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且不說葉千塵去了長安府,大秦朝堂今日也是亂哄哄一片糟!

 秦武帝勤政,三日一大朝兩日一小朝,今日正好趕上大朝會。

 始一開始便有御史風聞上奏,訴說鎮北侯府世子膽大妄為,目無法紀,於城門口兀自動手傷人無數,更在如意樓故意行兇,斷人胳膊,端的狂妄不堪。

 更有人言鎮北侯世子枉顧聖旨,逾期不至,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目無陛下。

 還有人細數往事,稱鎮北侯世子,欺男霸女,為禍一方,陵州百姓無不被其禍害,苦不堪言。

 其人口才不錯,說的身臨其境,言之鑿鑿,動情處更是聲淚俱下,為陵州百姓叫苦連天,直言鎮北侯府世子罪大惡極!

 刑部侍郎李政霄更是哭哭啼啼,言其子青年才俊,本為國之棟樑,卻被那世子肆意毆打,如今下不得床,性命堪憂。

 “陛下啊,鎮北侯府世子仰仗其父功勳,囂張狂妄,青天白日下公然縱容護衛毆打犬子,可憐犬子自幼苦讀詩書,立志報國,為陛下分憂,可如今口不能言,腳不能動,性命也在朝夕之間,嗚嗚……陛下啊,請給老臣做主啊!”說著伏地拜倒,哭的傷心欲絕。

 “陛下,臣平日裡就曾聽聞鎮北侯世子不學無術,為禍鄉里,起初臣還不信,鎮北侯為我大秦戰神,曾立下不世功勳,其子就算頑劣也不應如此!但如今臣不得不信,且不說枉顧旨意延期而至,始一進城就打上李侍郎愛子,更是在如意樓行兇……”

 看了一眼始終平靜的陳經略,御史大夫又道:“斷陳尚書三公子一臂,陛下,如此膽大妄為,致我大秦國法,致陛下於何地?”

 “陛下,鎮北侯世子行為多有不軌,此一路常留宿青樓等風月場所,枉顧朝廷法紀。臣還聽聞其出陵州來京時還要挾勒索陵州商賈為其打造車馬,奉送金銀,數量巨大!”又有一人站出來道,竟是戶部侍郎。

 “陛下,周侍郎所說不錯,其車馬臣有幸見過,豪華至極,規格……實已僭越!”大理寺卿道。

 “哦,敢問高大人是在哪裡看到的呢?”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突然問道,看其站位乃是武將。

 “稟侯爺,下官是在如意樓外看到。”高嚴寬回道。

 “如意樓啊!”武安侯摸了摸鬍鬚意味深長的說道。

 高嚴寬有些訕訕!

 “陛下啊,請為臣做主啊,犬子無辜啊,陛下……”李政霄哭天搶地,就沒起來過。

 “李大人,鎮北侯世子確實作惡多端,不知李大人覺得該如何懲處呢?”看著痛苦不已的李政霄,又有一員老將出列問道,卻是英國公常榮。

 “害我兒如此,就應該殺了他!”李政霄大哭道。

 他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皆驚!

 “丘大人以為呢?”常榮又道。

 “枉顧聖旨,不尊陛下;城門口行兇,目無法紀,當斬!”刑部尚書丘妄語道。

 “斯!”

 此話一出,殿裡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哼!好大的帽子,一個小娃娃跋涉千里赴京面聖,耽擱些日子就要殺頭,你刑部好大的殺氣,怪不到我大秦冤假錯案這麼多!”武安侯徐安冷哼道。

 “你!”丘妄語氣極,卻說不出話來。

 “徐侯爺此話著實不對!那葉世子城門口當街行兇殺人,更在如意樓砍斷了陳三公子的一條胳膊,難道不該懲處嗎?”大理寺卿高嚴寬說道。

 “好一個當街行兇殺人,敢問高大人他殺了誰?”武安侯又問道。

 “李大人愛子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高嚴寬回擊道。

 “哦,死了嘛?沒死你瞎咧咧啥!兒子被砍了人陳尚書都沒說啥,你跳竄啥!”武安侯虎目一凝喝道。

 “呵呵,讓老侯爺見笑了,犬子愚昧在青樓爭風吃醋被葉世子誤傷,此事是老夫教育無方,適才就要張陛下請罪呢!”被點了名,陳經略尷尬的一笑,緩緩說道。

 “陛下,臣教子無方,還請陛下責罰!”隨後,陳經略轉身朝著秦武帝恭敬道。

 “嗯!??”

 “……”

 丘妄語愣了!高嚴寬也愣了!就連武安侯也愣了!

 “什麼鬼,今兒個你不是最應該發飆嗎”武安侯疑惑道。

 高嚴寬也無語了,下一刻滿臉通紅,好一個爭風吃醋,我等言之鑿鑿為你兒抱不平,你卻背後使刀子,什麼混賬玩意!

 丘妄語看了看陳經略,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政霄,接著看向一直不說話的秦武帝,沉默了。

 秦武帝高坐龍椅面無喜怒,老太監劉福伺候在一旁。

 大秦朝廷設左右二相,下轄六部,為工,兵,禮,吏,戶,刑,另有大理寺,督御史監察百官,大都督府掌天下兵馬。

 此刻除右相空缺二十年外,滿朝文武俱在堂下。

 “鎮北侯逝去多少年了?”看著堂下喋喋不休的在參奏一個少年,秦武帝一直沒有言語,此時突然問道。

 “回稟陛下,自火邪嶺一戰至今十八年了。”英國公出列答道。

 “十八年了啊!”秦武帝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