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上了賊船

 迎著牛山熱切的目光，溫澤姿眼神不安的輕聲說：

 “我如你一般嚮往那個全新的世界，也相信你們有能力實現那樣一個全新的世界，如果有可能，我也完全願意投身於那個全新世界的建設中，只是我如果邁出這一步，無疑將失去現在的一切”

 牛山微微皺起眉頭，溫澤姿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父親會如何對待我，畢竟我從未忤逆過他的安排；我不知道家族會如何看待我，畢竟他們不在乎什麼新世界，只關注自身的利益；我也不知道國民會如何看待我，在那些公益事業背後，關於我的花邊故事更容易被他們津津樂道，作為帝亞波爾家的聯姻對象，我被民眾樂此不疲的傳頌……我揹負著太多東西”

 牛山看著溫澤姿，滿眼憐惜的說：

 “這些都是別人對你的期望，竟沒有一個是你自己的嚮往”

 溫澤姿略顯幽怨的看著牛山：

 “沒錯，全都是別人對我的期望，但也是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如果我背離這一切，曾經有多高的讚譽，此後就會有多深的詆譭！我……從來都不是我自己！”

 牛山略感失望，他無奈的看著溫澤姿問道：

 “所以，你要選擇回去？”

 溫澤姿卻審視著牛山反問道：

 “你又希望我如何選擇？”

 看著溫澤姿的眼神，牛山沒有說話，從懷裡掏出一根菸默默點上，

 他知道，溫澤姿在等一個自私的答案，或是違心的答案，

 如果牛山這個時候說，希望溫澤姿跟著自己離開，那就是毫不顧忌她的感受，只為滿足自己自私的期待；

 如果牛山這個時候說，希望她回去，那當然是違心的，同時也意味著將她重新丟回泥潭，這與梅奧的拋棄幾乎無異。

 煙霧繚繞中，牛山再次看向溫澤姿審視自己的目光，他淡然說道：

 “我希望你能遵從自己內心的嚮往，而不是一味去迎合他人的期望！”

 溫澤姿不屑的輕笑道：

 “說了等於沒說，我又何嘗不想遵從自己的內心，可是生在這樣的家族裡，又怎麼可能不顧一切的隨心所欲”

 牛山聳聳肩回道：

 “當然不是隨心所欲，而是遵從你發自內心認為有價值的嚮往，也許到最後你會發現，你的嚮往和那些期望之間不一定是完全矛盾的”

 溫澤姿皺起眉頭看著牛山：

 “什麼意思？”

 牛山深吸一口煙，吐著菸圈解釋道：

 “再聰明的人，在某些方面、某些時刻也是有侷限的，甚至是愚蠢的！你父親對你的期望當然有他長遠的考慮，別誤會，我並不質疑你父親過往的人生經驗和處世哲學，但這世界每天都在變化，每天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過往的經驗並不總是能夠保證此後的成功，總會有例外的時候，當你看到了那個例外，就該勇敢做出自己的決斷，也許這中間會經歷一些痛苦的誤解，但是當你在這次例外中成功了，也就達成了他的期望，甚至會超過他曾經對你的期望”

 溫澤姿愣愣的看著牛山，牛山再吸一口煙，繼續說道：

 “家族對你的期望，當然是出於利益考慮，這無可厚非，但很多時候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之間是相互矛盾的，而人們又總是傾向於博取眼前利益，因為長遠利益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但是長遠利益又往往回報豐厚，想追逐這種長遠利益需要恰當的時機和足夠的勇氣，當你看到了那樣的時機，就該鼓起勇氣做出自己的取捨，也許這中間要面臨一段長久的指責，但是當你最終捧得那份豐厚的回報，曾經那些苛刻的指責，都將化作你胸前的勳章！”

 溫澤姿越發出神的看著牛山，牛山則稍稍留給她一點思考的空間，最後丟掉菸頭繼續說道：

 “至於大眾的期望，是最無所謂的，他們總是侷限在自己狹隘的認知裡，熱衷於用偏見替代真相，憑藉一點道聽途說的信息就對遙遠的事物妄下判斷，教育可以影響他們，金錢可以影響他們，輿論也可以影響他們，甚至就連天氣都可以影響他們，但這些都不長久，大眾的情緒抵不住時間的消磨，你只管做出自己的選擇，剩下的交給時間，也許會揹負一場難堪的罵名，但只需要一點時間，大眾就會在紛亂中被新的事物吸引，忘記那些遙遠的人和事，再過一些時間，當現實證明了你的選擇，大眾會自己出來替你解釋過往種種，你將依然備受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