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28. 信息素紊亂的Alpha(28) 謝相……

    男孩子出門在外, 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尤其要保護自己的隱私。
 

    房門緊閉,臉上落了個紅印子的aha等在外面。
 

    門裡還有監察者陰魂不散。
 

    不要讓別人以為你是個多隨便的小男孩。
 

    能24小時從上帝視角觀察職員完成任務的過程,這是監察者的特權。但主系統也考慮到需要保護職員的隱私, 因此必要的場合會自動有聖光屏蔽。
 

    這些77號和水鵲科普過。
 

    從烘乾機取出來的衣物,還有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水鵲坐在床上, 毫不在意地將掛在腳脖子處的薄薄的短褲拉上去。
 

    他的舉動並不隱蔽, 甚至賭氣地故作不羈, 毛衣由於動作不修邊幅都要絞到腰上了。
 

    布料穿過腿肉, 一直到裹住渾圓飽滿的曲線。
 

    監察者呢, 除了膝蓋上邊一點的大腿肉能瞧見, 剩下滿目都是刺眼的聖光。
 

    水鵲故意兇他誰問你了
 

    你和他一樣變態。
 

    他急火火地套上外褲,襪子穿好, 趿拉著大了好幾碼的毛拖, 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他怎麼沒想到謝相旬不僅是變態,還是個a同
 

    他要回家了
 

    雖然急忙忙準備回家的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謝相旬反應過來,惱羞成怒, 把他抓到局子裡去
 

    萬一他要他還錢,那這個世界攢的軟飯值就沒了大半。
 

    水鵲決定還是溜之大吉為上計。
 

    甫一擰開房門。
 

    高俊的德牧端坐在門口。
 

    不誇張的說,是相當端莊的坐姿, 昂首挺胸,側臉高傲。
 

    鼻頭黑黑的, 棕色毛髮剛洗過烘乾, 柔順光滑。
 

    門鎖擰開的咔嚓聲引起它的注意,它斜睨一眼水鵲,又作不在意的姿態轉回頭。
 

    軀體線條流暢,彷彿古文明的雕像。
 

    真的很像, 他小時候的小狗玩偶。
 

    站在一旁沒得到任何一個眼神,謝相旬還是屈服了,先開口說道“你可以摸摸它。”
 

    “真的嗎”水鵲躍躍欲試,一時間門完全把回家的決定拋之腦後。
 

    他蹲下來,先伸出手去給德牧熟悉自己的氣味。
 

    謝相旬都要被他一副眼睛亮晶晶的模樣給迷死了。
 

    “約克很喜歡你。”
 

    他說。
 

    “它平時不主動接觸人類。”
 

    更不會特地守在臥室門口。
 

    還端著姿態擺ose。
 

    謝相旬一眼就能看穿它的心思。
 

    德牧輕輕地嗅聞那隻手,最終將吻部擱在水鵲手心。
 

    異常溫順。
 

    看起來完全是一隻情緒穩定的大型犬。
 

    水鵲的雙眼簡直是迸發出光輝奪目的喜悅,他動作生疏但溫柔地順著德牧頭頂的毛髮。
 

    約克微眯眼睛,神情享受,尾巴緩緩搖起來,釋放善意。
 

    水鵲輕聲問“我可以叫你煤球嗎”
 

    小狗玩偶的名字,十多年了,他一直記著。
 

    “煤球”兩個字就和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德牧的尾巴瞬間門搖得和螺旋槳似的。
 

    “它喜歡這個名字。”謝相旬替它表達想法。
 

    真奇怪。
 

    約克從沒這麼熱烈地衝他搖過尾巴。
 

    大多數時候,約克的情感表達內斂,不像尋常的狗。
 

    謝相旬倒不至於因為養了五年的狗更親近水鵲而吃醋。
 

    都說寵物隨主人,狗和人的偏好相似再正常不過。
 

    他看水鵲滿心滿眼都是煤球的樣子,反而自己生出一種人憑狗貴的自覺來。
 

    “約克每天都會晨跑。”謝相旬說。
 

    水鵲仰起頭來看他,臉頰粉撲撲,蹲著的姿勢讓柔軟腰身陷下一個危險弧度。
 

    不知道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皮膚又細又白,瞧著纖瘦,可謝相旬分明感受到剛才抱起來時,大腿根和屁股上的軟肉都要淹沒他的手。
 

    鼻子發熱。
 

    謝相旬暗道不好,移開視線,讓自己活躍的思維冷靜下來。
 

    “它以前沒來過海城,不熟悉這一片的路,你早上有興趣帶著它跑步嗎”
 

    水鵲是想拒絕的,他原本都打算從現在開始到脫離世界以前都避著謝相旬走。
 

    可是德牧瘋狂用腦袋蹭他的手心。
 

    好吧。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
 

    水鵲沒多久就知道為什麼謝相旬邀請他帶著德牧熟悉這片路了。
 

    來的時候沒發現,謝相旬現在住的房子和宋家在同一片半山別墅區,甚至步行不到二十分鐘的距離。
 

    他確實對這片路算得上熟悉,當小狗導遊完全沒有問題。
 

    冬日入夜早。
 

    日暮低垂,鴉鴉聲隱在前庭的楊桐樹裡。
 

    水鵲按時到家,不早不晚。
 

    說到底是因為家裡有一個特別古板,不准他晚上九點後還不回家的大哥。
 

    他在玄關邊換鞋,邊喊道“哥哥,我回來了。”
 

    平素西裝革履的男人,穿著休閒居家服,一起逛超市時水鵲挑的小熊圍裙還系在腰上。
 

    他從裡面走出來。
 

    “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宋秦語音一頓,視線落在水鵲身後。
 

    金絲鏡片折射隱藏了陰翳目光。
 

    站在門口的aha頂著一頭挑染碎髮,手插在兜裡,笑意不羈。
 

    即使謝相旬有周身氣度撐著,哪怕宋秦和他也算得上是舊識,但在宋秦眼裡,這個人和那些住在治安混亂的地方,會在半夜騎車炸街,強行攔住路人的二流子社會青年沒有什麼本質區別。
 

    這種人尤其愛盯上街邊瞧著清純又好欺負的小男生,機車急剎,攔住別人的去路,再笑眯眯地說幾句露骨的混賬話,看人怕了,就毛手毛腳、沒有邊界地去摸小男生的臉。
 

    謝相旬完全不知道宋秦將他這種嚴選自律好a想成什麼人了,他還自然地跟人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雖說年少輕狂時期他確實和宋秦有過許多齟齬,互相看不慣對方,但是好歹是他未來的大舅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要緩和一下關係。
 

    “”
 

    宋秦沉默。
 

    水鵲一時間門沒有關注到他難看的臉色,還大大方方地說“哥哥,他是嗯,不對,你們認識的,那我就不介紹了吧”
 

    從來沒有讓他的話落過地的兄長,這次十分異常,沒有順著水鵲的話說下去。
 

    宋秦掃視一眼。
 

    水鵲早上出門穿的白色羽絨服變成了黑色短款夾襖,他生生將短款穿出了常規甚至長款的效果,黑色強烈對比下襯得小臉雪白,然而這種款式與顏色明顯不是他平日裡喜歡的風格,
 

    倒是謝相旬,心機地出門前搭配了件同色風衣。
 

    這夾襖是誰的不言而喻。
 

    宋秦忽地有種荒謬感。
 

    彷彿一身黑色喪葬風的aha就要說“老登,鬼火停你家樓下了。”
 

    “”
 

    門霍然關上,由於震響,山雀撲稜翅膀,四散驚飛。
 

    “陳叔,送客。”
 

    管家不明情況,還是依言做事。
 

    “哥哥”
 

    再遲鈍水鵲也發覺宋秦情緒不對了,這不是見到兒時朋友的反應。
 

    他往後看了看,感覺直接把人關門外不太好,他還沒有和等在路口的約克告別。
 

    最後還是選擇跟上宋秦往屋裡走的步伐,腳下毛拖噠噠噠。
 

    他偷偷地覷一眼,這個角度沒有鏡片遮擋,宋秦的眼底分明凝了霜,面色陰沉。
 

    水鵲不明所以。
 

    這是怎麼了
 

    謝相旬在路上的時候還說他們從小就認識啊,關係不至於這麼差吧
 

    宋秦不喜歡莫名其妙的大家族親戚聚集,而父母又在國外沒有回國的打算,家裡僱傭的人員都放假了。
 

    年夜飯只有他們兩個,但做得很豐盛,宋秦之前報了個短期廚藝速成班,長桌上一半的菜都是他掌勺的,還有一半是吳姨不放心一直到佈置完年夜飯才回家。
 

    剛來的時候他連給自己早上再煮碗麵都不樂意,現在菜譜都不知道更新多少版本了。
 

    水鵲想,宋秦的廚藝進步這一定有他一半的功勞,因為不管宋秦做什麼菜,他都誇好吃。
 

    幫助兄長正視自身對廚藝的興趣,算是水鵲作為令人傷腦筋的壞蛋弟弟留給宋秦的補償。
 

    劇情進度推到85了。
 

    還是有點捨不得的,下個世界說不定沒人願意給他做飯吃了。
 

    他藏不住事,心思幾乎全擺在臉上,監察者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索性安慰他
 

    沒事的,四條腿的狗難找,兩條腿的火夫還不好找嗎
 

    水鵲繃著臉不准你這麼說。
 

    雖然他是壞蛋,可是宋秦對他好是實打實的,他喜歡目前這樣的兄弟關係。
 

    不過等宋秦知道他的真面目,肯定要失望透頂,眼不見為淨遣送他出國了。
 

    大年初一到初六,法定節假日,宋秦原是想帶水鵲去旅遊的,但怎麼說對方都不願意,好似埋了個金疙瘩的寶藏在這裡,必須得守在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