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妥協

凱瑟琳的驚訝在於，眼前的這位“永溺者”，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說話邏輯分明，條理清晰，而且表情和肢體動作都很豐富。

 給公主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和某個不拘小節的女性大貴族做著商討交易。

 雖然沒聽說過如此和常人無異的“永溺者”，但不能排除眼前這位是“異類”的可能。

 而且還有關鍵的一點，自從相識以來，就一直表現得穩重可靠的男孩克羅德，在這位“永溺者”面前姿態放得很低，這無疑是在給凱瑟琳釋放出信號：

 對這位拿著巨大鐮刀的少女，別擺你的公主架子，最好還是順著她的意為好。

 這前後所提條件完全不相干的舉動更是讓凱瑟琳對這位主的性情有了一個初步瞭解。

 克羅德的驚訝則是奇怪，因為當初說好了幻境結束後由他自己去探索那個荒廢了的首飾店，但是因為養傷和刑場事件而一再耽擱。

 現在女神當做條件提了出來，克羅德就勢必再經歷一次“合作冒險”，而且公主顯然在這樣的探索中處於需要照顧需要支援的地位，等於是自己的壓力變大了。

 而這樣的接觸越多，凱瑟琳就會越有可能從某些蛛絲馬跡發現海夜的身份其實並不是“永溺者”。

 也就是說自己還得花心思在掩人耳目上。

 克羅德捏了捏額頭，先是用略帶埋怨的眼神看向海夜，得到一個戲謔的笑容後，又看向了公主，恰好對上了少女看過來的紅色雙眸。

 男孩看出了凱瑟琳那詢問的眼神中，混雜著不安和期待，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不由得嘆了口氣。

 行吧，這“保姆”的活我接了。認命的男孩朝著公主微微點頭。

 得到克羅德示意的公主認真想了想，覺得以目前雙方實力地位，對方如果想要害自己，沒必要用這種事來做掩護。

 條件的確可以答應，不過還是需要先問清楚對方需要自己去探索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場所。

 “不知閣下說的首飾店，是怎麼樣的一處地方，其中危險性又如何？”

 海夜聞言展顏一笑，張開雙臂，示意凱瑟琳看向周圍。

 “這地方是我很久以前常來的地方，是靈魂之海...附近的一座城市，如你所見，荒蕪許久了。”

 “甚至因為這裡靈魂的互相吞噬而產生了這些經年不散的‘靈魂瘴氣’。”

 海夜的話讓凱瑟琳悚然一驚，她還以為這裡其實也是這名強大的“永溺者”所創造的“主場”，沒想到居然是一座城市。

 她在看過的書籍以及老師的教導中，還從沒聽說過靈魂之海附近有什麼城市，畢竟原先是靈魂女神所管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公主望了望四周那一看就不尋常的霧氣，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其危險性。

 海夜接著說道：“我呢，就想著去熟悉的一些店鋪去看看，看那些店鋪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可誰知道，唉，四周這些霧氣對我很不友好。”

 “霧氣會根據進入的靈魂強度來決定施加的腐蝕力度，我的靈魂強度...嗯，你懂的。而你們的靈魂強度就明顯安全得多。”

 這霧氣連擁有神力的女神分身都扛不住？您這編排的藉口是不是也太誇張了點兒。

 不能拆女神的臺的男孩低頭憋笑憋得有點辛苦。

 然後就被海夜操縱噴泉的水流封住了嘴。

 “嗯...如果真的如您所說的那樣，我和克羅德可以輕鬆通過霧氣，那店裡的情況又如何呢？會有什麼程度的危險？”

 凱瑟琳捏著衣角，有點糾結，不放心地問道。

 這時的公主，無比感謝以往在王宮中和哥哥烏度對於政事的討論，讓她如今得以在和“永溺者”討價還價時，沒有過於失態。

 “永溺者”可是能隨便捏死自己的存在啊。

 被“永溺者”作為條件提出的事，必然有難度有危險，所以必須先問個清楚。

 （“幻魔”菲利普：你說的沒錯！這一定是假的“永溺者”！）

 “店裡啊...”海夜伸出秀氣的玉指輕點著自己的下巴，抬頭做思考狀，“那家店的規模比較小，也就大概噴泉這裡一半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