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碧悠然 作品

第352章 嫁童生 十六(第2頁)

 何懷安今不是求學,而是求親的。他試探著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盡快和飛瑤定親,最好開春就成親。”

 柳飛俊忍無可忍:“你想得美!”

 何懷安並不惱,掏出地契遞了過去:“這是我的誠意。”

 柳飛俊半信半疑,伸手拿過展開,當看到房主是自己的妹妹時,他滿臉的詫異:“據我所知,你家很窮,你哪的這多銀子?”

 要是銀錢路不明,這親事就更不能定了,那是把自家妹子往火坑推。

 何懷安又掏出了另兩張契書:“我寫了個話本,交給了從平茶樓,他們拿去編了戲,還打算大肆販賣。”

 柳祖父伸手接過,兩張契書加起足有百兩,他皺了皺眉:“這些終究是小道,你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問上,開春就是縣試,不可大意。”

 “是!”何懷安隨口答應下,心則不以為然,他如今是買了個小院,然還得走六禮迎親,哪怕柳家不挑剔,他也不願意委屈了心上人。再有,他自己的子眼瞅著是能過下去了,可何家人付出了那多,他做不到眼睜睜看他們受苦。因此,他得想法子整些銀子把媳婦娶進門,還要將鄉下的院子修繕好。弟弟妹妹一年年大了,乾脆一步到位,各自給他們修一個小院。最好是他自己再安排一個,平時讓兩老住著,他偶爾回家也有個落腳地。

 乍一看需要一大片地,也需要不少人力,但鄉下地方便宜,人工也便宜,修十個院子也不如城巴掌大的地方值錢。

 柳祖父嘴上挑剔,心對他這般看重自己孫女還是很滿意的,強調道:“飛瑤之前去過陳家,你家人應該知道,他們對此可有想法?”頓了頓又道:“醜話說在前頭,現在我們兩家還沒有定親,你完全可以明說你家人的想法,如果不能強求,咱們趁早別提婚事,省得到時候又嫌棄我孫女。姑娘家名聲要緊,飛瑤她折騰不起了。”

 “我娘很感激飛瑤……”何懷安沉吟了下:“這樣吧,提親的那天,我讓爹孃他們親自登門。”

 無論如何保證,都不如讓柳家人親自看看何家人的態度。

 他們倆是替別人滿足心願而,註定不能隨心所欲,婚事上得儘量讓這些真正疼愛原身的家人滿意。

 他就這說了,柳祖父再無顧慮。

 柳飛俊拿著那地契:“這玩意兒你還是收回去吧,否則,你想將名字改回去,會很麻煩。”

 “這是我送給飛瑤的聘禮之一。”何懷安頓了頓,道:“不用明說,我不希望寫話本的事讓別人知道。”他又補充:“這事我爹孃他們都不知。”

 聽了這話,邊上的柳母多了些想法。何家很窮,這是她之前就打聽到了的,為了讓何懷安讀書,給他治傷,家過得緊巴巴,還欠了不少債,他賺到銀子沒說報答家人,卻直接買了個宅子放在自家女兒名下……怎看著有點像白眼狼。

 她試探著問:“聽說你家還欠債……”

 何懷安立即道:“我買完宅子還剩了些銀子,足夠還清外債。”他看向柳家人,道:“我從小到現在,家人為我付出良多,我也會在能力範圍之內多照顧他們。這事飛瑤知道,但我認為,還是得提前跟你們說一聲。”

 不是白眼狼!

 柳母頓時眉開眼笑:“那是應該的。先把債還清,讓你爹孃輕鬆點。至於提親禮,普通點就行了。之的六禮我們家也沒什講究的,你看著辦,千萬別為難。”

 至於何懷安有多照顧家人,會不會傾其所有,柳母一點都不擔心。他賺了這些銀子,大頭都花在了女兒身上,應該也是這習慣,這便足夠了。

 柳家祖孫心頭都捨不得柳飛瑤出嫁,卻也沒有阻止的理由。再說,柳飛瑤和陳世林之間的事若是傳開,她婚事會受影響。

 既如此,自然是越快定下越好。

 何懷安當即回了一趟家,先是把家的外債還了,然又將雙親接到城。

 城到村有百路,回家還有事要辦,他這一去,至少要五六天。

 婚事沒定之前,柳家一點風聲都沒露,賀舟南再沒過。但這天午,學堂中弟子們休息的子,楚雲梨正在做衣,就聽前院有人敲門。

 她沒放在心上,有些讀書人忘了東西會在休息的時候上門取。她頭也不抬,卻聽廚娘在外頭喊:“夫人,有人找您。”

 柳母有些意外,廚娘一般不這稱呼她,她起身走了出去。

 楚雲梨坐了有一會兒了,脖子有些酸,便也起身打算歇歇眼睛。

 門口站著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看著挺年輕的,若不是眼角的細紋,還以為她二十多歲。

 “柳夫人是?”賀母語氣驕矜:“我們有過兩面之緣,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

 柳家有許多弟子,柳母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曾經柳家還打算跟這人做親家呢,這位正是賀舟南的親孃。

 不過,賀母她面色不善,好像有話要說。

 “我記得,你是……”

 賀母打斷她:“我猜你也不會忘了。這兩年,多謝柳家兩位夫子對我兒子的教導。這份師恩我們全家上下都記著,有機會也會報答。但是,我絕不會拿自己兒子的婚事報。”

 柳母聽出了,她不打算答應這門婚事。心有些著惱,確實對著家幾個男人的,明明都說了賀舟南可以自己做主。賀母這是在做什?

 好在女兒沒打算嫁,否則,折騰這一場該要傷心了。

 柳母肅然道:“你誤會了,我女兒即將定親,就是這十天八天的事。”

 賀母一臉驚訝:“真的?”

 “自然是真的。”柳母沒發脾氣,好聲好氣道:“過幾天就有消息傳出。到時,若夫人得空,可上門喝一杯喜酒。”

 “我一定。”賀母確定她不是玩笑,頓時放鬆下:“我就這一個兒子,婚事得慎之又慎,剛好賀家的故舊有意結親,那姑娘的爹是正五品,聽說這兩年還有望再進一步,你說這……你也為人母,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彆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