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沒了
衣櫃和床都壞了不少，其他雜物東倒西歪的。
整面貼著獎狀的牆，都被燻黑了。
那些獎狀上寫有“秦招娣”三個字，在大火過後，也變得模糊不清。
書櫃和書桌上，原本乾淨整齊的書籍和歌譜，掉得滿地都是。
裡面有秦知月的原創歌曲，一些奶奶送的音樂書籍。
全都是她多年來的心血。
有人在一點點收拾著。
對他們說了聲謝謝後，她連忙往奶奶臥室的方向走去。
奶奶住在後院廚房邊的一個屋子裡。
那裡面向後山，通風又寬闊，很適合老人家居住。
後院也是一片狼藉。
這次的火就是從後院燒起來的，一部分山體也燃了起來。
幸好大家發現及時，救助及時。
不然的話在這種乾燥的天氣裡，可能整片山都會被毀掉。
越是往後院走，東西被破壞的程度就越高。
甚至後面東西太多太亂，都沒地方下腳。
秦知月不管那些，直接踩了上去。
白色的運動鞋全都髒了她也顧不上。
司寒聿一直跟在她身邊，看她還要繼續往前走，知道攔不住，只好快步上去拉好她。
被人拉著，秦知月走得沒那麼艱難。
掉落的瓦片或者木頭，被她踩得嘎吱作響。
有人扶著，她走得更穩了。
不一會就到了一處黑黢黢的屋子裡。
整個屋子全都燒焦了，四個牆面倒塌，地上都是被燻黑的磚塊。
在強力手電筒的光照下，一切看得很清楚。
奶奶常用的桌面被燒掉了一大半。
常用的書和字帖全都成了灰燼，只偶爾留下幾片紙張散亂在地。
床和櫃子也是燒掉了大部分。
只能從大概的輪廓區分。
到處都溼漉漉的，難聞的煙味傳來。
看到這個畫面後，秦知月眼淚再次大顆大顆留了下來。
“奶奶……”
“沒有了，通通都沒了……”
“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這最後的東西。”
她感覺身體裡的力氣都被抽乾了，渾身無力地就要癱倒。
“啪嗒”一聲，手裡的電筒掉落在地。
幸好司寒聿及時抱住了她，才沒有讓她掉在髒兮兮的地上。
黑衣人們還沒收拾到後院，後院很安靜。
等不到吹過，捲起地上的灰燼。
在那些雜物被吹到秦知月身上之前，司寒聿抱著她轉身，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
司寒聿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任由她在自己懷裡釋放情緒。
“這是奶奶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為什麼啊？”
“為什麼要這樣……嗚嗚……”
因為有司寒聿的陪伴，她的情緒釋放得更徹底了。
“小時候我不敢一個人睡，我怕黑，經常在這裡纏著奶奶，她就會讓我和她一起睡。”
“我記得那天雨下得很大，電閃雷鳴的……奶奶，奶奶給我講她和爺爺的故事……”
“小時候有作業不懂……嗚嗚，奶奶也會教我，在這個桌上，是我寫作業的地方……”
她說了很多很多，一邊哭一邊說。
司寒聿安靜聽著。
他的懷抱很溫暖熨帖，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在她的肩膀上安慰著。
之前葬禮的時候，秦知月忙得不可開交，顧不上他，他就會在院裡院外到處轉。
他第一次接觸這種建築。
覺得很新奇，每一處都看過。
更重要的是，一想到這裡是秦知月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就更想了解了。
他當時也來過這裡。
他還記得屋子大概的模樣。
一邊沒有塌完的牆面，還有標刻著秦知月身高的痕跡。
書桌的窗臺上，有一個小小的木質鳥籠。
如今一切都被燻黑了。
甚至燒沒了。
在秦知月講述小時候回憶的過程裡，司寒聿大概想象得到，小小年紀的她，在這裡生活的場景。
可惜……現在一切都沒了。
哭到最後，秦知月越來越累。
漸漸失去了知覺，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司寒聿連忙扶著她的腦袋。
把她背在背上，然後轉身往外走。
一路上還有黑衣人穿梭其間。
搬動東西時，他們動作小心翼翼。
儘可能地不破壞到這裡的東西。
如果能修復的東西，得讓專業人士去修復。
不能修復的東西，可能會想辦法重做。
江南看到兩人走出去，自己也連忙跟了過去。
發現秦知月暈倒了，她小聲說道：“新房子早就裝修好了，私人醫生在那邊等著。”
在司寒聿和秦知月結婚後，他就在鎮子裡買了一塊地，蓋好了房子。
方便以後過來的時候，有地方住。
江南忙了一夜，也是渾身髒兮兮的。
她打電話給胡飛：“車準備好了嗎？”
胡飛的聲音很快傳來：“就在路邊。”
她拿過司寒聿手裡的電筒，在旁邊幫忙照亮前面的路。
司寒聿揹著秦知月一路走出了鄉間小路。
三人去到了外邊的大路。
有一輛轎車停在路邊。
看到有人出來了，胡飛連忙下車去打開後車車門。
司寒聿小心翼翼地把秦知月放進車裡，跟著坐上去，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江南去了副駕駛座。
大家坐好後，胡飛開動車子。
一路穿過小鎮，去到另一邊的山區。
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半山腰處。
一座帶院子的小洋樓佇立在那裡。
有寬闊平整的路連接上去，一路都開得很平穩。
房子很大，裝修得簡約又奢華。
裡面有很多房間。
裡面應有盡有，還會讓清潔工偶爾過來打掃。
司寒聿一路抱著秦知月，去到了三樓的主臥。
不顧她身上濃郁的煙燻味和汙漬，把她直接放在了整潔乾淨的沙發上。
脫掉她身上的外套和鞋子。
用卸妝水給她卸掉臉上的妝容。
抱著她進了浴室，衣服全脫了，把人放進浴缸裡，仔細清洗。
洗乾淨後，換上衣櫃裡早就準備好的睡衣，這才打電話讓私人醫生過來。
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短髮女人。
盡職盡責地檢查了一遍秦知月的情況。
這才對司寒聿說：“她是身體負荷太大，累得睡著了，讓她好好休息，別沉溺在悲傷情緒裡，明天好好吃飯就行。”
私人醫生離開後，司寒聿把人抱到床上。
讓她好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