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嘲凰 作品

第九百七十九章 緊箍咒(第2頁)

他為紂王,封神由不得闡教說了算!

第一刀,先宰太乙真人。

李靖左右尋不到哪吒,胸口鬱氣凝結,只覺眼前一黑。

大王還在閣樓等著,現在不是暈過去的時候,他強撐精神,快步衝到陸北面前,砰砰三拜九叩,持劍抵在脖頸,說著教子無方,連累君王受辱,臣子失德便要以命洗去君王身上的冤屈。

陸北一腳踹開寶劍,橫眉冷目道:“你為陳塘關總兵,一軍之將豈能說死就死,孤點頭了嗎?”

“蒙陛下不棄,實乃罪臣無顏面對聖君。”

“莫要廢話,娘娘還在等著呢,快說,究竟誰這麼大本事,連軒轅人皇的乾坤弓都拿的起來。”

“啊這……”

李靖本想說是自己三子哪吒,一聽這誅九族的話,愣是支支吾吾,憋了半天都說不出口。

“快說!”

“是,是罪臣三子李哪吒,他生有異象,足足懷胎三年零六個月,後拜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為師,天生神力,精通道法,便是罪臣也管教不了他。”李靖心裡那叫一個苦。

他遠在陳塘關,不似朝歌大臣那般能隨時面聖混個臉熟,好不容易等來一次機會,又被兒子攪和了。

再一想乾坤弓的上一任主人,只覺老李家氣數已盡,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要掉腦袋。

“李哪吒何在?”

石磯皺眉,對李靖這番說辭是不信的,七齡弱童拉開乾坤弓,射死了萬里之外的彩雲童子……

遠的不說,李哪吒兩條手臂才多長,他拉得開乾坤弓嗎?

還有,當著人王的面說自家兒子能拉開乾坤弓,這是嫌族譜太長,想到此為止啊!

一時間,石磯娘娘沒了追責,只想把這齣好戲看下去。

她倒要看看昏君佞臣怎麼收場!

“愛卿,你那三子何在?”

“他……罪臣要拿他來問罪,怎料他眼疾手快,衝出府外不知去處。”李靖灰頭土臉,跪姿煞是狼狽。

“哼!”

石磯一聲冷哼,好一個冤無頭債無主,事到如今還拿假話騙她。

陸北聳聳肩,故作輕鬆道:“他一個孩子,跑也跑不了多遠,等他回來再當面對峙不遲,娘娘意下如何?”

“敢不從命!



聽著咬牙切齒的嘲諷,陸北一點也不急,轉而對李靖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孤知道愛卿忠君愛國之心,你且起來吧,乾坤弓和震天箭以後由孤保管,你那三子……且看看他師父太乙真人如何分說。”

“謝陛下。”

李靖叩首謝恩,自知抄家滅門的大罪在身,不肯起身。

仙人腳程極快,三人在花園閣樓沒等多久,便看到一縷霞光趕至。

仙光落地,太乙真人身著法衣,垂手白光,鶴髮仙顏,完美貼合了陸北想象中的道德真仙形象。

常人只看一眼,便知老神仙是個心善之輩。

可惜事實並非如此,太乙真人殺氣不是一般地重,蠻橫不講理的程度在十二金仙中,有且只有廣成子才有資格一決高下。

太乙真人身邊的一米二……

鍾靈毓秀,明眸皓齒,臉型還沒張開,長得像個小姑娘沒什麼不妥。

陸北:(눈_눈)

好你個忠心耿耿,居然給別人當了狗,回去就把你的狗腿打斷!

“貧道太乙,見過人王、將軍,石磯道友,你也有禮了。”

太乙真人領著哪吒上前,對陸北和李靖頗為客氣,對石磯,不能說不屑一顧,只能說略顯敷衍。

石磯面上無光,察覺陸北古怪的視線,只覺被抽了一巴掌那麼疼。

有道是花花轎子眾人抬,出門在外,無非是個麵皮問題,太乙羞辱在先,她就……

位卑言輕,還是要說說道理。

二人對簿,哪吒作為當事人,仗著太乙真人撐腰,爽快承認了自己射出震天箭,願意向石磯道歉。

陸北望得那張嘴臉,轉頭對李靖道:“教子無方,愛卿罪無可逃。”

“臣,萬罪難贖。”這下輪到李靖臉上火辣辣地疼了。

太乙和石磯還在對峙,太乙自知佔不著理,一開始也就沒打算講道理,直接告訴石磯,他徒兒生來不凡,奉元始天尊符命,下凡輔左人王。

誤殺石磯座下彩雲童子,實乃天數如此,他勸石磯莫要不知好歹,現在離去還可享人間富貴,執意強詞奪理,玉虛門下不容輕辱,萬載修為今朝俱化灰灰。

“妙啊!”

陸北點頭,好厚的臉皮,這種話他是說不出口的。

一學就廢,不學也罷。

石磯當面被辱,氣得渾身發抖,天命該她徒兒被殺,兇手逍遙法外,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太乙面不改色,為難道:“石磯若要強求,也可,你自去玉虛宮,求來掌教師尊法旨,哪吒便任憑你處置。”

這就是強人所難了,石磯和元始天尊一個天一個地,她拿什麼求見聖人,怕不是連玉虛宮的門都進不去。

她顫巍巍拔出仙劍,要和太乙分說道理。

太乙暗笑不表,雖然他能強出頭,為哪吒撐腰壓下這段罪責,但後者日後要成為西岐先鋒官,正義之師豈能德行有虧,殺了石磯無人知曉此事,方才叫功德圓滿。

至於閣樓上的紂王……

昏君的話誰會信,聽便聽了,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太乙自稱正義之輩,恐傷無辜百姓,不願在陳塘關和石磯比拼道法,縱身飛向關外,選了個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

石磯騰雲跟上,盛怒之下儼然忘了自己幾斤幾兩,祭起寶劍和太乙爭鬥起來。

太乙有備而來,同樣祭出仙劍迎擊,十來個回合過後,石磯祭出法寶八卦龍鬚帕,當頭朝太乙罩去。

一件拿人藏物的法寶,品級一般,是石磯自己煉製的。

威力方面,還行吧,對付尋常之輩一拿一個準,對付太乙這種級別的金仙,被其抬手一指便打落在地。

“自古邪不勝正,石磯,你不識天數,合該有此一劫,貧道順應天命,這便送你一程。”太乙抬袖一揮,紅光罩住半邊天空。

九龍神火罩。

二人的實力不在一個水平線,法寶更是沒法比,懸殊之大,比哪吒和李靖都要誇張。

石磯被九龍神火罩扣住,入眼紅浪漫天,九條真龍皆是三昧真火所變,灼灼炎熱之下,她周身法力無用,只能閉目等死。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自草叢打出,觸及九龍神火罩,瞬間抹去了太乙刻在其上的元神烙印。

寶物無主,火龍自行散去,和那抹金光一併落在地上。

太乙大驚,快步上前便要撿起自家法寶,他眼尖,看得那抹金光為一枚圓形方孔銅錢,生有白羽似是翅膀。

陸北遁地而出,晃悠悠拾起九龍神火罩,連同落寶金錢一併踹在懷中。

太乙雙目駭然,不可置信看著陸北,紂王身具法力,還有一件威力無匹的法寶,發生了什麼,他怎不知。

“素聞截教門下十二金仙個個德行兼備,是有道真人,怎麼太乙道友這般嗜殺?你徒兒殺了石磯道友的徒兒,不說以命償命,起碼領罪的態度要端正,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孤這個昏君都看不下去了。”

陸北搖搖頭,指著太乙真人道:“十二金仙妄稱有德,比孤都不如。”

“闡教!十二金仙!”

太乙被說得眼皮直抽,連紂王都不如,確實是爛到家了,這個汙名說什麼都不能背。

“對對對,是闡教,是孤記錯了,這就賠罪。”

陸北躬身道歉,起身後繼續道:“道友且看,孤昏君也,尚知有錯就改善莫大焉,闡教玄門正統,為何一錯再錯,寧可趕淨殺絕也不認錯?”

說到這,陸北已經祭煉完了九龍神火罩,抬手放出被困的石磯,後者頭重腳輕,腰肢痠麻,踉踉蹌蹌倒下,被陸北抬手一抄攬在懷中。

大手包臀,驚得石磯面無血色。

人生大起大落落落,劫難一個接一個,只覺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太乙見狀,譏笑不止:“昏君好色,石磯以色相近,你二人蛇鼠一窩,分明是貧道匡扶正義才對。”

陸北搖了搖頭,攬著美人說道:“孤既是無道昏君,玉虛宮為何又讓哪吒輔左人王,還請太乙道友明示,你因何前後矛盾,不屑孤的為人又給孤培養了一位好徒兒?”

“啊這……”

言多必失,太乙後悔不已,剛剛不敢當著昏君的面直說,隱瞞西岐的存在,反倒被其拿捏了痛處。

這該怎麼解釋?

陸北沒有讓他為難,詭譎一笑,不善道:“太乙道友,難不成哪吒為先鋒官,非殷商之臣,而是為西伯侯效力?”

轟!



太乙連連後退,平地一聲驚雷炸響耳邊,並指成劍,哆哆嗦嗦半天沒有一句話。

“道友不必如此,孤早已知曉,天數興周滅商,皆因孤為君無道,西岐沒有錯,千錯萬錯都是孤的不對。”

陸北震聲道:“天道昭昭,從善而罰惡,孤有錯便改,立志為一代明君,現得道而多助,天下安居樂業,八百諸侯心悅臣服。”

“如此一來,天數必改,明君若有國破家亡,西岐叛國問鼎天下,得位不正,日後天下大亂,再有民不聊生,道友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人王說笑了,天數豈會因你而改。”

太乙聽不得這些,西岐伐紂事關重大,與十二金仙乃至整個闡教氣運休慼相關,只想知道紂王從誰口中知曉了未來天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