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66. 寡夫門前是非多 一耳光,蹭一下(拉肚子後面加了一小段)......

陳子輕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夜空高掛的月色飽滿,小山坡有花香草木香,風徐徐地吹著,少年眉眼似畫作。

此情此景,實在是個寧靜美好的夜晚,令人陶醉。

可一切都讓一句話攪了個粉碎。

所有粉末都被丟進烈火中焚燒,熱浪肆無忌憚地席捲周遭萬物。

陳子輕被燙得臉皮通紅。

當初寧向致叫他注意點,千萬不要讓他的小叔子把他當做性啟蒙的對象。

寧向致說十六歲正是對性有著本能好奇,產生幻想,會在身邊人裡選個對象|意||淫|的年紀。

他把寧向致兇了一通。

現在這是……讓寧向致說中了。

值得慶幸的是,不是十六歲的小叔子想和他睡覺,而是十八歲已成年的小叔子。

不然他就要攤上個誘|導|未成年的大罪。

陳子輕的耳邊有點嗡鳴,大自然的幾重奏都聽不真切,他以為梁津川不同於普通的青春期男孩子。

沒想到是一樣的。

獨屬於年少時期的特色,梁津川也會沾染,他不能免俗。

陳子輕試圖整理來這個世界至今的種種,他衣著不暴露,行為不放||蕩。上次小圓球事件是個意外,別的時候還好吧。

梁津川是怎麼把他當成自己的性具象化的?

是性吧。只有性。

因為梁津川沒有加上“喜歡”。

對,對對!陳子輕拔草,難怪他感覺這場匪夷所思的,很難忘記的表白少了什麼。

原來少的就是那兩個字。

這是看似圍繞性的表白,陳子輕從來沒聽過這樣兒L的內容方式。

幼稚中二,尷尬彆扭擰巴,隱晦陰冷,赤誠炙熱,露骨放肆,粗俗惡劣……清晰的不清晰的情緒混雜其中,自相矛盾,太過複雜難辨。

這一碗少年心思,一份青澀情感,一片慾望之海,

要不要,你說,不要我就扔了。

看起來很是瀟灑輕狂肆意妄為,卻又要用第二人格做掩護。

脆弱的人格殼擋不了什麼風雨,甚至都不能擋得住自己從殼裡往外伸的觸角。

純粹只是個擺設。

梁津川不走尋常路,不打常規牌路,普遍的溫情,深情,純情,他是一個都不佔。

怕被拒絕,留了個第二人格的退路。

但這真的是退路嗎,不是,梁津川在自娛自樂。

也有可能是,梁津川無所謂他這個嫂子的答案,只是讓他圖個一樂。

畢竟嫂子再婚的幾個條件,小叔子一個達不到。

而嫂子又只要以結婚為目的的感情,不戀愛。小叔子只能是,想爬床的男人之一。

陳子輕隨便分析了一下樑津川的思緒軌跡,準不準確的,他就不清楚了。

少年還在笑,還在看他。

稻床那邊的嘈雜有所減輕,小孩玩累了要睡了,大人在閒聊。

陳子輕回到現實中來:“津川,你拿我當傻子啊,第二人格都出來了。”書上教的嗎?這麼騙人。

梁津川心平氣和:“那你是傻子嗎。”

陳子輕丟掉手裡的草。

“你不是傻子,誰是傻子。”梁津川自問自答,“我是傻子。”

陳子輕的心跳不聽話地快了一點。

梁津川看他朦朧的眉眼:“現在傻子問你,要殺死他的第二人格嗎。”

陳子輕舔了舔有點乾的嘴皮,梁津川在性教育這塊比較欠缺,不能準確的表達出來內心,於是就劍走偏鋒。

下一刻又自我否定,這不是偏鋒,這是梁津川想要達成目的的一種捷徑。

等太久了,不想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在梁津川的個人統治區域,嫂子不殺死他所謂的第二人格,那對方就會不定時的跑出來,他沒辦法保證任何事。

嫂子自己要有準備。

別怪他。

這個時期是小叔子的性摸索的時期,他渴望在性的好奇上得到解惑。

性教育,性教育,很正經的關係到三觀的一項教育課程。

可他又不是老師,要言傳身教。

陳子輕聽到自己不答反問:“那你的第一人格呢?討厭我,不想和我睡覺,不想要我肚皮變成你的形狀?”

梁津川似笑非笑。

“……”陳子輕又開始拔草。

螢火蟲從四面八方飛來,它們停在草上停在樹梢,吸取這對叔嫂情感變化滋生出的糖分。

陳子輕咕噥:“你不喜歡我,你只是對性產生衝動,想在我身上探索出答案,獲得滿足,跨出這個讓你煩躁的階段。”

梁津川深沉的眼盯住他許久,聳聳肩:“你說是就是吧。”

陳子輕蹙眉,這明擺著是“你高興就好”的態度。

“九零年代之風花雪月的嫂子”這行字在陳子輕的腦海中蹦跳出來,行吧,這個名字裡面的嫂子就是我,果然是我,只能是我。

梁金川是主角,我是另一個主角。

——新梗概寫的是他眼裡的我,他成長路上的我,他人生路上的我。

陳子輕欲言又止:“津川,你……”

梁津川不緊不慢地開口打斷:“要殺死嗎。”

陳子輕語塞。

不殺死是給機會,殺死即是拒絕。

陳子輕話到嘴邊,視野裡多了一隻手,他望著梁津川抬手捉螢火蟲。

那手被螢火蟲的光暈籠出柔色,如夢如幻。

陳子輕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他這會兒L說的是:“你自己分裂出的人格,你自己做決定。”

梁津川放走螢火蟲,他的嗓音低到近似耳鬢廝磨間的喃喃:“那我就自己作決定了。”

“好,好的。”

這幾個字都讓陳子輕感覺燙嘴,他哆哆嗦嗦。

梁津川忽然握住他的肩膀,將他撈近:“我的第二人格想舔你,給舔嗎,嫂子。”

陳子輕脫口而出:“不給。”

耳廓上傳來溼熱的觸感,像被大型犬類用舌頭搜刮過,他捂住那隻耳朵往後坐:“我都說不給了。”

梁津川不鹹不淡:“第二人格沒有廉恥心道德感。”

陳子輕說不出話來,真夠可以的,套路算是讓你玩明白了。

梁津川好似是個正人君子,不強人所難,也不趁虛而入:“我再問你一遍,抹殺,還是留下。”

陳子輕聽在耳朵裡,有種要麼接受我,要麼殺了我的感覺,只有兩個極端,沒有中間段可選,他在心裡嘆口氣,猶猶豫豫地說:“那你儘量關著你的第二人格,別經常放出來好不好。”

梁津川說:“好。”

媽的。

答案給得太快了,都沒經過大腦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陳子輕刷地仰起臉,想也不想就冒出一句:“你說的啊,你說的話要算數。”

梁津川微愣,他再次出現不過腦的行為:“嗯,算數。”

陳子輕放鬆了點。

“很怕嗎,”梁津川撿起被拔了又丟掉的小草,“怕我的想法付諸行動,怕你的肚子突起長長一條。”

陳子輕站起來:“你調戲我幹什麼?”

話音一落,陳子輕就想起自己先前聽到梁津川說有第二人格的時候,生出的“你忽然胡說八道幹什麼”這個想法。

不管是調戲,還是胡說八道,都是一個原因,想睡嫂子。

陳子輕抓抓頭髮,他去稻床那邊走了走,返回來坐在梁津川的對面。

託梁津川的福,他的表白過於離奇,導致他們這對叔嫂之間的氣氛沒那麼|溼||黏|不自然。

第二人格的存在,就這麼定下來了。

像是確定關係了一樣。

陳子輕想想還是挪屁股離梁津川遠點,真怕他突然把“想”變成進行時。

梁津川按著膝蓋,喉間發出不適的低喘。

陳子輕立刻坐過去:“怎麼啦?”

梁津川不開口。

“疼你就說啊。”陳子輕把手伸到他空褲腿裡,摸他膝蓋。

這是太過自然的動作,歸功於陳子輕每晚偷摸去給他上藥,養成了個習慣。

梁津川的氣息不動聲色地亂了幾分,他沒驚擾送上門的關心。

陳子輕察覺自己在梁津川清醒的時候做出了不合適的事,他只能硬著頭皮做到底,指尖輕輕地碰著凹凸不平的膝蓋肉:“好點沒?”

梁津川把他的手拿出來,放在另一處。

“你做我的腿,做我的腳,你說你想揹我去任何輪椅跟假肢到不了的地方,我忍得很痛苦才沒有在你背上硬起來。”

陳子輕的手心跟手指下有青筋鼓跳,他後背發麻。

梁津川握住他的手攏起來:“現在你知道我有第二人格了,以後說話做事麻煩三思,否則後果自負。”

陳子輕的手抽不出來,一隻骨節勻稱的手掌按在他腦後,將他往下按,他的鼻尖虛抵著布料,感受到了熱騰騰的氣息。

“梁,梁津川!”陳子輕結巴地大喊,他一張嘴,像是下一刻就要被衝進來,堵滿。

梁津川散漫地問:“我說的話,你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陳子輕腦後的力道一撤,他趕緊坐起來。

梁津川任由自己叫囂著渴求進入身邊人,他不給絲毫甜頭:“那我拭目以待。”

陳子輕小心臟都不好了,聽梁津川這意思,他要是再給顆棗吃,梁津川就有藉口睡他了。

就像梁津川今晚發瘋甩出荒謬的第二人格,是因為他兌現了當對方腿腳的承諾。

可他第四個標註關係到梁津川,他們朝夕相處,他總會在不經意間丟出顆棗。

所以睡覺是早晚的事。

陳子輕木木地薅了把濃密的頭髮:“你的第二人格是怎麼出現的,什麼時候出現的啊。”你什麼時候對我動了那個心思的。

梁津川不給半分回應。

陳子輕撇了下嘴角,梁津川對他第二人格的描述是,背德,庸俗,低賤。

梁津川把對他產生慾念的自己,形容得這麼不堪。

陳子輕拍掉手背上的蚊子,到目前為止,梁津川沒有問我喜不喜歡他。

允許第二人格的存在玩過家家,就代表我也喜歡?恐怕梁津川就是這麼理解的。

陳子輕回想梁津川今晚的表白,懷疑他除了各種因素那麼說,還有個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故意讓聽眾永生難忘。

察覺到梁津川看過來,那目光很不對勁,陳子輕警惕地東張西望一圈:“你現在就要跟我睡覺啊?”

既怕又不怕,骨子裡刻著隨遇而安四個字,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的心態與言行舉止。

梁津川想到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露出噁心的表情,他手抖動,腹部繃起來布料滲出黏印,眼底有點紅:“你不認為我骯髒齷齪?”

陳子輕活動活動兩條腿,梁津川把他最卑劣藏得最深的一面,用一句話袒露了出來。

不殺死第二人格,那今後他陰暗面的所作所為都是第二人格乾的。

而第二人格有機會,是他嫂子的默許。

陳子輕很容易就能捋出脈絡,他認真地問:“我認為你骯髒齷齪,你就不那麼想了嗎?”

梁津川面無表情:“由不得我掌控,那是第二人格,不歸我管。”

陳子輕給他一個“那你問什麼”的眼神。

梁津川閉了閉眼,第二人格不過是個藉口,騙他的三位親人。

騙道德,騙倫理,騙世俗,騙這個騙那個,就是騙不了他自己,也騙不了面前這個人。

他心裡的那道坎始終過不去,於是他選擇用藉口搭個橋。

紙糊的橋。

一邊折磨,一邊爽。

有多疼,就必須有多爽。

只是想睡,想全部放入,放到不能再放的地步,只是提前給個通知,沒有立即要做。

不想便宜自己。

他還沒資格在這時得到那麼大的獎勵。

“你又不給我睡,問什麼。”梁津川躺在草地上看月亮,看星星。

陳子輕瞥他那一大條。

電子音炸響,系統說:“奇奇,你明知自己重欲還看,要做一朵在晚上盛開的向日葵?”陳子輕連忙收回視線。

系統:“自創的第二人格,發瘋想||草||你就欺騙那不是自己,那是第二人格。一直髮瘋,就說是第二人格殺死了第一人格,沒見過那麼能秀的。”

陳子輕沒有吭聲。

系統:“自我厭惡,自我沉淪,等他放棄掙扎的時候,就是兩個人格融合的時候。”

陳子輕不由得冒聲兒L:“行啦,別說啦。”

系統:“……”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宿主裡,排第一。

“你不是長期受原身的設定困擾嗎,瞌睡有人遞枕頭,枕著睡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