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寢入太深

 東循的身體抖了起來，顯然他在與那噬咬著自己五臟六腑和每一塊皮肉的毒病艱難對抗著，只是這種對抗已經變得徒勞，因為他連喘息都已不能自如，喉嚨裡像是被血塊淤堵住了，他痛苦的道“那我-――找-――別人。”

 “東循，我錯怪你了，我該陪著你啊！”楊姑娘忍不住掩面哭了起來，趙先生撫著她的背安慰她。

 琮於又道“它的另一個欲求，就是這個！”他指了指背過來的用鱷魚皮包裹的東西，然後解開鱷皮，露出那塊散發著暗紅色瑩光的條形石頭，雖然周圍的燭火通亮，可那熒光還是很明顯。琮於從林穆背上抽出鐵劍，往條石一角上砍了幾下，連削帶蹭的掉下來幾小塊石渣。將這些石渣弄到石臼裡搗碾成粉末，然後倒進一個茶碗裡，加水後用一根毛筆的筆桿攪勻。這時，他餘光看到趙先生慢慢靠近過來，他立刻雙目圓睜，瞪視趙先生叫道“鹹梓瘐，清醒過來！”趙先生一怔，林穆也意識到了趙先生的怪異，趕緊抓緊她肩膀晃了晃，她才回過神來，看了看那塊礦石，馬上明白自己剛才那一會已經“不由自主”了，趕緊站得遠遠的。

 琮於又對聿元道“現在就讓你看看這葉子的習性。”聿元會意，用劍挑開罈子蓋，往裡一插，那片厚厚的葉子被插在劍尖上提了出來，聿元將葉子甩到地上。那片葉子已經失去了光澤，突出的葉脈裡也看不見發紅的汁液流動了。

 琮於端著那碗水走到葉子邊蹲下，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琮於將那碗溶了礦粉的水慢慢淋到葉子上面。

 並無反應。

 眾人緊繃的心絃頓時鬆了下來，只有琮於還死盯著那片葉子看。忽然，那肉葉上沾著的水漬瞬間被吸進了葉子裡，葉脈就此極速鼓脹起來，明顯能看到裡面有紅色汁液在流動了，接著，那片肉葉像是剛從水裡到了地上的魚一樣，不斷彎曲著活蹦亂跳起來――倘若真是魚，或許會惹來眾人一點喜悅，而此刻眼前的這一幕只駭的在場之人毛骨悚然。

 眾人都下意識的後退，琮於則去旁邊拿過燈壺，將裡面的油全傾在那片葉子上，又取過一截燃著的蠟燭扔了上去，肉葉瞬間燒了起來，猶自不停的跳動，直跳到燒成灰燼。

 眾人這時已經明白為何物怪會驅使一個又一個人去龍洞了那裡有能促使它瘋長的礦石，這礦石溶到龍洞的冷泉裡，又隨地下水道流到外面的湖中，再沿溪水到了山下，只是流到山下時已經匯合了許多支流，藥性變弱了，但喝了仍會腹洩。這又證實了一件事劉子山的筆記中並沒有提到成片的芭蕉林，也就是說物怪在他的時代還沒有如此強大，多年前來過這裡的工匠、樵夫等人也說沒見過巨草樹林，聯繫葛老四說幾年前曾發生過山洪暴發，或許一些溶了礦質的水衝到這裡，促進了物怪的生長，才叫它有了現在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