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26 章 作精進化實錄

    陳子輕早上起來感覺腳痠酸的,他一臉滄桑地坐在床上揉,從腳趾頭揉到腳心,再從腳心揉到腳趾,一根根地揉著。

    像是站在大缸上踩了一晚上的鹹菜。

    陳子輕唉聲嘆氣:“三哥啊……”

    系統:“嗯?”

    陳子輕吞吞吐吐:“沒什麼,就是我這腳,哎,不說了不說了。”

    系統:“小弟,你是個心思通透的人。”

    陳子輕嘴角抽了下,有感而發:“我沒做宿主的時候,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基佬。”

    系統:“都是磨練。”

    “……好吧,是吧。”陳子輕不知哪根筋不對,掰起腳放到鼻子前面,湊上去聞了聞,沒有什麼腥臊的味道。他剛感到慶幸,下一刻就發現腳趾縫裡有一點紅印,整個人呆住了。

    不是,這地方怎麼都……

    陳子輕呆若木雞,明明不是他乾的事,他卻有種難為情的感覺,匆匆穿上襪子把痕跡藏起來。

    身上的熱度怎麼持高不下,像在夏天的烈日下暴曬,頭頂都要滋滋冒煙。

    “過分了,這真的有點過分了。”陳子輕咕咕噥噥,“不行,我一定要好好跟那傢伙談一談,絕不能再當睜眼瞎了。”

    然而當陳子輕坐到張慕生對面時,卻怎麼也張不開這個口。

    張慕生去了廚房。

    陳子輕的視線追隨他而去:“我想跟你說……就是……”

    張慕生端著玻璃碗回來。

    陳子輕幾番醞釀:“慕生哥,我想告訴你……我覺得……”

    一顆剝好了的荔枝送到他面前,白色果肉散發著清透的甜香,他條件反射地張嘴去接,已經到了手都懶得伸的地步。

    陳子輕吃掉荔枝肉吐出小黑核:“荔枝多少錢一斤啊?”

    張慕生:“沒問。”

    “你這都不問,”陳子輕瞪眼,“荔枝不是應季水果,不問怎麼行,太貴了就不買了,我又不是非要吃,我可以吃柿子啊,冬天柿子就便宜很多。”

    瞧見荔枝被兩指捏著送來,他又去吃,一碗甜滋滋的荔枝下肚,陳子輕把要談的事拋在了腦後:“幾點了?”

    張慕生擦手上的荔枝水:“九點剛過。”

    “噢,九點剛過啊,”陳子輕望了望陽臺窗外,太陽出來了,昨夜下的毛毛雪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好似沒來過。

    老天爺幹了壞事都知道擦屁股。

    陳子輕雙手托腮:“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餐館?”

    “我自己去,你在家裡。”

    陳子輕不滿:“為什麼?”

    張慕生將髒了的紙扔進腳邊垃圾簍:“今天很冷。”

    “那打車啊,我坐車裡不就不冷了。”陳子輕管不住嘴地胡說八道,說出的話難聽刻薄又帶著羞辱的意味,“你不會是捨不得那點車錢吧。”

    說完就想給自己來一下,他把托腮的手放下來塞到桌

    底下抓抓,偷偷摸摸地觀察張慕生的反應。

    現實與理想背道而馳,他想著慢慢改變原主的本性露出自我,實際上卻是越來越作,他已經在做作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尤其是在張慕生對他的心思之後。

    儘管他給張慕生打過關於他作這方面的預防針,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把如何面對張慕生髮瘋這件事提上日程,以免應付不來。

    要是能在張慕生病發時用做一做來化解局勢,那可以算是把成本減輕到最小。

    他抿抿嘴,好在他沒痔瘡。

    張慕生垂落的餘光掃過他沾著甜味的嘴唇,是,我捨不得車錢,出租車從餐館到小區來回跑一趟才能買到的荔枝,我一顆一顆剝了殼餵給你。

    下次是不是要我嚼碎了,嘴對嘴的渡給你,才能讓你乖。

    張慕生面上平淡:“餐館裡冷。()”

    我不管,我要跟著你,我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呢,電視機收不到幾個臺,無聊死了。[(()”陳子輕說的就跟真的一樣,“不然我就找人玩。”

    張慕生微抬下巴:“可以。”

    他心裡冷笑,找去吧,我看你找誰。

    陳子輕頓了頓,跟著他去廚房洗碗:“你真讓我找別人玩啊?那我們定親,睡一張床,天天的親嘴算什麼,我看你是一點都不在乎我!”

    張慕生偏低頭看著他,把他看得睫毛抖顫,呼吸急促,棉衣下昨晚才吃||過的軟||嫩一下下起伏。

    “別鬧了,去換鞋。”

    “噢……”陳子輕走兩步回頭,“我的鞋被你拿去陽臺曬了,你去拿給我啦。”

    張慕生把洗好的玻璃碗收起來,去給他拿鞋。

    幾天後又開始下雪,這回的陣仗要大不少,天亮後樹梢上掛著積雪,地上也有,鞋子踩上去咯吱咯吱響。

    陳子輕犯懶沒出門,他吃了飯就去床上癱著,死冷的天,哪怕雪後放晴也不見絲毫暖和。

    癱到快中午,陳子輕頂著雞窩頭出去,撲面而來一股紅燒肉的香味,而廚藝精湛的張師傅坐在沙發上磨指甲。

    陳子輕在茶几上的果盤裡拿了包雪餅吃:“你的手指甲不是已經很短很圓潤了嗎,怎麼還在磨,天天的磨。”

    張慕生眼皮沒抬:“我在為了明年端午以後的日子做準備,養成習慣。”

    陳子輕納悶:“什麼準備啊?”

    張慕生似是置若罔聞:“也防止你哪天改變主意,提前讓我弄的時候,我不至於連基礎工作都做不到位。”

    陳子輕:“弄什……”

    後知後覺他的意思,咳嗽著噴出嘴裡的雪餅沫子,同時臉一紅,彷彿已經感覺到了張慕生手指骨節的觸感和體溫。

    陳子輕挪著身子坐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手裡的雪餅跟鍋裡的紅燒肉都不香了。

    張慕生將右手五指攤開在半空:“你喜歡哪幾根?”

    陳子輕不回答。

    張慕生自語:

    ()“你不喜歡我這隻手。”

    他把指甲刀往茶几上一丟,將左手平放在沙發上面:“你喜歡它。”

    隨後就從口中吐出一句讓人頭皮發麻的話:“食指,中指,無名指,這三根夠嗎。”

    陳子輕被他這話給整出了一身汗:“我不想跟你說這個話題,我……”

    “不夠。”張慕生的眼瞼浮現亢奮的薄紅,“我還要加上尾指。”

    他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完,再次拿起指甲刀,逐一磨平已經很平整的指甲。

    陳子輕哆哆嗦嗦地捧著雪餅,咔滋咔滋地吃完:“慕生哥,你別這樣,結婚又不是為了弄,那只是不重要的一件事,還有很多……”

    張慕生看過去:“重要,我每天都不能少。”

    陳子輕避開他的視線:“你欲||望這麼強,我沒來西寧找你之前,你是怎麼過的,該不會去按|摩|店對付了吧?”

    張慕生皺起眉頭:“沒去過,髒。”

    陳子輕點點頭,他把雪餅袋子丟掉:“別說是我來了,你的欲||望才開始重起來的。”

    張慕生怪異地沉默,他半晌開口,像是嘲弄:“我希望不是。”

    周遭莫名就靜下來。

    陳子輕坐回去,虛虛地挨著他:“好了好了,為了你的健康著想,結婚前你都別把舌頭伸我嘴裡親我了,咱倆最多隻能嘴巴碰嘴巴。”

    說歸說,他心裡有數,這狗男人一個字都不會聽。

    張慕生是沒聽,他想把別的東西放進身邊人嘴裡。

    “你不去看看火啊,紅燒肉糊了就吃不成了。”陳子輕踢了踢張慕生,大腿被一隻手扣住,軟||肉|隔著褲|子|陷||進|指|縫。

    陳子輕掙扎的前一刻,張慕生鬆開手,起身去廚房給紅燒肉收汁。

    午後,張慕生去曬被子。

    陳子輕是一點都不幫他,就看著他將墊被跟蓋被,以及枕頭拿去陽臺,再把拆下來的床單被套放進盆子裡,倒上洗衣粉浸泡。

    男人叼著煙站在水池邊洗東西,大冬天的,他穿得不臃腫,毛衣袖子捲起來,腕骨突出小臂線條硬朗有幹勁,長褲的褲腿隨意堆在棉拖上面,肩膀寬而有安全感,十分的挺拔。

    這一幕和陳子輕夏天剛來那晚見到的大不一樣。

    此時的畫面讓他覺得溫馨,他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種觸動:“慕生哥,咱們買個洗衣機吧。”

    張慕生側頭看來,他夾著煙的手還維持著把額髮向上捋的動作,眸光黑亮,浸著陰暗溝渠被太陽照到的光。

    陳子輕有點兒不自在,嘴上說著和心聲不符的話:“我不是心疼你,我是怕冬天洗的東西幹得慢,有味道。”

    張慕生把煙掐了:“聽你的。”

    很快陽臺就多了一臺洗衣機,兩個桶,一個桶洗,一個桶脫水,不管是洗還是脫,都會嗡嗡震動著亂跑,要是不按著,能從陽臺跑到門口。

    陳子輕是不管的,有了洗衣機,他

    還是隻搓個內褲,其他都是張慕生負責。()

    趙帆盡放假來找陳子輕玩兒,給他擋風:你們幾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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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還沒跟張慕生提回去的事,他說了個模糊的日期:“小年前。”

    趙帆盡心道,那還有小二十天。

    陽光跑這兒跑那兒,陳子輕跟著它走,凳子搬了幾回,腿上打開的筆記本記錄著工人的飯錢開銷。

    趙帆盡充當計算器,在他報數字後進行疊加,等他算完才說起個事給他當笑話聽。

    “小遙,你知道筆仙嗎,就電影裡演的那種,我跟一夥人玩,你猜怎麼著,筆真的自己動了。”趙帆盡說笑,“我靠,結果是一傻逼他媽的裝神弄鬼。”

    陳子輕蹙眉:“你玩那個幹嘛。”

    趙帆盡齜著個牙,笑得帥氣又透著蠢氣:“找刺激。”

    小遙早前跟他透露鬼魂相關,他沒當回事,畢竟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而他轉述給大哥,想讓大哥重視,僅僅是為了把答應心上人的事做到,一切都是為了愛情。

    他“嘖”了聲:“一兄弟回去就發燒了,還一直髮抖,身上的衣服才換了沒一會就被汗給搞溼透了,嘴裡鬼喊鬼叫的,他家裡帶他去醫院也檢查不出問題。”

    陳子輕若有所思:“你同學的魂丟了吧。”

    趙帆盡挑眉:“魂還能丟?”

    陳子輕把圓珠筆扣在筆記本的封皮上面:“鍋裡放點水,把三根筷子站起來,叫他的名字,叫叫魂。”

    趙帆盡拼盡全力憋笑:“小遙,筷子站起來,這不就是水的張力。”

    陳子輕無力反駁:“別跟我說物理。”

    趙帆盡怕他生氣,立刻就把雙手舉起來放在腦袋兩邊,賠著笑哄:“我沒顯擺我那點半吊子的文化知識,我是個菜逼。”

    陳子輕斜眼:“西大的學生是菜逼,那我是什麼。”

    趙帆盡看著他漂亮的臉嚥唾沫,仙女。

    靠,他好想跟小遙說,那廚子年紀大,爹味重,覺得你幼稚,沒共同話題,經驗豐富,八成心裡有人。

    那廚子出軌也好啊,他出軌了,小遙肯定就不要他了。

    甭管手段卑鄙不卑鄙。

    趙帆盡狠狠搔幾下頭皮,可他不敢做出丁點越界的行為,窩囊地在哥們的立場待著,為得是不想連面都不給見。

    只能等著小遙跟那廚子吹了撿漏,反正他年經,身體好,可以慢慢等。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他時刻準備乘虛而入。

    孟於卿那二逼放假前談了個對象,笑起來像極了前任,他自己還沒發覺,趙帆盡沒提醒,這熱鬧不看白不看。

    趙帆盡眼神炙熱地看著面前人的後腦勺:“小遙,我們什麼時候去網吧玩遊戲,我帶你打副本。”

    陳子輕扭著頭看前面新開的絕味鴨脖,想吃毛豆:“不想玩了。”

    趙帆盡賣力道:“那跳舞的呢,有個新遊戲叫什麼舞團,我看這段時間挺多人玩,很

    ()火。”

    陳子輕撇嘴:“我四肢不協調。”

    趙帆盡哈哈大笑:“那又不是真跳,照著方向鍵按就好了。”

    餐館裡,張慕生看大學生把人逗笑,畫面礙眼至極,一股戾氣扎進他脊髓,朝他大腦衝湧,他氣息重起來,垂在褲邊的手開始發抖。

    比起孟於卿,這個哈巴狗樣的趙帆盡更令他厭惡。

    就在這時,裝修工過來說:“張老闆,吊頂這燈我們按好了,你看成不成。”

    張慕生閉眼,再睜開時已經不見異常。

    “可以。”他拿出煙盒,自己咬一根在唇邊,遞過去一根,“幸苦了。”

    工人忙笑:“張老闆客氣。”

    趙帆盡去看望病了的同學,他見那家人憔悴不堪,就讓他們試著叫叫魂,說的是小遙告訴的法子。

    死馬當活馬醫。

    哪知同學還真就不喊不叫了,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趙帆盡走在回去的路上,這會兒想到當時的情景,身上還是掉雞皮疙瘩。

    難道這世上真有鬼?不能吧,這可是21世紀,還是要相信科學。

    趙帆盡眼皮上一溼,下雨了,他加快腳步。

    這一片是建築工地,白天各種施工的聲音和人影,晚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趙帆盡傳過去才能打車或者坐公交。

    他走著走著,後背突然無端掀起一層悚然感,就在他要回頭時,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可怕暴力打趴在地,臉擦著地面馬上就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緊跟著,他被一個麻袋套住頭,向後勒緊,拖進施工地。

    男生喘息著,手在地面摸索著做出摳抓的動作,膝蓋吃力地磨著地面,試圖撐著身子跪爬起來。

    沒成功,剛才那一下幾乎讓他眼前發黑。

    操,老子真要栽在這兒了?

    趙帆盡腦後湧出鮮血,有腳踩在他背上,狠戾地碾著他脊骨。

    身後的黑影手持鐵棍,揚臂就要再敲下去,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來了條短信,看到給他發短信的人名,他滿身沸騰的殺虐微滯,眼底猙獰渾濁的血色有消散的跡象,神智似乎恢復些許清明。

    施工地陰森森的,地上的人被敲暈,黑影將鐵棍丟進雨裡,轉身離去。

    雨勢漸大,街上行人稀少,很多門臉都關了門,拐角處的花店還在營業,裡面亮著的光亮在寒冷的雨夜散發出一片暖意,彷彿每個路過的人都能被驅散點涼意。

    張慕生站在花店門口接電話,黑色雨衣不斷往下滴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耳邊,令人厭躁。

    電話那頭是少年清亮且蠻橫的聲線,這是天生的,而他說話時,尾音會嬌嬌軟軟地向上翹,這是個人習慣。

    “慕生哥,我給你發短信讓你買雞蛋糕,你買了嗎?”

    塑料袋裡的雞蛋糕被張慕生拎在手上,他看屋簷下的雨落下:“買了。”

    “那你快回

    來。”陳子輕在出租屋的陽臺和他目睹同一場雨,“看到短信了都不回我,害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張慕生道:“當時不方便。”

    陳子輕不解地問:“為什麼不方便?”

    張慕生神經質地勾唇:“踩到了只老鼠,死了的,爛肉陷在我鞋底,”

    “聽的我都要吐了。”陳子輕打斷他,“不說了,你趕緊回來。”

    而後又說:“雨好大,你路上慢點。”

    張慕生將手機收好,他推開花店的玻璃門走進去,身上的雨衣已經不怎麼滴水,衣襬下是同色雨靴,邊沿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乾淨,映出花店裡模糊細碎的燈盞和鮮花。

    店員趴在桌前打瞌睡,聽到動靜抬起頭:“先生是要買花嗎?”

    張慕生摘下雨衣帽子,露出一張年輕而英俊的臉:“嗯,給我老婆買花。”

    店員正驚訝於客人的相貌,就聽到他低語:“我老婆很作。”

    男人周身徒然就瀰漫出一股駭人的陰冷:“但他不是隻跟我作。”

    下一刻,他神色如常,漠然無趣的語調裡帶有一兩分疑似禮貌的東西:“麻煩給我拿九朵粉玫瑰。”

    店員的睏意徹底消失,不知怎麼打了個哆嗦:“好,好的。”

    他趕緊去挑了九朵玫瑰去工作臺,拿剪刀修剪多餘的長紙,欲要問包花紙有沒有什麼要求,冷不防地,客人的聲音響起。

    “用這種粉色帶愛心的。”

    張慕生捻了捻手邊一摞包花紙裡的其中一種,笑:“我老婆是個很可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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