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23章(第2頁)
阿姒渾然不覺,對著他額際的方向輕柔地吹氣“這就不疼了吧”
晏書珩閉著眼,沒回話。
阿姒看不到他神情,只當他病得無力回話,又在他額頭吹了吹。
腰際忽然掐上一隻大手。
力度又大又剋制。
他燒得聲音沙啞,落在耳邊像他粗糙指腹撓過掌心,酥酥癢癢“夫人別離我太近了,我怕我剋制不住。”
阿姒耳朵熱了起來,她伸手去扒開他的手,迅速起身摸到盛著溫水的水盆,絞了塊溫熱的溼帕子覆在他額上。
“燒糊塗了,你得降降熱”
她垂著眼喃喃道。
晏書珩笑了,語氣平淡不帶絲毫調侃“都是夫妻了,害臊什麼。”
阿姒顧念他病了,不同他計較,只溫柔道“乖,病了就少說話。”
晏書珩聽話地噤聲。
郎中很快來到,看過後稱並無大礙,阿姒放下心來,到屋外和祁茵說話。
祁君和則留在屋內“我聽說你得了風寒,又見女郎很焦急,以為病得很重,幸虧無恙,否則只怕女郎要擔心了。”
晏書珩撤去額上帕子,定定看著祁君和,淡道“我只怕她不擔心
。”
祁君和被他滿含深意的目光看得窘迫,苦笑“怪我不解風情,郎中請得太快。”
晏書珩慢悠悠道“子陵尚未娶妻,沒被妻子照顧過,自不能理解我們這些已為人夫者為何如此矯揉造作。
“左不過一個情字罷了。”
他兀自嘆息著。
祁君和被他說得噎住,想脫口說那女郎也不是你的妻子。
但看到晏書珩蒼白的臉,他最終作罷,只說“你好生歇息。”
晏書珩只笑了笑。
屋外,阿姒用竹竿探路的聲音近了,原本還有說有笑的青年忽然撐起身,捂著嘴唇艱難地咳起來。
祁君和搖著頭離去,走出幾步還能聽到屋內一雙人的對話。
“夫君,你沒事吧怎咳得這般厲害,莫不是郎中誤診了”
“無事,夫人不必擔憂。”
聲音柔婉,關切萬分但也焦急萬分的,是阿姒。氣若游絲但怕夫人擔心便刻意壓抑著咳嗽的,是晏書珩。
“咳得這般兇,我光聽著就難受要不把郎中叫回來”
“無礙,不過是嗆著水了,夫人借個肩膀讓我靠會即可。”
祁君和加快了離去的腳步“昨日那人大抵是我見到的鬼”
晏書珩直到黃昏才退燒,這大半日阿姒晌午覺都未歇。
青年目光緊隨著榻邊的女郎,嘴上說著無礙,卻不住輕咳。
阿姒忙給他遞水。
飲過水後,他的嗓音適時地清潤起來“這還是頭次生病有人照顧。”
阿姒像咬了未熟的棗,心中酸澀。
他曾說家中只有祖父,她怕惹起他的傷心事並未多問,如今他又說頭次,便是自幼便無父母照料
她握住他的手“夫君別怕,往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晏書珩斂起散漫的笑。
他認真凝著阿姒,她篤定的模樣可真像自告奮勇要保護狼的兔子。
手不自覺輕觸她眼上緞帶,隔著絲綢描摹她的眉眼,晏書珩仍覺不足,想拉下緞帶看看她,手剛觸到綢帶卻又放下。
最終,他只莞爾一笑。
一夜後,晏書珩已無大礙。
次日,祁茵邀阿姒一道逛市集,於是幾人早早地乘車出行。
祁氏兄妹一個溫文謙遜,一個活潑熱烈,看著感情甚好。馬車上,祁茵十句話九句不離她家阿兄。
“阿姒可喜看話本阿兄寫了不少話本子,我給你偷些來”
想到話本,阿姒便苦惱“自從看了一本無名先生寫的話本,遲遲等不到後記,便再也不想看話本了。”
車內陷入寂靜。
祁君和慚愧地咳了聲。
祁茵看向身側兄長,湊過去小聲問“阿兄,你說怎麼辦”
阿姒很敏銳,不大確信地問“難不成,無名先生是祁
郎君”
祁君和拳頭抵著唇,耳朵微紅“家妹喜看話本,我閒時便給她寫一些,粗俗之作,登不上臺面。”
阿姒雙眼亮了“那狐狸假扮書生未婚妻的故事可有後文”
祁君和疑惑地看向晏書珩。
晏書珩倒是很坦然。
祁茵未察覺他們的暗流湧動,搶先道“阿姒記錯啦狐狸不是假扮書生未婚妻子,是扮成書生哄書生的妹妹”