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爸進去後，我們母子的日子就越發的艱難。

 我媽需要一邊照顧我，一邊出去打零工，給飯店當洗碗工。

 那種生活怎麼說呢……

 五塊錢要掰開五十份花，她每天買菜剩下的錢，還要考慮給我買個冰棍。

 一個成年人每天在盤算幾分錢怎麼花的生活。

 想必沒幾個人體驗過。

 我媽也就這樣，從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肉眼可見的蒼老了很多。

 剛三十多不到四十的人，看起來好像一個老女人一樣。

 她不再注意自己形象，也不再買什麼衣服。

 每次她來接我的時候，我都有些覺得丟臉，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的想法都想抽自己。

 我媽跟著我爸沒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最後還要一個女人辛苦的帶著我，我卻嫌棄她丟人……

 轉眼來到了畢業季，小升初。

 九年義務教育，自然不用考慮成績，會按學區分配上初中。

 但誰都不知道下一次會和誰在一個班級，甚至是不是一個學校。

 我怕再也見不到那個和我笑的女孩。

 於是我想送她一個東西，哪怕只是留個念想……

 但我沒有錢。

 當天回家，我和母親要錢，但她急了出口說我，你一個小孩要什麼錢，每天不是給你一塊的零花錢嗎？

 我不敢說我要給女孩買一件禮物。

 我說謊了。

 那是我第一次說謊，我說，同學們都有同學錄，而我沒有……

 同學錄這個東西也很我們這個年代的代表性，就是記錄同學的電話，喜好，星座等等，反正我們班的女孩幾乎人手都有。

 聽到我這話。

 我媽臉色變的柔和了不少，還帶著深深的自責，‘而我沒有’四個字彷彿刺痛了她的心。

 她從自己上班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堆皺皺巴巴的幾塊錢，問我要多少。

 我提前看好了禮物，是一個紅黑色的米老鼠玩偶，不是很大，只有十多釐米的樣子。

 需要十五塊。

 我媽聽到後，先是一愣，隨後還是遞給了我。

 當時我拿著十五塊的鉅款，別提多高興了，一路跑到了學校門口，買了米老鼠，來到教室後，我卻慌了，我怕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