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扶 作品

第64章 傷疤 有了過去便是人了。(第2頁)



    她很愛他們。



    很愛很愛。



    瓶瓶擦乾淨眼淚,她開始許新的願望。



    “只是身體出現就可以。”



    “沒有靈魂也可以。”



    於是房間裡出現了幾個小朋友的屍體,他們佇立在黑暗中,比恐怖片裡最嚇人的場景還要嚇人,但瓶瓶沒有害怕。



    “我來當你們的靈魂,”她小聲說,“我們以後住大房子,然後上學。”



    她還記得小天的願望,於是把小天的模樣變胖了許多。



    她也記得樂一的願望。



    樂一希望不要有下輩子,所以她糾結了很久,沒有讓樂一的身體出現。



    可她實在太想樂一了,所以她把自己的臉變成了樂一的模樣。



    就當瓶瓶死了吧。



    瓶瓶跟個什麼都想要的貪婪無厭的人一樣,她不停地許願。



    “我要樂謠姐姐的心臟。”



    大家的部分器官被蔣河賣出去了,瓶瓶不接受這點,大家的身體都是假的,但她希望有真的東西。



    “要小嘉的肝與肺。”



    “還有小天的眼睛。”



    瓶瓶的每句話都虔誠無比。



    這些,再加上樂一的臉,所有人都可以活在她的身上了。



    天亮了。



    瓶瓶抱膝坐在窗邊,在過去的許多年裡,她總是以脆弱無比的形象出現,她遭受了許多苦難,但從未覺得太難過,因為她有很多的朋友。



    如今她變得強大,卻感受到空前的孤獨與痛苦。



    蔣河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但不該出現的人還有很多,白山療養院裡的每一個醫務人員都該死。



    她的四肢是他們砍斷的,她朋友們的胸腔是他們剖開的,他們沒有資格幸福地活著。



    只是死亡是一件太簡單的事情。



    白山療養院只剩下幾名重病患者了,瓶瓶陪他們走完了人生的最後幾個月,而後開始思考那些醫務人員該如何死去。



    瓶瓶見過的人不多,為了欺騙外界,也為了營造白山療養院一切正常的假象,她變出了一群早就死去的人充當病患,因為她無法憑空想象出並不存在的人,所以所有病患的臉都來自她看過的一些舊報紙。



    她改變了醫務人員的記憶,讓他們忘記了在黑診所的經歷,忘記了曾參與的臨床實驗,忘記了幾個小孩的真實身份,也讓他們以為所有病患都是真實存在的。



    她時常站在頂樓看這些醫務人員虐待那些早就死去的人,看他們即使已經忘記那些惡毒的過往,但依舊是自私陰毒的人。



    瓶瓶細細思索這些人都幹過什麼。



    有的人曾把小嘉摁進水池裡,有的人曾懲罰性地把小天的呼吸管拔掉,有的人曾幫助蔣河把幾個小孩的屍體掩埋,有的人曾輔助操刀為她與樂一換血。



    思前想後,瓶瓶決定創造出一個遊戲場。



    時間就在每週日的凌晨,零點開始,六點結束。



    因為這個時間是他們曾經在地下表演場的演出時間。



    而遊戲方式就是抓小白鼠。



    因為所有小朋友以前就是小白鼠,而現在瓶瓶希望所有人的身份可以顛倒一下。



    從一月開始,一直到五月,每個周的週日,瓶瓶都會與她的夥伴們一起抓小白鼠,有時候認真地去抓,有時候只是欣賞小白鼠們崩潰的醜態,



    她看那些人疲於奔命,東躲西藏的崩潰與絕望,亦如自己的朋友曾被放在手術檯,肆意切割的模樣。



    這個遊戲持續了幾個月,醫務人員的數量越來越少,雖然這些人都有親屬,見人失蹤了會報警,但瓶瓶的能力很管用,每次公安局的人來到療養院,都會得出錯誤的結論。



    瓶瓶有能力遮蔽住所有人的雙眼,也有能力讓每件事成為懸案。



    她想得很美好,她預計等所有醫務人員都“死得其所”後,她帶著三個夥伴離開白山療養院,所有人住在一起,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吃薯片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