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二四 作品

35.第三十五章(二合一)

    兩人同時開口, 又同時沉默。
 

    片刻後,還是諸伏景光先開口了。
 

    “我們見一面吧。”
 

    得到電話另一邊的回應,諸伏景光迅速離開了修理店, 確定自己身後沒有跟蹤的人後,就到了和降谷零約定的地方。
 

    坐在對面的幼馴染喬裝得嚴嚴實實,但諸伏景光依然一眼看出了他身上的壓抑的陰鬱。
 

    諸伏景光猜到他一定是又知道了什麼關鍵並且十分糟糕的事情, 本來就沉重的心情更上一層。
 

    但是在降谷零看過來的時候,他還是勉強打起精神, 開口道“zero, 你說要問我什麼”
 

    降谷零垂眸看著桌面, “hiro, 你知不知道有個叫做白蘭地的代號成員。”
 

    諸伏景光微微怔住, 繼而搖了搖頭。
 

    “我從來沒聽過這個代號。”
 

    但他也立刻意識到了白蘭地和科涅克兩個酒名之間的聯繫, 心中一緊“難道你覺得他就是那個控制松田的人。”
 

    降谷零輕輕地嗯了一聲,將自己在矢野家知道的情況完整地說了一遍。
 

    雖然現在還沒辦法解釋兩年前11月6日港口爆炸的時候出現的科涅克, 但是在如今,他已經沒辦法去反駁自己的心了。
 

    “不是科涅克殺了松田陣平,而是這個不明身份神秘莫測的白蘭地設計或者引導了爆炸案, 製造了松田陣平的死亡。”
 

    “毀掉他的信息, 對他進行精神控制,讓松田陣平這個人,從社會意義上徹底消失, 變成組織的科涅克。”
 

    降谷零每說出一個字,都感覺心臟被碾過一輪。
 

    那個本來肆意灑脫的傢伙,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才變成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 那種漠然倦怠的樣子。
 

    諸伏景光同樣像是嗓子被堵住了一樣,好久才能勉強說下去。
 

    “zero,昨天我有些事情還不確定,所以沒有立刻告訴你。”
 

    “我、昨天看見科涅克的時候,他好像認不出我了,關於上次班長說的視力問題,我覺得應該是沒錯的。”
 

    他將那兩張帶著褶皺的紙遞過去,降谷零的目光凝滯在上面交錯重疊的假名間。
 

    那兩行一模一樣的文字,像是兩條帶刺的藤蔓,攀爬在兩人敏銳的神經上。
 

    “要告訴萩原他們嗎”
 

    新的問題被提出來,結果是兩個人再次的靜默無言。
 

    “先不告訴他等幾天,暫時也聯繫不上他。”
 

    兩天前在醫院的時候,諸伏景光提出了一個可行的建議讓降谷零幫萩原研二申請轉入公安,接受培訓,合格後順理成章地加入行動中。
 

    “前期的培訓是必須的。”諸伏景光無奈地強調,“除非你願意接受只作為公安的協助人。”
 

    萩原研二當然不可能接受後者,他不想再被排除在外,不知全貌,只能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需要的時候幫助。
 

    但如果接受培訓的話,就必須進入一段時間的封閉環境。
 

    “說到底,小諸伏還是站在小降谷這一邊啊。”萩原研二當時幽幽地說道。
 

    這和降谷零要求的暫時不出現,被公安保護,就結果上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但偏偏諸伏景光戳中了萩原研二的死穴。
 

    萩原研二如果想要以最快速度幫上松田陣平,就需要完整的情報和有力的支援,而在日本,沒有比公安更能做到這一點的勢力或人。
 

    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安全放棄尋找松田陣平,但是為了松田陣平,卻只能暫時蟄伏。
 

    明知道是計謀,還是不得不跳進陷阱。
 

    看起來溫柔體貼的諸伏景光,其實是一個擅長隱忍並且非常擅長抓住時機的人。不動則已,一旦開始行動,就是乾脆利落的一擊必殺,某種程度上,非常適合狙擊手這個身份。
 

    “如果小陣平在這裡,一定會說,hiro旦那果然還是這麼可怕這樣的話吧。”
 

    在諸伏景光即將和降谷零走出房間的時候,他聽見萩原研二說出了這句話。
 

    松田陣平在警校期間給景光起的外號一出來,那段短暫又絢麗的過往、連帶著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都從塵封的回憶中走出。
 

    諸伏景光注意到,就算是旁邊始終寒著臉的降谷零,都忍不住因此恍神了一下。
 

    當時他又回答萩原研二什麼來著,哦對,他只能苦笑著回頭
 

    “你也不差啊,萩原。”
 

    這種一句話就讓人動搖的本事。
 

    “等他結束公安的培訓後,就立刻告訴他吧。”降谷零道。
 

    現在的問題是,松田陣平被琴酒帶去哪裡了,是不是在景光調查到的那個據點中。
 

    那個地方是做什麼用的。
 

    他是不是正在經歷再一次折磨。
 

    如果松田陣平能聽到他的擔憂,一定會非常肯定地告訴他。
 

    沒有。
 

    松田陣平只覺得無聊。
 

    自從和希拉認識後,他就開始和幻覺為伴。
 

    這種東西在平時很不方便,沒有吃藥的時候只能自己想辦法分辨,再加上希拉來平衡感官。
 

    但是在實驗中,幻覺被希拉調整到觸覺方面後,別說疼痛了,就連溫感都變得遲鈍。
 

    而且希拉對於藥物副作用的規則扭曲相當強硬,對身體有益的就是正效作用,對身體有害的一律歸為副作用。
 

    所以不管最後注射了什麼,吃下去什麼藥,哪怕在儀器上的數據都明確地表現了藥物反應,除了有點犯困,松田陣平沒有任何不適。
 

    他不能把自己不科學的無聊表現得太明顯,更不能真的在實驗中睡著,於是一整天都掙扎在清醒和快睡著了之間,彷彿強行聽一場外文哲學課的差生,顯得相當疲憊。
 

    當晚,終於可以回去休息的松田陣平拿到了新藥和一個電話。
 

    他這時候已經不那麼急迫。
 

    別管什麼藥,他目前最需要不是抵抗幻覺,是找張床好好的睡一覺,哪怕有人對著他放防空警報,他恐怕都能直接睡著。
 

    但他的如釋重負卻被電話那邊的人誤會了。
 

    “不要過量。”對方警告道,“你的腦子還有用,別浪費它。”
 

    “啊,知道了。為什麼和之前一樣”
 

    松田陣平應道,有點意外地打量著藥瓶上面和之前一樣的i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