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內卷
次日。
在崑崙虛眾弟子的見證下，桃桃和白淺正式行了拜師禮。
自此，桃桃成為墨淵的第十一弟子，白淺為十二弟子。
行禮時，白淺忽的想起昨夜玄清姐姐所言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她心中深深覺得，師尊的單相思的日子還得長久的過下去。
因而看向墨淵上神的眼神中不由帶上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同情。
但一想到自己未來的痛苦日子，她又覺得該可憐的是自己。
故而又露出泫然欲泣、悲痛至極的表情。
短短几息時間，白淺的面色如調色盤一般，數度變換。
墨淵不太理解，只當少年人的心思難以捉摸，更沒有深究的心思。
他喝過拜師茶後，便看向了玉清。
他還不知道玉清無意間擺了他一道。
由於少綰與東華的關係，對她的態度頗為和善。
“玄清，你是東華的弟子，此次是奉他之命來崑崙虛學藝。
既然如此，你就像稱呼折顏那般，喚我一聲‘老師’吧。”
玉清依言拱手施禮。
“玄清見過老師。”
墨淵微微頷首，神色嚴肅地看向下方三人，緩緩開口。
“你們需知，入了崑崙虛，便是崑崙虛的人。
日後在外行走，不得行那等歪門邪道之事，以免敗壞我崑崙虛的名聲。”
三人聆聽著墨淵上神的教誨，齊齊躬身應了聲‘是’。
墨淵上神欣慰的點了點頭，接著說，“今日所授課業為佛法。
玄清，你去長衫身邊坐下，與他們一同聽學。
至於桃桃和白淺，且先聽著吧。
你們二人此前並未接觸過這些，課後就由疊風引導你們學習。
若有何不明晰，可到桃花林來尋我。
你們三人，可明白了？”
三人齊聲應是。
墨淵上神不再多言，開始為眾弟子講授佛法。
墨淵上神博聞強識。
道法與佛法兼修，於陣法、煉器之術等等皆有極深的造詣。
他講起佛法來，深入淺出，如春風化雨，引人入勝。
玉清聽得入了神。
白淺對這些內容一竅不通，桃桃更是初初化形。
兩人聽得雲裡霧裡，如墜雲霧，睏意濃濃，哈欠連天。
一聽到墨淵宣佈下課，兩人如蒙大赦，瞬間清醒了過來。
墨淵見狀，不由啞然失笑。
教導弟子，需循序漸進，最忌揠苗助長。
便佯裝沒有看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第二日，有五名仙婢來崑崙虛滋事。
墨淵難得現身。
大手一揮，那幾人便掉落在半山腰。
他的那些弟子們都悄悄躲藏在暗處，強勢吃瓜。
疊風輕聲為玉清三人解釋。
“瑤光上神定是聽聞了師傅收了女弟子，才急忙派了仙婢過來打探情況。
上神思慕師傅，時常差著婢女來尋釁滋事，想激著師傅同她一戰，好讓師傅對她另眼相看。
只是師傅從不將此當回事，對她們一概不理。
此次卻出了手，想必是要一勞永逸。”
玉清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似瑤光上神這樣強悍的戰神，實在不該耽於情愛才是。
師傅讓她同瑤光上神學習，她不得想個法子激起瑤光上神的鬥志？
白淺口無遮攔道，“果然，容貌俊美的男仙就是容易招蜂引蝶。”
疊風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想將她的嘴給捂住，又礙於她是女仙，只得作罷。
墨淵淡漠地掃了眼他們藏身的角落，將白淺幾人看得頭皮一麻。
然而，他並未多言，只是抬手將那幾個仙婢拘住。
旋即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原處。
令羽幾人原本想去看熱鬧，卻被疊風攔住。
師傅此去，定是要下瑤光上神的臉面。
他們跟去，豈不是要讓瑤光上神顏面盡失？
令羽幾人失望的長嘆了幾聲，耷拉著肩膀散去。
玉清衝著疊風微微一笑，拱手離去。
不知兩位上神之間發生了什麼。
當天下午，瑤光上神便搬離了崑崙虛。
此事並未激起多大的浪花，崑崙虛平靜如水。
只是少了幾個偶爾上門挑事的仙婢罷了。
時光荏苒，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既枯燥又充實。
事實上，崑崙虛的規矩甚是森嚴。
每日辰時須得起身早課，夜間子時之前必得滅燈安寢。
白淺的身體狀況欠佳，凡事過猶不及。
因而相對其他弟子，墨淵對她的要求要寬鬆了一些。
而桃桃，則是漸入佳境。
她在陣法學上的學習甚是出色，但道法和佛法成績卻極為糟糕。
也真是奇了怪了。
上課時，她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認真專注。
但每逢小考，成績便是慘不忍睹，穩穩佔據著倒數的位置。
雖說她的成績不盡如人意，但架不住她認真。
加之是個香香軟軟的師妹，師兄們也樂得給她開小灶。
只是收效甚微，令人嘖嘖稱奇。
不過，她在戰鬥上的天賦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雖是個桃花小妖，打起架來兇猛異常，恨不能夷平了崑崙虛。
作為優等生的玉清，打敗了常年穩居第一的疊風，將原本屬於他的位置牢牢握在手中。
疊風是個心胸豁達的人。
每逢此時，表面上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他又是個事業心極強的人。
私下裡，他加倍努力，甚至在子時之後還偷偷學習。
為了不讓師弟們發現，他向師父請教了幻陣，並精心鑽研，在自己的房間內佈置了一個幻陣，以此來瞞天過海。
事實上，不止疊風在悄悄內卷。
其他弟子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瞞著其他人偷偷學習。
比如，長衫喜看遊記。
但近些年來，他看的其實是道法書籍。
只是給它們套上了遊記的外殼。
……
墨淵自然發現了崑崙虛的這些變化，心中暗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狹隘。
如果能多收幾位像玄清那樣上進的女仙，他那些弟子飛昇上仙的時間必然會大大縮短。
也難怪東華會為她破例，折顏對她更是讚譽有加。
不過，這樣的弟子實乃可遇不可求。
於是，他便假裝不知，由著弟子們暗中‘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