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藍 作品

第二朵雪花三(公主她不想和親)

 3

 “公主……”

 始終得不到了了回應,孟玉堂簡直心如刀絞。此刻他認為自己是最沒用的男人,連自己的心上人都保不住,更是要眼睜睜送她另嫁他人,此生都不知是否能夠再見。

 一時間真是意亂情迷,情不自禁想擁她入懷,不過被澎湃愛意衝昏的頭腦迅速恢復冷靜——那是一根鋒利至極的金簪,此刻正抵著他的咽喉,並且還在繼續往裡陷入。

 孟玉堂一腔深情頓時降至冰點,他眼神惶惑,表情受傷,彷彿不敢相信心上人會如此殘酷地對待自己,“公主,你,你是在怪我麼?”

 了了說:“是。”

 孟玉堂張口結舌,很明顯,這不是他預料中的答案。

 他試圖解釋:“公主,你聽我說,我是有苦衷的,聖上有令,臣子不可不受,我心中絕不比公主輕鬆,公主所有的痛苦,我皆能感同身受。若公主認為是我不好,那便殺了我吧!能死在公主手裡,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榮幸。”

 了了二話不說,抬起簪子向他頸動脈用力刺去,孟玉堂始料未及,幸而自幼習武身強體健反應極快,這才驚險躲過,現在他清楚認識到,公主並非隨口說說,而是真的想殺他!

 了了面無表情地問:“你躲什麼?”

 孟玉堂努力想要調整出正常表情,可五官卻不聽使喚,英俊的面孔也變得略顯扭曲,他驚恐中帶了點憤怒的眼神,與他極力上揚的嘴角形成鮮明對比,這表情可不怎麼好看。

 “公主,難道你當真恨我至此?”

 了了發覺孟玉堂在轉移話題,明明先前他還說願意死在她手裡,現在她要殺他,他卻反倒怪罪到她頭上,“我想殺你,就是想殺你,並不是恨你。”

 “公主可是得知了聖上為我賜婚一事?”

 孟玉堂思來想去,認為只有這件事是最可能令公主性情大變的原因,他對了瞭解釋道:“我在天發誓,心中只有公主一人,這樁婚事絕非我所願!”

 了了哦了一聲:“那你怎麼不拒絕皇帝?”

 “聖上賜婚,我怎敢拒絕?不過我向公主保證,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過去多久,我心中永遠只有公主,再不會進入第二個女人!”

 小雪人裡的六公主雙手捧心,已感動的無復以加,若說她人生中有什麼是真正值得留戀的,那麼只有這個心上人,對方一直堅貞不渝地愛著她,即便最後兩人沒有緣分,但只要曾經愛過,便已勝過一切。

 了了歪了歪頭:“我不需要你在心裡記著我,我要你發誓,不會碰任何女人,哪怕是你的母親與未來妻子。”

 只說心裡有她,有什麼用?了了寧可孟玉堂心裡全是別人,身體卻為她守貞。

 果然,孟玉堂臉色變了,他早到了成親生子的年紀,家裡催得厲害,了了要求他守身如玉,這怎麼可能?

 “四公主是金枝玉葉,即便我答應,四公主也不答應啊!”

 了了說:“這有何難,四公主對你情深一片,你只消告訴她,你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不能人道,她自然會為你隱瞞。”

 孟玉堂:……

 “難道,你竟然不肯?”了了把玩著手中金簪,“我就知道,你說愛我,只是騙我。”

 六公主聽到孟玉堂那番話的感動此刻已被了了毀了個七七八八,她想,是啊,自己怎麼沒想到?

 孟玉堂無法答應了了,又不能拒絕,他立刻轉移話題開始要求了了:“那公主呢?公主嫁去隴北,是否也願為我守身?”

 了了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孟玉堂被她打得整張臉都偏過去,他生到這樣大,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竟是被一個女人掌摑!

 “你為我守身是理所當然,誰許你這樣要求我?”

 六公主小小聲說:“可是你讓他守身,自己卻不守身,這、這不公平啊,你這樣做,不是跟男人一樣壞麼?”

 孟玉堂臉色是青了白白了紅,變幻莫測十分精彩,此時他已完全忘了今晚來找公主是為了能在分別前最後相擁,至於公主是否會被感動地獻身,兩人萬一有了首尾,弘闊可汗發覺公主並非處子身會如何震怒——他可沒想過。

 “公主,你變了,變得這樣陌生,還是說你本性即是如此,以往是我錯看了你?”

 孟玉堂傷心欲絕,他記憶中的六公主膽怯害羞又善解人意,總是偷偷與自己相會,從不要求他為她做什麼,現在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今夜我來尋公主,只是想帶公主逃走,我一心為公主著想,不捨公主大好年華葬送於隴北這苦寒之地——”

 “好哇。”

 孟玉堂一愣,打斷他話的了了又重複了一遍:“好哇,咱們現在就逃。”

 六公主想阻止,卻被了了封住了嘴,她緊張地望著孟玉堂,在心裡祈禱他一定不要答應,這太糊塗了!他大好的前程,怎能葬送於此?若真的帶了了逃走,不僅是他要遭殃,就連整個孟家都沒好果子吃!

 孟玉堂點頭:“好,無論事後聖上會如何處罰,今日我都願與公主同生共死!”

 了了瞬間從床上抽出一個小包袱背在身上,孟玉堂才發現,她的穿著打扮無比輕便,怎麼看怎麼像早做好了準備。

 不僅如此,她還不耐煩地催促:“愣著做什麼,不是說要逃?”

 孟玉堂:……

 他正要跟上,忽地一個荷包自懷中落下,孟玉堂連忙將其撿起,露出溫柔之色:“這是我臨行前,母親為我繡的荷包,她叮囑我一定要平安歸家……”

 了了慢條斯理把小包袱又解開放回去,“不敢就不敢,裝什麼呢?”

 她才不信孟玉堂會放棄這高貴的家世與富貴,轉而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公主逃婚,先不說兩國因此大動干戈的代價他是否能承受,關鍵他在其中得不到任何好處。從修仙界紙巾,了了發現男人天生便懂得趨利避害,再低賤再卑微,他們都能立刻分辨出怎樣做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而女人是有情飲水飽,只靠情就可以什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