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娓 作品

第 52 章 番外-1(第2頁)

 


    他們都說費琳是瘋瘋癲癲的小老虎,橫衝直撞,不計後果。
 


    只有費琳的先生,把費琳當成小女孩在呵護。
 


    這次來的朋友多,湯杳想這些時,其他人已經換了個話題在聊:
 


    “剛剛裕之那箭射得簡直沒眼看,離靶子八百米遠就給射出去了,我以為我眼花,看見流星了哈哈哈哈”
 


    “你不流星?不也就是沾個最外環的邊?五十步笑百步!”
 


    “他倆還拌嘴,菜雞互啄啊哈哈哈哈”
 


    “瞧什麼呢?”
 


    聞柏苓的話打斷了湯杳胡思亂想的感慨,她搖搖頭,在周圍笑笑鬧鬧的嘈雜裡,湊近他,小聲和他說:“在感慨呢,待會兒回房間和你說。”
 


    “腳踝還疼麼?”
 


    聞柏苓提起湯杳一截褲腳,看了看:“管家給的噴霧好像還可以,沒腫。”
 


    “本來就不嚴重的”
 


    湯杳剛崴腳那會兒,其實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留戀樹林那邊的一叢野花,想牽著馬過去瞧瞧。
 


    那叢花也不知道什麼名字,開得那麼好看,很像虞
 


    美人的顏色,有黃、橙、白,也有深淺不同的粉色、紅色。()
 


    微風拂過,輕輕搖動,特別勾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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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杳一心想著那叢花,下馬後沒留意,不慎踩到斷樹枝。
 


    腳踝扭傷倒是不怎麼嚴重,只是形象不夠好,跪倒在草叢裡,還剛好被聞柏苓的幾個朋友給瞧見了。
 


    人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已經聽見:“嘿呦媽呦,怎麼還摔了?”
 


    估計以為湯杳是從馬背上落下來的,一堆哥哥嫂嫂圍過來,關懷備至得令湯杳感到害怕。
 


    他們把“湯杳摔下馬了”喊得震天響,找了匹快馬,騎著馬,把遠處在和管家溝通晚飯問題的聞柏苓給叫來了。
 


    湯杳本來覺得沒事的,還想和聞柏苓說說過程,說自己只是摔了一小下
 


    有個哥哥非要趕在這種時候,給人講恐怖故事,說什麼他有個親戚家的親戚,運動把骨頭給摔斷了。
 


    聞柏苓聽得眉頭一皺,抱著湯杳就往回走,把醫生都給叫來了。
 


    本來是因為聚會人多,大人小孩都有,那私人醫生是來保障大家突發情況安全的,結果大的小的都沒事,就湯杳被抱過去了。
 


    她覺得好丟臉,一看醫生笑呵呵的眼神,更丟臉了。
 


    偏偏聞柏苓拿著噴霧問得很仔細,還要留下來陪她,被湯杳硬是給推走了。
 


    想起剛才被大家誇張地緊張著的樣子,她現在還有點不好意思,臉有些紅。
 


    已經知曉過程的聞柏苓,用食指指節碰了碰她的臉頰:“還沒問你呢,看什麼那麼入迷,還能踩到樹枝上?”
 


    “花,那邊有一叢花。特別漂亮,是沒見過的品種”
 


    本以為聞柏苓會笑她,看個花能把自己摔了,可他只是點點頭:“我懂。”
 


    “你也知道那邊有花?你看見了?是不是特別好看?”
 


    但聞柏苓搖搖頭:“是懂你那種入迷的感覺。”
 


    至於什麼時候懂的,聞柏苓說他有很多個和湯杳看花類似瞬間。
 


    那年在葡萄酒莊園裡多管閒事、捎帶她回市區;
 


    在地下車庫主動打招呼;
 


    給她發短信,問她什麼時候請客吃飯
 


    這些他這個當局者都沒有意識,“只緣身在此山中”,等到聞柏苓自己反應過來,細細回望才發現,很多行事方法並不像他,他破例很多,而湯杳已經成為他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人。
 


    天氣熱,果盤裡的西瓜是熟透的,很甜。
 


    正午陽光襲來時,這群人也快熱到熟了,又是剛騎馬射箭過,都出了一身汗。大家紛紛上樓去洗澡休息,聞柏苓和湯杳也回了房間。
 


    聞柏苓有工作要處理,回房間後湯杳先去洗澡,等她一身輕爽地走出浴室,發現男朋友仍然在工作著。
 


    聞柏苓坐在房間裡的實木桌旁,手機在手旁,開著揚聲器,電話另一邊是聞柏芪的聲音。
 


    他在電腦鍵盤上敲下什麼內容:“我讓助理
 


    ()    和研發部聯繫一下”
 


    晚上篝火時,湯杳幫忙準備燒烤的食材,有人問她:“柏苓怎麼還沒下來?”
 


    她說聞柏苓下午幾乎都在忙工作,剛才進浴室洗澡去了,馬上就來。
 


    費裕之的妻子就在湯杳旁邊,還有費琳,三個女人聊起來,說男人認真工作時,確實是比較迷人的。
 


    湯杳拆開一袋雞翅,點頭說是。
 


    眼睛盯著的是雞翅,腦海裡浮現的畫面,是下午聞柏苓工作的樣子。
 


    他騎馬時穿的那套馬術服和靴子還沒來得及換下來,顯得腿特別長,拿著她那支白色鋼筆在本子上記東西,垂頭,抿著唇認真思考的模樣,確實是非常有魅力的。
 


    自己的男朋友當然是怎麼看都好的,湯杳忍不住和她們誇了幾句,說聽他接工作電話時,就覺得很厲害,很多話她都聽不懂。
 


    “大學時我還讀過幾本金融書籍呢”
 


    費琳也說:“柏苓就是厲害,我爸媽在家總誇他呢。之前他們家遇見那麼大的事兒,要是沒有柏苓哥,可能現在公司也不會這麼順暢,我覺得他比柏芪哥都厲害些,比我哥更是強多了。要是柏苓願意,也能當接班人。”
 


    費裕之在旁邊吃水果,聽見這話,噗噗吐出兩顆西瓜籽:“當什麼接班人,柏苓沒那個野心,他戀愛腦,心之所向的只有湯杳。”
 


    連其他朋友都聽笑了,善意地起鬨:“哦~心之所向只有湯杳啊?”
 


    湯杳怪不好意思的。
 


    她垂下頭,打算裝作認真串雞翅,不理他們。
 


    聞柏苓這會兒洗完澡下來了,老遠就聽見這群大嗓門的人在調侃他。
 


    他換了套夏裝,周時清爽地坐在湯杳身邊,給自己戀愛腦的傳言添油加醋:“還真說對了。我心之所向的,還真就是湯杳。”
 


    朋友們鬧著,說他們兩個早晚要是結婚,得隨禮包個大點的紅包。
 


    主要這愛情長跑太不容易。
 


    有個朋友說:“我剛才給我太太講柏苓和湯杳的事情,給我太太都聽哭了。”
 


    聞柏苓下來後,再沒用湯杳再幹活了。
 


    他戴了一次性手套,接過那些雞翅,穿好擺在備料盤子裡,又幫忙燒烤,撒料翻面。
 


    在她探頭過來,第三次問用不用幫忙時,他回答說:“不用,讓湯老師做這個,實在是有些桐爨了。”
 


    她一愣,問聞柏苓從哪裡聽來的這個詞。
 


    聞柏苓遞給她一串烤好的雞翅:“在你的學習筆記上。”
 


    “同爨”是湯杳藉著老師的便利身份,去其他學院旁聽課程時記下的詞彙,出自《後漢書》,故事裡還有提到過“焦尾琴”。
 


    當時聽過,她覺得很有意思,記下來了。
 


    那本筆記本她是隨身攜帶的,就放在桌上,估計是聞柏苓下午用她的鋼筆時,無意間看見的。
 


    他說,女朋友都這麼上進,我不得多看多學,免得以後被嫌棄,不是博士後,也不敢落下太多
 


    不是?
 


    湯杳吹吹雞翅,咬下去一大口。
 


    突然想起第一次和聞柏苓他們來馬場這邊,他也是這樣親自動手,烤了東西給她吃。
 


    這群人裡,有個朋友是做電影行業的。
 


    近幾年際遇不太好,投了好幾部自認為不錯的劇本,上映時都沒打過那些商業片,直賭氣。
 


    出來散心,也難免還是耿耿於懷,吃著燒烤也還在心繫他的投資,扭頭問旁人:“你們說,我選演員的眼光不是不行啊,你們看我上部片子的評價,怎麼很多人說主角看著出戏()”
 


    問一圈,到聞柏苓這裡,聞柏苓涉獵不深的行業不便輕易給意見,拿一串羊肉堵人家的嘴:我哪兒懂影視類投資?☆()_[(()”
 


    那朋友拉著聞柏苓:“那你審美總沒問題吧,你看哪種類型的女星閤眼緣,我瞧瞧能不能安排在我電影裡?”
 


    這問題一出來,費裕之已經換了看好戲的眼神。
 


    湯杳還在專心拆雞翅骨,忽然聽見聞柏苓說了她的名字:“我審美不是在這兒擺在呢,就湯杳這樣的,處處都喜歡。”
 


    朋友:“”
 


    另一個朋友來了精神:“那要這麼說,我手裡這照片,柏苓,你給開個價吧。”
 


    摺疊屏的手機展開遞過來,像是小型平板電腦似的,照片裡的人是湯杳。
 


    她指顧從容地拉了白馬的韁繩,散發及肩,柔順地隨風飄蕩。
 


    馬正跑著,湯杳戴著的那款寶石項鍊從領口處跳出來,亮晶晶的。
 


    朋友愛好攝影,照片拍得不錯,湯杳身後是靜謐樹林,她像逃出來的公主。
 


    聞柏苓目光都沒從照片上挪開,隨口就說:“價你開。”
 


    朋友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聞柏苓爽快就叫了三千,被湯杳緊張地拉住。
 


    她這麼一拉他,朋友們都笑了:“別鬧,看把湯杳嚇得,都是兄弟,還能真要你男朋友的錢?”
 


    湯杳往聞柏苓身後躲了躲。
 


    聽見聞柏苓聲音很溫柔地說:“別鬧她。”
 


    被護著的感覺,其實很安心。
 


    篝火旁點了幾盤蚊香,周圍充斥著木料燃燒的味道、蚊香的味道、燒烤的味道,一群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玩得又累又開心。
 


    湯杳回房間後還和聞柏苓說,她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
 


    說這話時,她騎坐著椅子,趴在椅背上。
 


    出來玩,為了方便運動,湯杳穿了腰身很寬大的那種牛仔褲,她又很瘦,這樣坐著時,以站在身旁的聞柏苓的角度,能看見她一截漂亮的緊實腰線,以及米白色的棉布料。
 


    窗外篝火燃盡,靜夜裡偶有蟲鳴。
 


    聞柏苓順著那塊細膩皮膚摸下去,挑開布料,詢問:“經期過了兩天了?”
 


    “嗯。”
 


    可是,湯杳轉過頭:“我身上有煙火味道”
 


    他不在意,手拄在椅背上,纏著她接吻。
 


    他們在這件事
 


    ()    上很有默契,也總是合拍,對彼此的節奏心照不宣。
 


    忘記開空調,汗水溼透衣衫,最終聞柏苓帶她去過浴室清洗,回到床上後,在她額頭落下溫柔的吻:“晚安,做個好夢。”
 


    這個晚上,沒睡好的反而是聞柏苓。
 


    重溫舊夢,夢魘裡是時間錯亂的空間,困著人走不出來。
 


    他如同誤入時間縫隙,又回到最苦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