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晚間,梁堇得知她娘明日要去臨安府,幫著她收拾包袱,刁媽媽得了差,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娘,你此去臨安府,到了那不比在家中,行事說話要斟酌再三,不可貪財,尤其是大財,你拿了人家的好處,必會受人轄制,還何談差事。”
 

    “女兒,你說得我都記下了,我這一走,留你和桂姐,你們倆要是碰到難處,且去尋娘子屋裡的奶媽盧婆子,我今兒已認了她作乾孃,只等回來再置香案拜她。
 

    要是與丫頭掐架拌嘴這般的小事,別去勞煩人家,只管去尋你江大娘,我下晌已經和她說好了,她與我相好,能為你們出氣撐腰。”
 

    母女倆人話罷,桂姐教刁媽媽與她捎些頭花,要那三朵布攢的,四朵挑紗的,兩朵挑絹,顏色撿水紅,鵝黃,蔥綠,茄花紫的也成。
 

    然後再是頭油,不要桂花味,與她買兩罐稀罕味道的頭油才是,沒有就不買,說罷頭油,說胭脂香粉,桂姐是個有主意的,教刁媽媽買的香粉要撿粉子細膩,香味不沖鼻的。
 

    說罷胭脂香粉,又是描眉的黛,黛要三錢的,桂姐把自個攢的六百餘錢,用三張手絹包了給她娘,還說要是能剩下錢,與她買一副纏紅線的青黑假髻,她前段日子,見四姑娘金哥屋裡的大丫頭得了一副,戴在頭上跟真的似的,好看的緊。
 

    刁媽媽應了下來,問二女兒可有什麼想要的物件,她一道給她捎買回來,梁堇教她給她買兩本雜書,她來到北宋這些年,對盤碟瓷器的認識,多是皮毛。
 

    聽府裡婆子講,一張盤子擺在馮氏跟前,馮氏就能認出來它是官窯造的還是地方窯造的,這種見識底蘊是在孃家打小養成的。
 

    梁堇想認瓷器,不是為了當官娘子,而是日後去了江家,她便是做席面的灶房娘子了,雖然吳家也是官宦人家,但她在吳家是給姑娘們做小食,用什麼盞碟都成。
 

    她跟在胡娘子身邊的時候,胡娘子做上席菜,中席,下席用的碗碟各不相同,裡面有講究,她至少要認識什麼樣的花紋和質地,是上等瓷器,什麼是下等。
 

    刁媽媽記在心中,又去盧婆子屋裡問她可要買什麼,盧婆子教她買一匹藕荷色的老紗,留作明年她好縫夏衣穿。
 

    宋媽媽聽聞她明日要去臨安府,打發女兒青杏來家裡,託她捎二兩好茶葉,再有三方紅綢汗巾,拿到銷金行給鋪一層金箔,要荷花樣式的。
 

    “我娘說了,託媽媽帶茶葉,已是勞煩媽媽了,不該再央求媽媽把汗巾拿到銷金行鋪金,可一想,媽媽不是那等外人,且等媽媽回到家中,她置幾樣酒菜請媽媽去我家吃酒。”
 

    青杏說罷,把一包銀子給了刁媽媽,刁媽媽接過來說道“那我就等著吃你孃的酒了,到時你青杏可不要小氣,與我弄些好酒吃才成。”
 

    “媽媽見我何時小氣過,我也有物件教媽媽捎,媽媽要是得空,與我捎些花線來,聽說臨安府的花線染得色多,沂州的花線色才有種,咱這到底比不上那等地方。”
 

    一個人
 

    是捎,兩個人也是捎,刁媽媽沒有不應的道理,教她給她做只繡蟲香包戴,青杏尋秦家媳婦要塊料頭就能給她做,費些功夫罷了,青杏說再與她做只繡花的,教她換著戴,刁媽媽自是歡喜,連連保證與她多買幾種色的好花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