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胡揚只帶了部分禁軍出城抓捕雲舒,剩下的一部分禁軍仍舊留在宮中,護衛承安帝的人身安全。
 

    只是這部分禁軍根本不足以抵擋住雲舒,隨著雲舒推門入殿,他們也齊齊退到了殿內,以自身刀劍與雲舒帶來的玄甲衛對峙。
 

    他們的首領被抓,沒有得到確切的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動手。
 

    隨著兩方人馬湧入,原先在大殿中央表演的那些樂者舞者,頓時四處逃竄,場面一時之間開始混亂起來。
 

    而隨著雲舒的話落,百官之中立即有人振臂高呼道“夏王意圖謀逆,行刺陛下,快快將其拿下”
 

    他一邊高喊,一邊往承安帝的身邊衝,試圖以身體護住承安帝。
 

    隨著他的動作,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當即又有些人高聲喊道“護駕、護駕、快護駕”
 

    人群本就因為雲舒和玄甲衛的突然出現而騷亂。如今又被這些人一吼,場面頓時就亂作了一團。
 

    有人往承安帝那邊跑,試圖保護承安帝。有些人又往角落跑,期盼雙方都看不見他,想要矇混過關。
 

    與此同時,禁軍侍衛們本就萬分緊張地在等待命令。那些朝臣一喊“護駕”“拿下夏王”,有人手一抖,腦子一熱,率先就動起了手。
 

    這樣一觸即發的情形,但凡有第一人動手,便會形成連鎖反應。其他人見狀,也顧不得其他,全都揮劍跟上。
 

    謀逆可是死罪
 

    今天若是不能拿下夏王,他們可就都得死。
 

    隨雲舒來的玄甲衛,自然不能任由禁軍攻擊雲舒,於是也俱都拔劍迎敵。
 

    一時間,雙方戰作一團。
 

    百官之中也亂象頻發。
 

    文學閣大學士趙大人不知道從哪摸到了刀劍。他拔出長劍,衝著其他人高呼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夏王謀逆,爾等難道要助紂為虐嗎還不與我速速迎敵”
 

    當即有人應和,大罵道“趙學士一介文人,都被逼得拿起了刀劍,爾等還要坐視不理嗎”
 

    “陛下遇險,你們不作為,便是為虎作倀,你們就不怕日後招人唾罵、遺臭萬年嗎”
 

    被指著鼻子這般罵,不少原先倒向雲舒的朝臣,又開始動搖起來。
 

    變故來得突然,承安帝的瞌睡瞬間被嚇得無影無蹤。
 

    他被朝臣護在身後,看著殿門口的刀光劍影,既氣且怒。
 

    明明他已經百般忍讓了,為何就非得造反呢
 

    “朕要宰了這個逆子”
 

    他從一旁拔過佩劍,怒氣衝衝便要衝上去教訓這個敢反了天的兒子。
 

    然而他剛從座上起身,就被永王一把抱住了腿。
 

    “皇兄,您是萬金之軀,如今雲舒已經起了殺心,您這麼衝上去,萬一被刀劍傷到,可如何是好”
 

    金太妃也強自鎮定,勸道“是啊陛下,您萬不可意氣用事。如今禁軍還能抵擋一陣,你還是先避一避得好。”
 

    承安帝聞言更氣了,他豎著眉道
 

    “朕被逼迫至此,母親居然讓朕逃朕登基三十載,何時逃過今日這局,不是他死,就是朕亡。朕倒要看看,到底誰才是天命之人”
 

    永王一聽,頓時士氣高漲,也取了刀劍,慷慨激昂道
 

    “當年我與皇兄並肩作戰,如今臣弟便捨命再陪皇兄一搏。皇兄放心,臣弟即便是死,也會護著皇兄周全。”
 

    承安帝頓時感動萬分,他那麼多的兒子,都不如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忠誠。
 

    他一拍永王的肩膀,“你我兄弟便再戰一場”
 

    竇皇后聞言,嚇得臉色慘白。
 

    她剛剛恢復了後位,若是承安帝死在此刻,那她的一切豈不是再次打了水漂
 

    她當即勸道
 

    “陛下,太妃說得對啊,如今這幅局面,咱們須得暫避鋒芒。即便禁軍失守了,還有北營的兵馬可以調動。若北營也無法,咱們還可以喬裝改扮,去江南找臣妾的哥哥。
 

    哥哥他一定能護住陛下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陛下”
 

    一旁的貴妃一邊哭,一邊難得地附和竇皇后,“是啊陛下,你若出事,可叫臣妾怎麼活啊”
 

    哭喊聲和叫嚷聲,吵得承安帝的額頭一陣陣抽痛,他大喝一聲“婦人之見”。
 

    然而轉頭的時候,餘光掃到一人。
 

    承安帝眸光一深,當即拎著劍,三步並作兩步走向那人。
 

    蕭蕪見到承安帝沉著臉走向自己的時候,就知道不對,然而他剛說了句“陛下”,承安帝的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承安帝對著雲舒惡狠狠命令道“束手就擒,不然朕要了他的命”
 

    承安帝的眸中閃過厲色,手背青筋凸起,手中的劍一沉,刀刃便在蕭蕪的脖子上劃過一抹血色。
 

    遠處的蕭謹行當場就變了臉色,還未等他說話,雲舒便抬手令玄甲衛停了手。
 

    禁軍頓時有了喘息的機會,齊齊往後退到承安帝的身邊,嚴陣以待。
 

    朝臣們死不死無所謂,他們必須護住承安帝的安危。
 

    在場眾人,誰都看得出來,今日這場絕對善了不了。
 

    承安帝見雲舒令人停了手,頓時心中一喜,雲舒果真忌憚蕭蕪這老頭的安危。
 

    但同時,他的心裡又很不是滋味。
 

    這人在乎蕭謹行父親的死活,卻舉刀想要自己的命
 

    雖然雲舒已經令玄甲衛停了手,但承安帝並不滿意,“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蕭謹行的臉色難看至極,若玄甲衛真的放下武器,那雲舒便危險了。
 

    由於百官都在殿內,防止槍械誤傷到他們,於是雲舒今日進攻的時候,並未讓玄甲衛攜帶槍支。
 

    如今沒了遠程武器,且承安帝挾持蕭蕪躲在禁衛軍後,就更難將蕭蕪完好無整地救出。
 

    蕭蕪脖子上的血已經將白色的衣領染紅,蕭謹行臉色越發沉重,他頓了頓
 

    道“我來換父親,當您的人質。”
 

    雖然蕭謹行比蕭蕪更適合當人質,但承安帝卻並不願意。
 

    蕭謹行一個身手極好的武將,挾持他,危險的是自己。而蕭蕪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承安帝傻了才會願意用蕭謹行換蕭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