿下,非禮你怎麼了?難道就不行嗎?”醉酒後的陸雍鳴掏心掏肺地懟嚷道。



    她發現現在的陸雍鳴像個直男那樣,說話直來直去的,便無奈地匡套一下他的每一句話說得是否真實可信。



    “那你給我老實點說真話,你究竟喜不喜歡本小公主?”



    “喜歡!”



    “你再靠近我一些,你喜歡我哪裡?”



    “唔……你美若紅塵,手如嫩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首如螓蛾,身為男子的我都因你的美無不歎為觀止,你是我的白月光!”醉酒後的陸雍鳴即便面紅耳熱,神魂顛倒,也要將此話暢快淋漓地說完。



    朝陽公主朱夢曦聽到這番話是否從他的嘴裡吐出來的。她喝完酒之後,紅彤彤的臉有些麻痺之意,便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臉蛋,稍感疼痛。



    “這不是夢!是真的!!”



    陸雍鳴隨著腳步亂竄,身體顫顛,他恍惚忘卻了剛才所說的話,便迷迷糊糊地隨口一問:“什麼……什麼是真的?!”



    “沒什麼。”朝陽公主朱夢曦捂住嘴唇,側過身來盈笑。



    陸雍鳴見狀,毫無誠意,隨口一說:“沒什麼,還笑得像個憨貓一樣。”



    正在那旁淺笑不止的朝陽公主朱夢曦聽見言不由衷的這句話的內蘊,這才反應了過來,美瞳不停地閃動,直望著他,不露斯文言辭且傻笑敷衍地對身旁的陸雍鳴說道:“憨貓有傻福唄!”



    他說的每一句實在話都彷彿被朝陽公主朱夢曦這種絕頂的智慧女子迎刃而解了,沒有一點不確切之理。



    “你果然智慧過人,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坦然從容,臉龐無任何變化。



    “呵呵,本小公主殿下比任何有才之人都要聰慧,你那些套路都是本小公主兒時玩過剩下的,對我而言,無慮擔憂。”朝陽公主朱夢曦字斟句酌對陸雍鳴一言闡明道。



    他們說到這裡,撣了撣身上的酒漬,起立移步。環顧四周,察覺好是缺了一個人不在場,他們揉揉通紅的眸子,拍了拍雙頰,使酒癮消散,恢復平常。朝陽公主朱夢曦坐在其旁,小手捻敲著她的下巴頦兒,左右思考,加以醒酒。



    “上官可馨跑哪兒去了?她人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離去了?”



    陸雍鳴醒神歸來,自說自話:“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腦中一片白紙,頭昏腦脹的,仔細想想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折閃。



    等他們完全醒酒後,便起身離開了這家客棧。之後,二人走在鄽闤的一條羊腸小道上,談笑風生。



    遠方,安謐和遠避的山巒重巖疊嶂,蜿蜒曲折,巍峨莽莽,崖壁盤亙相錯,恰似一條體型魁梧的臥龍,盤旋在朦朦的天際邊。抬首仰望著那些重巒疊嶂的峰巒,舒展其雙臂,感受層層疊宕的猿峰漫山長久積蓄的瀮露形成的蒸霧帶來的澗鳴聲,恍如置身其中;山間的陰暗潮溼普度了諸多的林草芳木,鮮活澎湃的樣子形如剛出世的嬰兒,呆萌可愛。



    朝陽公主朱夢曦一如既往地拉著陸雍鳴的衣袖,朝著拍賣會場進發……



    燈火齊映,朝陽公主朱夢曦便從自己的長衫袖口中掏出了剛來的時候買的猴型面具,戴在了頭上。身旁的陸雍鳴瞅了她一眼,覺得這時的朝陽公主朱夢曦頗像一位孩童一般靈動可愛。



    “你戴上面具的樣子,還乖蠻可愛的嘛?”陸雍鳴微微一笑。



    “嘻嘻,那是當然的啦!本小公主天上地下都是最好看的啊!”朝陽公主朱夢曦對他蹙眉道。



    “咱們那時都喝醉了,你是否辯知上官可馨朝哪個方向而去了?”



    “不太清楚!怎麼?你喜歡上她了,還是說她比我更美?!”



    “怎麼可能???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陸雍鳴蠻不情願地對朝陽公主朱夢曦回道。



    他嘴裡說的是這樣的,但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切!你有朝陽公主朱夢曦更淑嗎?我看不見得……”



    朝陽公主朱夢曦看到他的表情不太隨和,明顯不同意她所說的讚許自己的話。於是斜眼望向他,彷彿在暗示揶揄道:“你有種你再說一遍?”



    陸雍鳴見狀有變,便撒腿往前跑。朝陽公主朱夢曦提捻裙邊,輕盈舉足而去……



    “九曲溪”客棧的後院附近旁的青稞前,有一位靚美而旖旎的嬌女站在叢中。野風吹來,寒影颼身,青衣微拂,長髮披肩迎風吹落,烏黑的瞳眸閃動著酸心的盈淚,亦是那位遠方的表哥還有至期年與她相認,亦或是他躲在某個地方隱藏起來了,沒有臉與其相逢。



    年久一別,獨留媛女守其居,昂首待他人而至。赴稔一聚,借酒消愁愁更愁,卻以空巢歸去兮!



    陸雍鳴與朝陽公主朱夢曦他們兩人來到了離拍賣樓不遠處的小巷外,古樸的小巷道一旁則是陳腐陡壁而塵封且長滿了頗茂的苔蘚及藻類植物的貧民窟院牆,其它三牆角衍覆了密密節節的翡翠般蔥潤的楓藤。在昏沉的夜光中,這些藻類將江都縣城的廢墟貧民窟的雉堞鑲入了異同風采的花飾。卻唯獨小巷不染一塵,堅固的牆城全由藍晶大理石嵌砌雕磨構成的,其鬼斧神工般的精湛技藝讓縣城百姓讚不絕口。



    雖然此間道古樸窄小,只能勉強走一列人,但它的近周磚瓦華麗舒心,不忍地駐足觀望一稍會小巷方牆藍光晶亮,磚塊間的隙紋無任何凸凹,手摸上去光滑平舒;瓦片在氤氳的霧靄的浸刷下,變得潤滴無刺。



    朝陽公主朱夢曦、陸雍鳴二人來到了這個地方,環望著樸素純華的小道,巷簷上的瀝青瓦在雨珠的濯溼下,顯得格外玓瓑奪眶。



    “走快點!你一個大老爹兒走路磨磨唧唧的,成何體統?”



    陸,天這麼黑,別走這麼快,萬事小心點為好!”陸雍鳴在朝陽公主朱夢曦後面,磨蹭蹭地走到了小巷口。



    “怕什麼?難道有鬼不成?還是,現在把咱們都吞了!?”朝陽公主朱夢曦神色尤為凝重,睜大靈瞳睥睨陸雍鳴。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知夜黑……外面有多危險嗎?”



    “怎麼?黑夜有什麼???即便是賊寇來了,又能如何?本小公主就不信制服不了他。”朝陽公主朱夢曦單手叉腰,質問之色露出華潤的臉上。



    陸雍鳴想再搭茬一句的時候,忽然一道冷厲的身影向朝陽公主朱夢曦身前襲來,他見勢不妙,就迅疾地拉住朝陽公主朱夢曦的手拽向他的身前,用肌肉緊實的後背去遮擋強勢的掩襲。



    這個人影襲近越來越快,好是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全貌:相貌俊秀無媲,五官精緻不可挑剔,一雙金眶藍瞳深邃的彩眸,一對劍眉似飛蟬,薄挺圓亮的鼻樑,淺紅的雙唇慵懶渾厚,聰聰靈耳辨察世間萬物,聽曉凡世的繁榮昌盛與瀕臨隕滅。一頭烏黑稠密的絲髮盤在發頂,只露出一隻鳳鳩龍騰雕琢巧刻的銀玉長簪。俊美的容囊下的冷凜之態並非他一廂情願所做得煩瑣之事,卻是其貌是情非,虛張聲勢罷了;身披黑袍長衣,金翅銀雛錦綴繡紋,繡片玲瓏,布衫華樸,灼耀醒目;下褲寬鬆繃實,腰間還垂掛著一半翡翠玉佩,其形紋似鱗龍潮湧,華而飽沛。



    一攏長袍,玄紋華袖,腳步輕盈,他從陸雍鳴的身後疾閃速移,來到了朝陽公主朱夢曦身邊,閃了閃眉梢,專注看著她,觀察是不是他想要尋找的那個人。他凝眸專注,神情隨身從容,袖口之中伸出白皙修長的手,隨著足步踱來,袖手微微打顫。久年一見,他的紅眶中的淚水不禁傾溼了袖襟,想伸舉修長的白手時,恰被他身後的陸雍鳴攔阻了。



    “兄弟,初次見面,我還不太認識你,可否告知於在下,汝是何許人也?”陸雍鳴抓住莫名男子的衣袖,攔住去路,呵斥道。



    “這位道友,你能不能放開?若你不放開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他肅不怒色,扭頸相告。



    “你話好像說反了吧?是你先來的,打擾咱們前行拍賣樓了吧?”



    “這位兄臺,你擋住道,首先就是你的不對了。再者,大晚上的,你隨意恐嚇於我,就不怕驚動朝政,拿汝問公然挑釁良家少女的罪過了嗎?”朝陽公主朱夢曦唇槍舌劍般的嘴稜毫不含糊地說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暢詞懟嚷道。



    穿著黑衣的他聽到朝陽公主朱夢曦伶牙俐齒罵自己的瞬間,不知為何,特別感到親切和舒坦。就提起精神來放緩腔調:“請問這位小妹妹,芳齡幾何?又是何許人也?”



    朝陽公主朱夢曦見狀此人變慫,悍然道:“想知道我的身份可以!只不過因為你剛才的唐突魯莽行為向我等道歉,並且告知你來此地的目的,我就將我的身世背景見告於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