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吳三郎走後,春桃見榮姐愁眉不展,便道“姐兒別怪三老爺,他是男子,不懂這裡面的事。
 

    娘子們交往,不像他們郎君一樣吃酒閒話,盧媽媽以前說過,娘子們一處往來,就好比一團花線,亂著哪,妯娌之間,有人得身好衣裳,另外一個都要說酸話。
 

    等到了江家,她是長媳,姐兒與她又是妯娌,少不了會被人處處比較,她想壓姐兒一頭也是有的,哪裡會真心為姐兒好,教姐兒去外頭風光。”
 

    “你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即使她不想和我比,我也不想與她比,但上頭下頭都拿我倆比較,時日短倒罷了,若時日長了,誰經得住不往心裡去”
 

    榮姐十七了,像這樣的事也是能想到的,當年她那個大伯孃柳氏,不就是仗著自個是長房,就處處和她母親比高比低嗎。
 

    她若不多想些,到了江家,真是兩眼一抹黑了。
 

    宋媽媽在房中聽著,並不搭腔,只覺出了門,榮姐的做派不似在家裡的時候。
 

    其實也不能怪榮姐,榮姐的奶孃是個不懂事且欺主的,沒教她什麼,馮氏更疼她大姐姐和四妹妹,榮姐也都曉得。
 

    在家裡的時候,她吃穿用度包括出門的嫁妝與配房,都要靠她母親,日子一長,榮姐便成了多思多想之人。
 

    出了門,才敢當家做主。
 

    春桃來灶下拿飯,順口把榮姐的煩惱之事與梁堇說了出來,還說榮姐得了江三郎的菜,想要還回去。明日教梁堇做一碗蒸羊肉,一碟蜜炙豬肉,一碟醃的嫩胡瓜,教他也嚐嚐這邊家裡的菜食。
 

    互相送菜,成了這對未婚夫妻的互相關心與示好。
 

    這三道菜只有蒸羊肉難點,因為船上的羊肉不新鮮了,比不上剛宰殺的,雖天氣嚴寒,但到底差了些,只能做成醬燒的了。
 

    菜食還是其次,梁堇道“若姑娘真想和鄭家娘子結識,我倒是有個法兒,不知可行不可行。”
 

    “好妹妹,你有法兒怎麼不早說,是什麼法兒”
 

    “鄭相公不與咱往來,我覺得一是家中銀錢不寬裕,他吃了咱家的酒,肯定是要請回來。一桌酒席,少說也要幾貫錢,是故他不來吃酒,也不許自個的大娘子來登姑娘的房門。
 

    登了房門,少不了往來,如何能回回都吃咱家姑娘的,她們家是要臉面的人,做不來這樣的事。”
 

    春桃覺得二姐的話有道理,三老爺剛才也在姑娘房中說鄭家不是那等富裕之家了。
 

    “那二吶”
 

    “二是鄭家不想再欠咱家人情,借船已是欠了一個人情了,怕與咱往來,再欠下人情債,人情債難還,又都去杭州。”
 

    “是這個意思,所以姑娘才為難。”春桃道。
 

    梁堇道“姐姐還記得嗎,來咱家借船的是鄭家娘子,江家與咱姑娘下催妝禮那日她也來了,我覺得她和她官人不同。
 

    船上生活多不便宜,她和鄭相公咬牙能忍,可她們的一雙兒女能忍嗎,都說父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