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42章 (二)獄(第2頁)

 在金虎氣勢洶洶地找到他時,寧灼正坐在馬路邊,舒展開雙腿,面無表情地咬著一串免費贈送的鐵板豆腐。

 看見金虎帶著人向自己衝來,寧灼扔了籤子,默不作聲地迎上去。

 寧灼用單手嚴重破皮的代價,換來了對金虎的又一頓胖揍。

 從此以後,寧灼就認準了金虎。

 每次正面衝突,不管誰充當主攻手,必然是金虎受傷最重。

 小弟們如果要挨一記窩心腳,金虎就必然要斷一根肋骨。

 金虎連著捱了兩三頓好打,也想過退居幕後,只派自己的小弟出去搜尋寧灼。

 但這時候落單了的他,就會在某個街拐角遇到神出鬼沒的寧灼,喜提新一頓痛打。

 寧灼的訴求很簡單:老子現在在長安區了,不想看到你,給老子滾。

 他並不急於把金虎一次性打死,而是一次次地循序漸進,慢慢讓金虎感覺到恐懼與不安:

 …說不定下一次,寧灼真的就要下殺手了。

 那時的寧灼是無根飄萍,豁得出去,狠得下心,並採取了盯人戰略,單衝著金虎下手,並不禍及別人。

 因此,小弟們還叫囂著要給寧灼點顏色看看時,金虎本人已經虛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不得不壯士斷腕,撤離了長安區,換了片更窮、更髒、更亂的地方。

 至少那樣,衝在一線去玩命的是小弟,而不是他本人。

 金虎認為自己這叫做戰術性撤離,等到自己的力量逐步壯大,而寧灼也發展起來、有了牽掛後,他就能借著化明為暗的優勢,狠狠擺上他一道。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海娜”一路披荊斬棘,成為了僱傭兵裡的翹楚,他惹不起的存在。

 他的戰術性撤退,變成了可笑的認慫。

 不過,讓他稍感欣慰的是,除了“狂風”之外,不止一家幫派在寧灼手裡吃過癟。

 有了這個美麗的閻王坐鎮,所有幫派都默契地繞開了長安區。

 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這樣幾年下來,長安區一轉成為了下城區裡治安環境相對最為平穩的片區,真的有了一些“長安”氣象。

 好在,多年以後,金虎的夙願還是達成了。

 “狂風”被泰坦公司僱傭兼併,轉入地下,專門替他們做一些秘密的髒活。

 譬如,這次本部武鋃鐺入獄,以金虎為首的四個僱傭兵就被派來保護他,和他一起蹲了大牢。

 有了這樣的仇怨,金虎當然對寧灼沒有什麼好話。

 …然而他在講述的過程中,還是省略和模糊了一些細節。

 比如當年他被年輕的寧灼追著暴打的經歷。

 聽完他的故事,本部武摸著疙疙瘩瘩的下巴,思索了一陣:“‘寧灼’?我好像聽過他的名字。”

 金虎跟了本部武這麼久,對他的秉性那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本部武是個色中老饕,不分男女。

 金虎實話實說:“是,他就是個兔子相,天生就該去站街的料!”

 本部武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

 金虎品出了這一聲“哦”的意味。

 他先是一愣,繼而馬上反應過來,懊惱自己說錯了話。

 寧灼不是那些削尖了腦袋想要靠皮囊討好本部武的阿貓阿狗,也不是定期被送進來供本部武“洩火”的豔舞女郎。

 本部武要是真敢舔著個臉,要求寧灼跟他睡一覺……

 金虎哪怕想一想那個後果,頭皮就直髮麻。

 他毫不懷疑,寧灼是真能幹出把本部武的作案工具直接收繳的事情來的。

 到時候,自己高低得落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

 想到這裡,渾身冒雞皮疙瘩的金虎馬上岔開了話題:“他也不值得碰,長成那個樣子的僱傭兵,估計早就被上上下下玩透了,肯定不乾淨!”

 對寧灼隔空進行了一番蕩夫羞辱,金虎怕本部武賊心不死,忙不迭張羅起來,讓手下繼續伺候他唱k。

 本部武也沒有再深問下去,拾起話筒,繼續選了一首曲調繾綣肉麻的情歌,唱了下去。

 …

 另一邊,水房裡的混亂很快招惹來了獄警。

 寧灼和單飛白還沒入獄就開始互毆,獄警感覺自己的權威遭受到了極大的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