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重回皇宮
黑壓壓的宮殿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層層疊疊的屍身壘地比人還高。
慘叫聲不絕於耳,兵士們手持長刀砍殺著,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血,在黑暗的宮殿中亦是暗黑的,從屍堆上緩緩淌下,在地面上蜿蜒流動,浸透了所有人的衣袍和鞋襪。
“爺,王妃的馬車到宮門口了。”
雲五的聲音在黑暗中低聲道。
段灼睜開眼睛,盯著面前地獄一般的景象,冷冷道:“你們繼續,一個不留。”
“是。”
段灼轉身而去,推開殿門,陽光刺了進來,他踏出門檻,忽然停下腳步,低頭看去。
只見落腳之處暈開一片鮮紅,黑色袍擺滴滴答答地落下一滴滴血,很快,腳下的地磚便溼了一片。
“來人。”
“在。”
“沐浴。”
“是。”
月兒和染秋帶著孩子,乘馬車駛入皇宮大門,入主東宮。
段灼兵變前為保他們平安,將他們送去碧桃家中藏身。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才接他們入宮團聚。
他們走下馬車,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進入殿中。
大殿氣勢恢宏,金碧輝煌,中央一鼎鳳翔九天雕花鎏金香爐,雕花間隙中升起嫋嫋青煙,馥郁芬芳。
四角各置百獸炭爐,內裡燃著銀絲碳,整個殿內暖如沐春。
他們脫下裘袍,四處觀看了一番,驚歎不已。
孩子覺得新奇,在殿內跑來跑去,腳步噠噠聲不絕於耳。
染秋也極其興奮,“主子,這比那披月殿好上百倍了啊!”
月兒臉色一凜,朝她使個眼色,染秋連忙住了口,不自覺瞟了眼那些宮人,咬著嘴唇低下頭去。
月兒屏退了宮人,對染秋道:“往後莫要再提,特別是在殿下面前。”
染秋愧疚地點了點頭。
月兒臉色柔和下來,拉著她的手道:“好了,這一路也累了,去休息吧。”
染秋搖了搖頭,“我不累,先不急著休息,我能嚐嚐那點心嗎?”
說著一雙眼睛轉向桌上的幾碟精緻的糕點。
月兒看了一眼笑道:“吃吧,往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染秋面色一喜,走去坐在桌邊,對著幾碟點心看花了眼,有些無從下手,最後才挑了一塊放進嘴裡,頓時雙眼就眯成兩道彎彎的月牙。
“太好吃了,入口即化!你快來嚐嚐!”染秋開心不已,朝月兒說道。
月兒便也過來揀了一塊送到嘴邊咬了一口,綿密的糕點一入口中便化去了,多一分太甜,少一分太淡,留下齒間醇香。她眼中溢出笑意,“嗯,真好吃。”
“什麼這麼好吃?”
身後響起他的聲音,轉身看去,便被他抱進懷裡,手中的半塊糕點被他一口含進嘴裡。
他吞下了糕點,對她點了點頭,“嗯,確實不錯。”又捉著她的手,吮去了粘在指尖的點心屑,目光卻糾纏著她的,撩撥地她心頭一陣盪漾。
月兒臉上一紅,微微掙扎了下,輕聲道:“染秋還在呢。”
染秋滿臉通紅,急忙退出去道:“我,我帶晏兒去休息了。”匆匆福了福身便逃出門去了。
段灼看著染秋關上門,才低頭看著懷中的月兒,迫不及待吻上她的唇。“現在沒人了。”
“想我嗎?”
他在唇邊含糊問道。
“嗯。” 月兒微微笑著,雙手輕撫著他的胸膛。
他不滿她的回答,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引得她驚呼一聲。
她才摟著他的脖子,面含春色輕咬他的唇,“想,我好想你...”
他這才滿意一笑,將她一把抱起,走到床榻去。
將她放在床上,猛烈地吻她,似發洩一般。
月兒被他壓著,嗅到他身上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不由心中一凜。
“你受傷了嗎?”
他沉浸在她的溫柔鄉中,含糊答道:“沒有...”
月兒眼中透著擔憂,“那為何你身上有血腥氣?讓我看看。”
她用力推開他,拉開他的衣衫,檢查了一番,到處摸了摸,只看到健碩的肌肉。
他摟住她的腰躺下,將她抱在身上,輕聲道:“不是我的血,我方才沐浴了才來,還有氣味嗎?”
她脫口而出:“那是誰的血?”
看著他眸色忽而一沉,便明白過來,雙眸瞬間暗了下去,垂下睫羽。
帶兵逼宮,豈會不沾鮮血,那些皇帝一黨的,總要除去一些。
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怕她厭惡這雙手染血的他。
“別怕。” 他看著她輕輕說道。
她復而抬眸望著他,溫柔如水,“我不怕。”
她坐起身子,望著他解開襟帶,褪下衣衫,露出玉脂肌膚,緩緩伏在他身上。
柔軟貼在他的胸膛,一雙柔荑撫摸著他的臉龐和脖頸,深深吻住他的唇。
他雙手滑至她的腰後,解開她的羅裙。
他緊緊抱著她,將她嵌入身體。
因怕她被搶奪,怕她被誘惑,亦怕她逃走...
他不得不一步步修築最牢固的堡壘,才能將她守護在最安全的中心,才能確保永遠擁有她。
月兒沉浸在他的情慾中,絲毫未察覺他的預謀,被他甜蜜的誘餌和情網縛住,一步步深陷他設下的陷阱,還未發現,自己已逃不出去了。
被他緊緊禁錮在懷中,玉璧抱緊他的脖子,喘息著...幾欲窒息。
似在渴求牢籠之外自由的空氣,但又捨不得這牢籠中的歡愉,她貪婪地索取著,直到失去了意識,軟綿綿睡在他身下。
朦朦朧朧之中,似在海上沉浮,一次次被捲進驚濤駭浪,又一次次被拍打在海岸上,三魂七魄都被擊打出竅,直到被奪走最後一絲生氣,只剩一具空殼,輕飄飄被海風吹了去,落在一葉扁舟上,在海面上輕輕飄浮著。
她以為自己死了過去,直到感覺有人輕輕吻著她的眉眼和嘴唇,那份春風似的溫柔,又將新的生氣注入了她的體內。
她深吸了一口氣,活了過來。
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他正溫柔注視著自己,輕輕吻她。
他拭去了她眼尾落下的淚水,“怎麼哭了?”
她望著他,眼中流露出哀傷,“我還以為我死了。”
他輕輕笑著,撫摸著她的臉龐,“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去閻羅殿將你撈回來。”
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抱著他忽然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流著淚哭道:“你發誓,永生永世都不會離開我。”
他眼中似綻放千萬朵梨花,笑著哄道:“好,我發誓,永生永世都不會離開你,若違此誓,就被你一口口咬死。”
月兒嬌嗔地推了他一下,“我才不要咬死你呢。”
段灼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捂住我的嘴呢。”
月兒破涕為笑,“若是捂住你的嘴,怎知你不是騙我呢?”
“那現在可信我?”
月兒點了點頭,“嗯,勉強信吧。”
“勉強?”
他不滿地皺緊了眉頭,抱住她向她頸邊吻去,引起她一陣陣嬉笑罵聲。
殿中暖玉生煙,兩人赤裸著抱在一起,抵死纏綿。
寒冷的牢獄中。
皇帝被剝了龍袍,只著一層單衣,抱著身子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口中唸唸有詞:“段灼...孤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一個獄卒將一碗飯從牢門的縫隙中遞了進來,放在地上。
“吃飯了。”
皇帝看也沒看一眼,只自顧坐在那裡唸唸有詞。
獄卒沒有離開,反而蹲下身來,看了看左右,確認無人靠近,才悄聲叫著:“陛下!陛下!”
皇帝緩緩轉過頭來,看了過去。
昏暗的牢房中,看不真切,只覺得有些眼熟。
“陛下,是我!”
獄卒繼續叫道。
皇帝彷彿想起了什麼,警惕地爬了過去。
獄卒微微掀起帽子,露出了臉。
皇帝眸光微聚,訝異道:“林副將?”
獄卒點了點頭,急忙說道:“陛下,微臣好不容易才從宮中逃了出來,待臣聯絡舊部,準備妥當,明日子時便來營救您。”
皇帝聞言,滿臉沮喪,嗤笑一聲,“明日午時,孤就要被斬首了。你自顧逃命去吧,還來救孤做甚?”
副將說道:“陛下不可輕言放棄啊,裕王此時四處捉拿您的舊黨斬殺,微臣就算逃了,也只能一輩子東躲西藏,做個縮頭烏龜。不如先救您出去,再召集舊部,奪回帝位啊!”
皇帝眸色微沉,冷聲問道:“你打算如何救孤?”
副將靠近牢門,附在他耳邊低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