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貫錢 作品

第19章 現在輪到自己就覺得艱難了?(第2頁)

 他收拾的動作快,掛著滴水的頭髮出來的時候,桑枝夏正在動手炒菜。

 各式各樣的青菜混在一起切成了碎丁,加上點兒拍碎的蒜末和鹽,在鍋裡滾一圈盛出來就是唯一的配菜。

 徐璈主動把菜端上了桌,還沒坐下就看到徐三嬸雙眼通紅地走了出來。

 “爹,娘,三爺不出來吃飯了,你們先吃吧。”

 老太太下意識道:“他怎麼了?”

 徐三嬸忍了許久的眼淚瘋狂下落,捂著嘴哽咽道:“三爺今日去磚窯上搬磚了,磨得一身的皮肉全是青紫,肩膀和手上的肉都生生磨爛了,哪兒哪兒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累得進屋倒下就睡過去了,我……”

 “我實在不忍叫他起來。”

 “你以為只有三弟受不住?”

 徐二嬸不甘示弱地衝出來,尖著嗓子喊:“二爺渾身就找不出一塊整的皮,看得到的地方不是青的就是紫的!他手上那麼老大的一個血口子,我擦洗了半天血怎麼都止不住!”

 “這樣的罪哪兒是活人能遭得住的?!”

 桑枝夏把盛好的飯放在許文秀的手邊,碗底輕輕在桌上磕出了一聲悶響,聲調聽起來也悶悶的。

 “是啊,活人是遭不住這樣的罪,所以就只有徐璈自己受得住?”

 她要笑不笑地看著滿臉心痛的嬸子,微妙道:“合著在兩位嬸嬸眼裡,徐璈就不是活人,他是活該遭罪的畜生?”

 徐三嬸錯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三嬸是什麼意思?”

 桑枝夏想到徐璈悶葫蘆似的嘴,氣不過地陰陽道:“二叔和三叔今兒才是第一日去呢,這就在喊受不住了,那徐璈連著去了兩日,怎麼不見他嗷嗷地喊?”

 “嬸嬸,徐璈也不是鐵打的骨頭泥塑的肉,幹著同樣的活兒,誰不曉得疼呢?”

 徐璈自己出去搬磚的時候,每雙眼睛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生怕他少幹了一分私吞了一毛。

 現在輪到自己就覺得艱難了?

 想得美!

 這罪必須遭足了再說別的!

 桑枝夏對院子裡壓抑的氣氛熟視無睹,神色自若地把飯碗塞進徐璈手裡。

 “累一天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