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憶殤(一)

    景遇白沒有說話。



    紀佑寧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就像和一個老朋友談心一樣:



    “以前我文化課成績那麼爛,但爸媽把給我補習功課的任務交給你,你接受了。就真的盡心盡力給我輔導,好多次你都快被我蠢崩潰了,但從來沒有推脫過這件事。”



    “景爸爸說,我爸爸是他的救命恩人,因為他才成了植物人。照顧我是應該的。你就真的對我很好,看到有男孩子欺負我,你那麼溫文爾雅的性格,掄起拳頭就上去為我抱不平。”



    “你那時感覺到了,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兄妹之情。而你當時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你不想給我不切實際的希望,所以對我格外冷漠,這其實也是對我負責任的體現。”



    景遇白聽到這裡嘴抿的很緊。



    但紀佑寧話鋒一轉,說道:



    “但我好奇的一點是,那一次,咱倆發生的意外……爸讓你對我負責,把報恩二字壓在你頭上,逼你選擇。如果當時舒展沒有順勢和你提分手,你會怎麼選呢?”



    “畢竟對於你來說,我們倆都算是你的責任,你…”



    景遇白打斷:“別再說這些了,舊事重提沒有任何意義。”



    紀佑寧不甘心,問了那個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的爛俗問題:“景遇白,你就從來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嗎?”



    “人和人在一起相處久了,肯定是會產生感情的。”景遇白難得敞開心扉。



    “但你對我不是愛情,對嗎?你和舒展,那才是愛情。”



    “我不知道。”景遇白一向都比較坦誠。



    “你那時候,是不是每天都想見她?想和她待在一起,因為她的開心而開心,因為她生氣而焦躁,心情起伏與她有很大關係?想對她好,覺得她哪哪都好,想和她組成一個家,哪怕站在全世界的對立面?”紀佑寧問。



    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紀佑寧像有傾訴不完的話——



    “我以前不懂啊。我覺得你對我也很好,應該是喜歡我的吧。後來發現是我想多了,因為你看舒展的眼神,是不一樣的,你的眸子像星星一樣會發光。”



    “可人的本質是矛盾的,我一邊想要看你開心,所以想用比賽故意輸給舒展的方式,看見你的笑容;一邊又不甘心,想著會不會有什麼變數使你們分開,讓你開始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